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半蹲在地上,正拿着蛋糕逗着唐安安,此时抢着说道:“那把新吉他是乐器行老板送的,唐宋原来的吉他坏了不能修了。唐宋还卖给了那老板两首歌。对了,你们猜风雅乐器的老板是谁?”
李梅嗔怪道:“这丫头,说话不清不楚的,慢慢说?”
苏语向李梅吐了一下小舌头,抱起唐安安,两个人大脑袋抵着小脑袋,逗的唐安安一直在笑。
唐宋解释道:“风雅乐器的老板是前几年挺红的民谣歌手丰歌,我恰好前一段时间写了两首歌,在店里唱了,没想到丰歌觉得很喜欢要加到他二次出道的新专辑里。所以,我们就聊了很久,这把新吉他也是我离开的时候他送给我的。”
唐妈和李梅互相看了一眼,听起来像故事,表示事情太奇妙,我不敢相信。唐妈道:“真的假的?”
唐宋故作委屈,“老妈,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儿子啊!”
唐妈道:“不是老妈不相信,而是听起来太离奇了。以前也没听过你作了什么歌曲啊!”其实唐妈并没有怀疑唐宋,只是事情有些突然,超出了她的认识范围。不过,唐宋最近变化挺多,她已经见怪不怪。
苏语亲了一下安安肉肉的小脸,对唐妈说:“唐姨,是真的。唐宋做的那两首歌可好听了。”
唐宋放下吉他,打开书包的里袋,拿出张玉送出的那张名片,递给唐妈,道:“这是风雅乐器给的名片,要我和你和商量一下约个时间,他们还要过来签版权协议,这下我总不能骗你们了吧。”
唐妈接过名片看了看,往屋内喊道:“唐方平,赶紧出来。”
唐爸在屋内喊道:“什么事儿火急火燎的,非要现在出去,等我和老苏把这盘棋下完了,这差两步都要赢了。”
苏景润道:“吹牛了吧!这局棋谁输谁赢还比一定呢!”
唐妈瞪圆了眼,高声道:“赶紧给我出来,我管你们谁输谁赢,再不出来我把你们棋盘给掀了。”
唐妈彪悍的一塌糊涂。她可不是仅仅说说,在少年唐宋的记忆里唐妈确实做过不止一次掀棋盘的事情。
苏语笑嘻嘻的喊道:“唐妈威武。”
李梅看着自己女儿越来越有像唐妈发展的趋势,对唐妈说:“你看看,这丫头都是和你学的。”
唐妈高兴的看着苏语,“厉害点才好呢!将来不吃亏。”
唐爸和苏景润从屋里走出来。唐爸接过唐妈递过来的名片,仔细看了看,又听唐妈解释了一番。
唐爸看着唐宋,表情严肃:“唐宋,你把你做的那两首歌唱一下我们听听。”
唐宋打开吉他箱子,拿出那把拥有深棕色木质纹理的吉他,在这个春日阳光的下午又唱了起来。
歌声结束,唐宋还炫了一把琴技,只觉得这把琴是他前世今生感觉最棒的一把琴,不禁感叹专业琴确实是练习级不能比的。
唐安安拍着手叫着:“哥哥好棒,安安也要唱。”苏语抱着她看着众人,小声的哄着,这小祖宗才算安静下来。
唐爸、唐妈、苏景润和李梅疑惑的神情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脸的不可思议。
苏景润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以多年教学生涯养成的浑厚嗓音说:“老唐,你儿子这两首歌我看比市面上有些靡靡之音好多了。”
李梅赞道:“歌很棒,一首欢快,一首舒缓,歌词也很好,很适合你们这个年龄。对了,歌名是什么?”
唐宋答道:“第一首是《童年》,第二首是《模范情书》。”
唐爸早已认同,却并未有太多表示,只是问道:“这两首歌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他倒不是怀疑什么,唐宋昨天交给他的两首诗和小说已经足够震撼,今天只是想求证一下而已。
有时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儿子关心的太少了。
唐宋暗叹一声,这个问题他今天已经回答了好几次了。看来一个人转变的特别突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唐宋不得不再次解释道:“早就开始做了,只是偷偷背着你和我妈,怕你们又说我玩物丧志。”
唐妈拉着唐宋,右手摸摸唐宋的头,笑道:“以后有什么想法好好和爸爸妈妈说,只要合理,爸爸妈妈会考虑的。”
唐妈并没有说什么爸妈全力支持的话,只是说会全面考虑。作为多少年的老师,唐妈明白:孩子的想法需要的不是反对,而是引导,引导向正确的方向。毕竟孩子尚未成年,难以像成年那样全面考虑。
唐妈虽然平日很宠孩子,但是在教育上一直与唐爸保持一至。
在少年唐宋的记忆里,唐爸唐妈从来没有要求唐宋一定做什么,只是为唐宋提供一切在能力范围内能够提供的便利条件。所以,从小不管是学习画画,还是学习吉他,他们从不曾反对。前提是,要把学生的本职工作做好。
唐爸道:“风雅乐器是怎么说的?”
唐宋道:“他们说让我回来与你和妈介绍一下,确定了时间和他们约一下,到时他们会过来拜访,签一份正式的版权协议。”
苏景润道:“看来他们还是挺重视的吗,并没有因为唐宋还是一位学生而有什么轻视。丰歌这个人我听说过,唱歌似乎挺不错。前几年苏默整天放他的卡带,为这事儿我还批评了他。没想到他现在在我们梅城。”
苏默是苏语的哥哥,九三年MZ市理科状元,现在在燕京大学读书。学的是计算机软件应用。
他的照片现在还张贴在学校的光荣榜。
唐爸点了点头,对唐宋说:“我认真考虑一下,顺便咨询一下相关人士。音乐版权我还是首次接触,但我想和图书版权应该有相似的地方。等我这边准备好,会提前给通知会他们,应该很快。”
有一个事事操心的老爸真是好,为他省去了多少麻烦和琐事。唐宋心想。
苏景润道:“老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唐爸赶紧拦住,道:“哎,别走啊!我们的棋还没下完呢!”
苏景润不理他,拉着李梅快走,边走边说:“你还是赶紧打电话问问,忙你儿子的事情吧!”
唐爸有些懊恼,“老唐,你是耍赖吧!”
苏景润回头斥道:“我耍赖,老唐,你说下了那么多年棋,你那一次赢过我了。”
唐爸喊道:“今天我就要赢你了,三局两胜,前两局我们打平了,这最后一局我可快要赢了。”
苏景润拉着李梅快走,“什么叫你赢了,输赢未定呢!”
李梅被苏景润拉着,和唐妈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哭笑不得的表情。李梅对逗着安安的苏语说:“小语,别玩太晚了,早点回家。”
苏语只顾着和小丫头玩闹,喊了一句:“我知道啦!”
唐宋松了一口气,却感觉到腿突然被唐安安抱着。他低头看向安安,只见唐安安扬着肉肉小脸,奶声奶气的说:“哥哥,哥哥,安安也要唱歌。我要秋千,我要画笔……”唐宋微微一笑,没想到只唱了一遍,小丫头已经已经记住了秋千和画笔。
苏语道:“我和安安一起学。”
小丫头重重的点了点头,“安安要和姐姐一起唱。”
唐宋说了一声好,抱起唐安安,提着吉他做到藤椅里,将小丫头放在小凳子上,示意苏语坐在另外一张藤椅上。
太阳已经落下梅山,让梅城的傍晚显得比别的地方来的早了一个小时。
仁义巷唐家院子里吉他声断断续续,少男少女的歌声中,夹杂着一声稚嫩的童音,透过欢快。
九七年农历三月的春天,唐宋、苏语和唐安安一起在唐家校园唱《童年》。
苏语笑着说:“唐宋,安安唱的可比你好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