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掏出自己的玉佩,对,这是母妃玉佩。能够聚集魂魄,他抓住陈桂花还没完全散去的最后一丝魂魄,封印到玉佩里。
他抬着头,四处看,可是却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刚才那一缕魂魄是她最后的怨念,其他的,早已随风散去。
“不用再找了,她魂魄已经散入天地间,这是最后的一缕。”月夜红着眼看着萧怨寒,她是真的离开了。
“姐姐,姐姐不要离开!”小石头嘶声力竭的吼着,满脸泪水。伸出手,对着空空如也的天空抓着,放佛陈桂花就在身边。
萧怨寒紧握着玉佩,一直未说话。眼眸阴冷,射出如森冷的寒光,他双手紧握成拳,缓缓地转过身。
嘴角勾起一抹阴鹜的笑容,他没记错的话,杨戬手里拿的可是桂花的断魂刀,他是怎么得来的?
托塔天王看见萧怨寒瞬间变冷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得赶快溜,趁他发怒之前。于是,悄悄地,悄悄地往后挪,拉了拉杨戬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萧怨寒冷如寒冰的声音传来,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二郎神,天王,请留步。”萧怨寒声音不温不火,但是听来却更加的胆战心惊。托塔天王与二郎神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转过头,满脸堆笑的看着萧怨寒。
“殿下有何要吩咐臣的,臣定当效犬马之劳。”天王弯着腰,一副狗腿的模样对着萧怨寒拱手说道。
萧怨寒冷笑一声,哼,真是一群虚伪的走狗。对于这种人,他除了鄙视不会有任何的其他情感。
“哼,天王言重了,吩咐不敢。”萧怨寒蔑视的看着他们,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他恨不得把两人挫骨扬灰,让他们也常常魂飞魄散的滋味。
托塔天王低眉顺眼的看了看萧怨寒,又对着二郎神使了个眼色。而他们的举动,全都如数落在萧怨寒眼里,他嘴角微搐,蔑视的看着两人,淡淡的开口。
“二郎神,你东西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不是问,而是陈述,语气不温不火,但是听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二郎神定了定神,摇摇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茫然的看着萧怨寒。
“不知殿下所说何事?”二郎神装傻充愣,头摇的跟拨浪鼓。
“断魂刀,给我。”萧怨寒伸出手,开门见山。看他还怎么装?
二郎神杨戬牵起嘴角,虚假的笑着,迎视着他的眼神,说道。
“这恐怕不能办到,属下理应交给玉帝处理。”
萧怨寒也不再跟他废话,一道掌风使出,对着杨戬打过去。眼里尽是杀意,他给了他机会,他却不识好歹,那就怨不得自己了。
托塔天王只是退到一边,毕竟跟杨戬打起来的是玉帝的儿子,即使玉帝再怎么不喜欢他,他也是殿下的身份,比自己要高一等。他宁可得罪杨戬,也不会得罪萧怨寒。
但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怨寒与杨戬打下去,那到时候玉帝怪罪下来,他也难逃一死。真是件费神的事,他拧着眉,走也不是劝也不是,正矛盾,就听见了一个尖锐的声音。
“萧怨寒!”月夜大声吼着,萧怨寒没理他,依然在跟杨戬对打着,此时的杨戬身上已经挂了彩,而萧怨寒却一身干净洁白。
“桂花最后一丝魂魄,维持不了多久。”月夜见他没反应,恼怒的再次把声音提高八斗。他也恨杨戬,但是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刻,当务之急是得为桂花寻找一副肉身,否则她最后一丝魂魄也会消失。
听见了关于陈桂花的事情,萧怨寒才总算收回理智。他愤恨的收回法力,甩袖朝着月夜的方向走过来,不再与杨戬纠缠,断魂刀,他迟早会拿回来。那是桂花的东西,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我们现在得为她寻的一具真身,否则…….”接下来的话,月夜没说完,因为他相信萧怨寒比他更清楚。
萧怨寒皱着眉,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的让人看了畏惧的不敢直视,本就生冷的他,此刻更是宛如地狱修罗般,紧抿着嘴唇,眼睛眯着如同一头猎豹,时刻都会攻击人。
洛阳城里,陈员外府中,一算命先生摇着铃铛围着屋子,满屋子转圈,嘴里还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魂去魂兮,魂归灵。
他一会儿跳上跳下,一会儿半睁着眼睛,偷偷的看一眼,陈员外的表情。一看就是江湖术骗。只是陈员外也没办法,好好的一闺女,半月前突然被马车撞了,然后醒来就痴傻了。这不打紧,重要的是,她已经被宫中选中秀女,还有两个月就要进宫了,这可如何时候。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搞不好就是欺君之罪,轻者论斩,重者是满门抄斩。
萧怨寒跟月夜在院子里看着那骗子有模有样的施法,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一仙一妖,站在他面前,他看不见,还敢在这里招魂。
“你确定选她吗?”月夜看了看萧怨寒手里的玉佩,那是陈桂花的最后一缕魂魄,一旦寄生在她人身上,她讲会将前尘往事,都忘记。
想到此,眼神黯淡了,她再次复生,可还会记得他,曾经有个叫月夜的男子,陪着她度过的那些时日。算了,她记得也好,忘记也罢,只要她今生能够平安幸福的过完一生,他就知足了。
萧怨寒掏出玉佩,走进躺在床上的女子跟前,她们还真是像,不仅名字一样,就连长相也是七八分近似。
一缕青烟,幽幽的飘进女子身体内,他把玉佩挂在她脖子上,然后深深地看了女子几眼,不舍得抚摸着她的脸颊。最后深呼吸,狠狠心,转身离开,他还要回天庭为她要回断魂刀,到时候再来找她。
“我回天庭了,你好好照顾她。”萧怨寒语毕,化作一阵清风,散去。
“老爷,老爷,小姐醒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兴冲冲地跑出来,挥舞着手,激动的汇报着。
“桂花啊,桂花。”陈员外一手提着长袍,匆匆的往屋里赶。这下可好了,女儿醒了,就不用再担心面临砍头了,凭借女儿的相貌与才智,以后定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女子揉着额头,茫然的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人,愣神,呆呆的。良久,才开口。
“爹。”她揉着额头,总感觉忘记了些什么,看到眼前的中年男子,自己的爹,可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陌生呢?
好像忘记了什么,脑子里空空的,总感觉应该记住些什么的,但是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丫头,你可算醒了,可把爹给急坏了。”陈员外激动老泪纵横,可不嘛,现在女儿就是他的摇钱树,加护身符啊。
“爹,女儿头痛。”陈桂花扶着额,皱着秀眉。
“你刚醒来,身子肯定不适,好好休息,阿九,到厨房去吩咐厨娘给小姐熬点清粥,端过来。”陈员外对着刚才大呼小叫的延缓吩咐道。
“女儿,好好休息,别担心,爹再给你请个大夫好好诊断下。”陈员外乐呵呵的笑着走出房外,对着下人耳语几声,就去后院了。
月夜隐身站在陈桂花的床前,定定的看着她,还是那样的脸,只是神情不一样了。这个陈桂花没有原来的陈桂花可爱,亦没有凤璃羽的冷漠。
微叹息一声,也许这样的她,才能够幸福吧,嫁个好人,简单的过一辈子。不再参与仙妖之战,不再参与到争权夺势中。
花园中,身体恢复后陈桂花在丫鬟的陪同下,已经可以下地四处走走,不过也仅限于在自家后花园中。
“小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丫鬟阿九看着愁眉不展,也不说话的陈桂花,出声问道。
心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心事。只是,心里始终空空的,好像缺了什么,好像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遗忘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那里挂着一枚玉佩,上面刻着竹子。她一觉醒来,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戴上的,只是摸着那块玉佩,心里会莫名伤感,难过。
“阿九,扶我回屋吧。”陈桂花无力把身体倚在阿九身上,她自从一觉醒来后,身体就很虚弱,随时都会很累。
“你交还是不交?”萧怨寒站在大殿内,盛气凌人的走到杨戬面前,把手伸到他面前,用命令的口气说着,完全就没有商量的玉余地。
杨戬看了看萧怨寒,最后看向玉帝,欠了欠身,走到玉帝面前,把断魂刀放到玉帝面前,然后恭敬的走下来,嘴角微弯挑眉看着萧怨寒。
他直接无视掉杨戬的卑鄙行为,径直走到玉帝面前,顿了顿,沉声说道:“父皇,断魂刀给儿臣。”
玉帝听见萧怨寒终于肯叫他一声父皇,心里一阵欢喜,激动就差跳下龙椅,上前一把抱住他。他平时对自己总是冷眉冷眼的,从不肯叫一声父皇,如今这句久违的父皇,叫出来却是为了凤璃羽那女人。
哎,他在心底叹息一声,看来这次跟萧怨寒的误会,只会越加越深。
“寒儿,不可胡闹。”他佯装生气的样子,毕竟是在百仙面前,即使要给他,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啊。
尤其是二郎神,他把断魂刀交给自己,若是他当着众仙家的面给了自己儿子,他们势必会说自己包庇寒儿。
萧怨寒听见玉帝不肯给,想也没想,拿过断魂刀就冲了出去,不管后面的议论声。玉帝气得脸色铁青,他敢当着这么多人不给他台阶下。
“来人给我把他拿下。”玉帝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千年檀木都在颤抖。
得了令,守卫就出去追赶萧怨寒,但是他早就已经没了人影,哪里还找得到。
“回禀玉帝,殿下已经下凡。”守护天界的一名小仙,走进来,恭敬的对着玉帝作揖,然后说出萧怨寒的去向。
听见他又下凡了,玉帝更是恼怒不已,真是个混账东西,自己一味的放纵他,就是因为觉得有愧于他娘亲,没想到他越来越放肆。
“还愣着干嘛,不派人下凡去把他捉回天庭?”玉帝看着呆在下面的小仙,气没出发,就对着他吼。
今日洛阳城可谓热闹非凡,牡丹盛开,满园飘香,繁景美不胜收。陈桂花在阿九的陪同下,一路上感到有名的寺庙,白马寺。
陈员外吩咐了,小姐得以恢复,是上天的恩赐,理应去寺庙祭拜祭拜。于是,陈桂花就在阿九的陪同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赶往白马寺。
“小姐,今天想去哪里逛逛?”阿九一脸兴奋的望向陈桂花,要知道,陈桂花以前可是很爱凑热闹的,最喜欢偷偷溜出府,跑街上去玩,而自己总是跟在她身后。
那时候的小姐可活泼了,可好玩了,阿九回忆着以前的陈桂花,满脸都是兴奋,但随即眼神暗了下来,但是自从小姐醒后,就变了个人似的。整天沉默寡言,也不爱笑,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出了丫鬟阿九的面部变化,陈桂花无奈的叹口气,也不知为什么,醒来后,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包括她爹,好像都没什么感情。
她也不知道,是为何?心里一片空空的,总是觉得很难过,像是丢失了什么,再也找不回。
突然马车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把她从思绪中来来。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
“车夫,怎么回事?”她声音轻轻浅浅的,柔和的像是一汪清泉。
“小姐,没事,刚才有个男子,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挡在了马车前面,现在他已经走了。”赶车的马夫,如实回着,又继续熟练地赶着马车,到白马寺还有段距离呢,天黑前,务必得赶回来。
放下帘子,心里一片怅然,不禁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想要寻找什么,但又不记得是该找什么。
白马寺,人声鼎沸,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陈桂花举步踩在台阶上,朝着庙门走去。一阵风吹来,她回头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又继续低头走路。
萧怨寒在天兵天降的追赶下,匆忙的从天庭逃下凡间,一个不慎,摔倒在地上。想到后面还有仙在追赶他,一定要把断魂刀藏好了。
于是能让他想到一个地方,就是白马寺,他来到庙前,对着上面的石像招了招手,那是自己的老友,纯阳道长的雕塑。
他把断魂刀藏在了纯阳道长雕塑的体内,然后再三确定没人发现,而那帮后知后觉的神仙,也没追来,才放松的踏步出去。
“喂,你没长眼啊?”阿九扶着虚弱的陈桂花,正要举步跨门槛,却被来人撞了一下,差点把陈桂花撞到在地。
谁这么不长眼,找急忙慌的,赶着投胎啊。阿九小声嘀咕着,心里气愤。要是小姐被撞倒了,她定要他好看。
萧怨寒抬头,正好对上陈桂花。他微笑着望着她,不知如何开口,想要把她抱在怀里,问她好不好。
“你身体好些了吗?”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这么冒昧的问她,会不会吓着她。
陈桂花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但是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明明就没见过的一个人,她为什么会觉得好像很早就见过了。
不好,他们来了,萧怨寒皱眉,得赶快离开这里。他匆匆向陈桂花,告别后,就一溜烟的跑没了。
陈桂花愣愣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看到他走后,心里莫名的就失落。她这是怎么了,头又开始隐隐的痛。
“小姐,你没事吧?我扶你进去休息会儿。”阿九以为陈桂花是被撞了,或者一路颠簸所致,就扶着陈桂花进了庙宇,在住持的安排下,在一处偏房内,休息了片刻。
萧怨寒从白马寺出来后,一直难以掩盖兴奋的心情,她活过来了,虽然只有一缕魂魄寄居在那女子体内,不过她仍然是他的陈桂花,独一无二的陈桂花。
“月夜,月夜。”萧怨寒来到一座后山,喊了几声,没人答应,正转身要走,就看到月夜从一个洞里走出来。
“找我何事?”他正在洞里修炼,就听到萧怨寒烦人的声音,真是让人烦。
“狼就是狼,客栈不住住山洞。”萧怨寒心情大好,不去计较月夜的不耐烦,他其实找他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个人说话。分享他的快乐心情。
听见萧怨寒挖苦自己,而且从语气里还听出,他心情似乎不错。十有八九,是见到她了,现在除了她,不会再有什么事,能够让他如此开心吧。
“你见到她了。”
“嗯,她活过来了。”萧怨寒点点头,眼里都洋溢着幸福,他以为只要她再次活过来,忘掉前尘往事,他们就可以重头再来。
月夜看他一脸兴奋样,心微微的疼,苦涩的笑笑。是啊,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自己都没有资格去爱她。
“小姐,现在可好些?”阿九关切的问着陈桂花,眼看天色已不早,她们得赶快拜祭完,好在天黑前赶回去。
恩,她微微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感到很难受,但是不想让阿九担心,就微笑着说自己已经没事了。
“阿九,我们去上香吧。”陈桂花由阿九搀扶着,在寺庙住持的带领下,上完香,祭拜完后就坐上马车,按原路返回了。
一路上,陈桂花都没怎么说话,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头倚着车内的靠垫,心里一片空白,又带着些失落。
马夫轻车熟路的赶着车,往陈员外的方向驶去,时不时的还哼着小曲,看来心情不错。突然,他勒紧缰绳,脸色大变。
一群长相彪悍,异常粗鄙的人挡在了路中间,其中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抖动着脸上的横肉,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把钱跟人留下,本大爷可以饶你们一命。”他说道,还晃了晃手中的大刀,明晃晃的闪花了马夫的眼。
丫鬟阿九早已是面色惨淡,看着前面四五个彪形大汉,全都拿着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双腿不由得打战。
车夫也吓得手心都冒汗,本以为接了陈员外这单生意,赚到了。毕竟陈员外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家产万贯。谁知,会半路遇上劫匪。
他要是把陈小姐丢下,自己跑了,那陈员外怪罪下来,老命可就难保了。何况,陈小姐不久就会入宫,成为皇上的女人,那这罪更是不轻。可是不跑吧,自己今天怕是难逃一死啊。心里百转千回,犹豫不决。
陈桂花缓缓地掀开帘子,对着阿九跟车夫柔声说道:“你们都走吧。”便从马车里跳下来,向着前面的劫匪走去。
阿九担忧的看着陈桂花,拉着她的衣衫,制止她的举动。
“小姐,阿九不走,阿九要留下来陪你。”阿九拼命的摇头,不肯离去。虽然她是很害怕,但是她也不能丢下小姐一个人。
“把银子和这两位美人留下,你可以滚了!”大喊有些不耐烦了,眼见车夫还杵在那里,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冲他吼着。
“银子都给你,把,把我们小姐放了。”阿九装着胆子,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