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雅整理诊箱的手一顿:“过河拆桥?用不用这么快啊!”
“你走不走?”
“我走啊!可是在我走之前你起码也得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这晏月不是你妹妹公司的艺人吗?怎么会在房间里啊?你还这么关心他,这也太不正常了!再说你不是不能碰别人吗?你把人带房间里来干什么?还发烧……”说到这里程松雅蓦地住了口,他震惊的看向靠在床头的男人:“卧室……发烧……你……你你你该不会把人给上了吧?天呐!就算人家晏月长得漂亮你们兄妹俩也不能这么糟蹋人吧?”
凌知深越听脸越黑,在听到后面的话时终于忍不住动了手,他一把抓起床头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你……你干什么!你不会真的要砸……啊!”烟灰缸擦着脸颊飞过,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程松雅吓得哇哇大叫,连诊箱也顾不得拿就跑出了门。
直至靠到墙壁他才放松下来,拍着胸口不停的喘气:“凌知深这个恶魔!他居然真的砸我!好歹我也是他同学吧?真能狠心下得了手他!气死我了!”
李叔默默地站在一旁:“程医生,您管得太多了,而且您刚才的话的确不妥。”
“我……”程松雅语塞,对上李叔的眼心虚的笑了笑,下一秒他就凑上去挽住了李叔的手臂,讨好的说:“李叔您告诉我吧,您看我也不是外人,从小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凌知深虽然有时候不是个东西吧,到底还是我兄弟,我怎么能不管他呢?我关心他那都是真心的,他今晚这么莫名其妙的把人晏月带回家里来,虽然他是有那个怪病吧,可也不能排除他见人晏月长得好看想占为己有啊,人家晏月清清白白一个大……好少年,可不能对不起人家不是?”
这一番话听的李叔脸色怪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还是护短,虽然没有底气还是忍不住为凌知深说话:“程少爷,您不知道事实情况不要乱猜测,我们少爷……”
“我是不知道事实情况所以才向李叔您打听啊,您赶紧给我说说呗!”
“……我也不知道。”
“啊?”程松雅傻了眼:“不可能吧?李叔您可是阿深最信任的人了,您怎么能不知道呢?您在骗我,一定是觉得我大嘴巴不肯告诉我,您放心!只要您告诉我我一定守口如瓶!”
“我真的不知道。二少爷这儿需要安静,我先下去了。程少爷请自便。”
“哎?李叔你别走啊!李叔……”
李叔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楼梯口,程松雅满脸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他就不信他搞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打定了主意,程松雅熟门熟路的推开隔壁的琴房,摸黑走进去关上了门。
琴房与卧室相连,还有一个可以跨过去的阳台,不到一米的距离,才两层楼的高度,这对于程松雅这个从小就是皮猴的人来说小菜一碟。
他顺利的跨过去,小心翼翼的伏在了玻璃门边,透过亮起的灯轻易的就看到了室内的一切,大床上凌知深还坐在之前的位置,似乎没有动过。
程松雅看着觉得奇怪,阿深他……他就那么干坐着?那么心急的将他赶走,难道不是要图谋不轨吗?这是什么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知深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到最后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
程松雅不甘心,硬撑着等。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几个小时,等到他不知不觉靠在微风吹拂的阳台一角睡着了。
外面的人睡着了,里面的人却醒了。
秋月宴从头晕目眩的昏睡中清醒,眨了眨眼,视线变得清晰起来,灯光舒缓,装饰低调奢华,却十分陌生。
这是……什么地方?
她记得之前凌知深突然把她压在车厢上亲吻,吻的凶残又暴力,像是要把她撕碎一样,她原本就在发烧很快就憋的不行了,然后就……所以凌知深呢?
这三字突然闯入脑海,秋月宴一惊,猛地转身,这一看才发现旁边坐着一个人,不是凌知深又是谁。
只是他似乎是睡着了,穿着之前未脱的西装,脸上带着淡淡的疲倦。
见凌知深睡着,秋月宴悄然舒了口气。
太好了,起码不用醒来就面对他……
仔细一看身上盖着被子,也输了液,显然已经有医生来过了。
等等!
医生?她烧成这样必然是量体温的?这个来给她看病的医生是怎么量的体温?是那种水银体温计还是红外体温计?如果是红外体温计还好,如果是那种水银体温计……
秋月宴默默地伸手抚上了胸口,她的身份应该没有暴露吧?怎么办?她要怎么才能确认这件事?那个医生呢?看诊的时候凌知深又在场吗?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涌入脑中,秋月宴觉得她的头都快要炸了。
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衣料摩擦在床被,凌知深醒了!意识到这点,秋月宴忙的闭上眼睛,收敛表情装睡。
如果她装睡是不是可以从他的反应判断她到底有没有暴露身份?
一旁的凌知深坐起身来,腰背酸疼,他伸手按了按,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输液架,架子上的输液袋快要没了。
“我怎么睡着了……”
他捏着眉心下床,换了输液袋。
一共四袋,还剩下两袋,一个成人的量大概要等两三个小时。
凌知深抬手看了看时间,走近衣帽间拿了换洗的衣物去了洗手间。
秋月宴虽然看不到能听到声音,她知道凌知深走了却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也不敢贸然的睁开眼睛,直至听到一旁传来淋漓的水声,她蓦地睁开眼睛:那个恶魔去洗澡了?!
费力的抬头看去,透过开启的洗手间房门果然看到了里面模糊的玻璃与水汽,她嘴角一抽。
有没有搞错,洗澡为什么不关门?难道她睡着就不算人吗?什么毛病。
腹诽了几句,秋月宴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冒出了一个想法,反正那个恶魔在洗澡,她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