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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夕阳(2)

大家沉思了一会儿,却都没有说话,其实每一个人最近都在思考,向他们这般乱打乱撞,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敌人的踪影,这一仗,真的能打赢吗?可惜他们没得选择,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思考良久,唐梦里突然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如果说我们这么多人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发现,那可能是我们的方向本身就是错的。也许在我们思考问题的时候忽略了一些细节。在搜索证据的时候加入了主观的判断。就好比说你的这个问题,既然大家这么多年都对这个神秘的组织毫无察觉,那说明它本身就有问题,或者说,它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也许是以另一种形势存在着。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注意到罢了。”

“也就是说,这个神秘的敌人一直存在,只是我们一直忽略了它的存在,我们走入了自己的视觉误区?”苏海鹞反应的最快,因为制造视觉盲区本来就是高买一门的功夫。

“它原本就存在,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察觉?”枫喃喃道:“或许是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代君筹发了一会儿的呆,终于颓废的挥挥手,让众人散去,这实在是一个打击,如果说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么自己这一局,还能赢么?自己这一局,还有必要进行下去么?

大家都发现了枫的情绪低落,这是所有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儿,不管怎样,代君筹都是他们的了领袖,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一旦代君筹失去了信心,那么他们所作的一切奋斗,那些兄弟们的牺牲,就都失去了意义。

可惜谁都没办法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毕竟谁心里都没有底,更猜不到最后的结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斗木獬坐不住了的,他悄悄的跑到最近的服务区,买了整整两箱的啤酒,然后拉着枫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也不说话,搬起一箱啤酒放在枫的面前,自己也开了一箱。

枫也不多说,拉开一罐纯生一饮而尽,于是斗木獬陪着他喝。不说话,不碰杯,坐着不动。这一箱酒从早上喝到了下午,俩人都有些醺醺然,终于枫开口了。

“这一仗,怕是要输了。”枫的脸上依旧不见什么大起大落,淡淡的迷醉,淡淡的哀愁,淡淡的无奈。

“从小到大,你输过么?”斗木獬晃了晃箱子,里面还有三五罐的模样。

“我不知道:“枫两眼无神,看着满地的啤酒罐发呆,“我从来不知道一败涂地是个什么样子。因为我怕输,我怕失败,所以每一次我都竭力做到最好,而且绝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儿。”想了想似乎觉得自己并不是这样,“可是我似乎并没有赢。为了梁先生,琳死了,点点死了,亮子也死了。为了往生门,饮血死了,那么多的兄弟死了。至于现在这一局,喏,活着的就只有眼前的这几位了。”

“战争里永远没有真正的赢家。只有不相干的人,才是赢家。”斗木獬又开了两罐酒,递给代君筹,然后自顾自的一饮而尽。

“为了不相干的人为了不相干的人。”枫的眼睛越来越亮,“没错,为了不相干的人!”重复了三遍,代君筹挣扎着站起来,然后他吐了,吐的一塌糊涂,吐得干干净净。腹中无它,唯有一颗红心。

枫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拿着一摞纸,一支笔。

井木犴怀疑有内奸,因为奎木狼的死像是熟人所为。可惜没有证据。

奎木狼被风盈发现死在胡同里,喉部中刀,一击毙命。手里的烟是疑点。

两种论调,千门无罪,千门阴谋角木蛟赴澳门赌场,一路无阻破军顾顺宁调查索门,王一刀中毒而亡。匕首上的毒是疑点。

苏海鹞奎木狼调查高买,带回一只空盒子,上面的锁很熟悉。

各大门派的掌门被人暗杀,其中所有人都和自己有关系下水道里遭遇削骨刀茶楼被自己蓄意炸毁早餐被人下毒,为风盈所救八将聚首冯四爷自杀,牵出背后的庞大组织往生门远征归来再往下枫不准备写了,因为写到这里,他已经找出了答案。原来是这样,原来事情并不复杂。蒙蔽着自己双眼的,原来是自己的主观判断。

“虚日鼠,开车。”枫从卫生间出来,招呼大家上车。

“哥,去哪儿?”虚日鼠也不多问,枫颓废了四天,然后花了半天时间把自己关在窄小的卫生间里,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在卫生间里发现了什么。然而枫出来的时候,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场,于是大家清楚,决战的时候,到了。

“A市,听雨楼。”

六个小时之后,代君筹一行人出现在听雨楼里。听雨楼的老板张大了嘴,现在代君筹可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居然会来自己这里喝茶?说实话,老板现在有些害怕,因为跟代君筹走的近的很多人,都已经死了。

“老板,放心,我只是要在你这做一件事儿而已。”代君筹怎能不知道老板心里所想,索性直接点明,省的大家提心吊胆。

“这话说得,咱听雨楼大风大浪啥没见过。您放心办您的事儿,这里有我。”老板突然觉得挺不好意思,毕竟代君筹是江湖英雄,虽然英雄的下场一般都不怎么样。

于是代君筹一行人在听雨楼门口站定,果真是没有进门,只是在门槛外站定。然后代君筹掏出自己那方代表着江湖的印信,代筹天下四个大字就是他的江湖。

“喀拉。”枫毫不犹豫的,举起印章摔在地上,仿佛摔得只是一个玻璃杯。众人都看的呆了,这是要干什么?摔了这方印,从此退出这个江湖么?”哥,你这是?”唐梦里拉了拉枫的衣袖,可是枫并不理会,“借您宝地,我的事儿办完了。”说完代君筹头也不回,就这么离开了。留下老板一个人发呆,天啊,这是怎么了?这天,终究是要变了么?老板知道轻重,这一方印摔得位置倒也巧,刚好碎在了他茶楼的台阶上,他不敢扫,因为江湖的分量,实在太重。然而等到第二天黎明时分,这方印的碎屑居然就这么消失了,谁也不知道那些细细碎碎的石头渣子,到底给谁捡了去所有人心中都存着一个疑惑,代君筹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唐梦里不明白,井木犴不明白,江湖上的很多人都不明白,然而枫知道,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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