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多多练习就好。”她笑意盈漫的眉梢略动,手已再度握着那成片的竹子又凌厉准确地朝三姨娘小腿扫了过去。
“啪”又是一下极响亮透着震颤的声音。
三姨娘刚刚捧的是左腿,眼下这右腿也来了一下,她登时痛得眼泪狂涌。
“呀……三姨娘,对不起,又误打到你了,你明知道我手势准头不好,你让开一点嘛!”少女一脸惊讶,绝世容颜上居然微微透着懊恼的委屈,她眼眸一垂,在帮姨娘还不及反应闪躲的时候,又是一下令人痛入骨髓的拍打。
这竹子的柔韧性本来就极好,使力的人轻飘飘挥过去,就够受力的人痛得嗷嗷大叫。三姨娘连受了她三下,此刻再迟钝,她也明白东方语根本就是存了心立了意,冲着她双腿打去的。
当下她气得直咬牙,浑身颤抖不停,也不知她是因为被打痛的;还是被东方语忤逆狂妄给气的!
东方语眯着眼眸幽幽瞥着三姨娘青红交替的脸,露出关怀的表情,语气严谨道:“三姨娘,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要不,我让人替你找个大夫来看看?”
胭脂闻言,立即捂着嘴角扭头转过脸去,她担心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当场喷笑出声;令三姨娘丢光颜面,日后记恨她,可就坏了。
夏雪抬头望天,努力撑大眼睛,抽着嘴角,不让自己情绪有太大起伏。
语姑娘这一手,打得还真是痛快!
夏雪念头未转过,却又听得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绝色少女,含着懊恼道:“三姨娘,你让开,这回我保证绝不会误打到你!”
她举起那片片骇人的竹子,在自空中舞得呼呼生风,眼看着是朝趴在地上已经半死的明易生挥去,可不知怎的,到落下来的时候,却正正打在了那些原本对明易生动鞭子的下人身上。
“啊……”
这吃痛的闷抽气声,可绝对不敢高过三姨娘;那执鞭的婆子看着东方语第二下竹子又扫来了,当即手忙脚乱要跳开。但她的动作终究迟缓,不及东方语年轻灵活,握在东方语手里那竹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
在她一边高声喝叫:“我打死你这个蠢笨没眼色的东西!”一边疾步奔走的绰绰步影里,她手里的竹子也一下一下打落在了那些对明易生执鞭的婆子身上。
那些婆子吃痛不住,自然下意识想要逃跑,但她们往东边跑;那一身冰冷的少女立即闪躲往东边站,很巧的样子拦住了她们往东边的路;她们往西边躲,夏雪的人影立时又往西边飘去;总之,无论婆子们都往哪个方向逃,夏雪就会像无处不在的影子一样,碰巧堵在她们前面。
直至东方语打得双手麻软,没有兴趣再追她们打为止。
这竹绵轩的上空,因为东方语的到来,而持久的多了无数痛苦闷叫的声音。但三姨娘就算气煞了,也不敢拿东方语怎么样,因为三姨娘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理直气壮的理由,对这位在府里翻着筋斗走路也没人敢得罪的二小姐还以颜色。
最后,三姨娘只得气个半死,眼睁睁看着东方语笑嘻嘻让人将那个傻子抬离竹绵轩。
老夫人寿宴过后,第二天夜晚的东方府,夜深,人自然安静。
夜色很浓,没有月色,连一点星光也没有,占地广阔的东方府在夜色笼罩下,安静得让人放心。
突然,一道闪电般的黑影自东方府高高的围墙外蹿起,并在几个起落跳跃间,朝着大少爷东方贤所在的富织院而去。
在富织院里,有一个地方是单独孤立出来的,那就是东方贤平时做一些隐秘事情所用的地方……他独自的书房。为了保证隐秘性,所以这个书房修建在富织院独立之处;它四周没有一丝可以阻挡视线,或供人藏身的地方。从书房往外看的话,外面四周的情形可谓一目了然。
那身手矫健的黑影似乎早就摸清了富织院的情况,他不但直奔富织院而去,还是毫不犹豫,脚步完全没有一丝停滞般,直接绕过富织院的众多守卫,直达东方贤存放隐秘的中心之所……书房而去。
既然是安置隐秘收藏了很多秘密的地方,东方贤对这个独立书房的安全当然十分重视,书房四周表面看来似乎是光秃秃无遮无挡的空地,但暗中,他不但特意请人在地下埋了很多暗桩;这些暗桩……假如有人误踩的话,估计不用眨眼的功夫,便会被戳成刺猬的模样死翘翘了。
此外,东方贤自然还让一些守卫在附近暗处保护着,不让任何人靠近书房。
然而,就在这样看似严密得铁桶一般的保护下,这条来历不明的黑影也不过在书房前面略一沉吟,便轻而易举避开了守卫与暗桩,还无比熟练迅速打开了书房的门,只一闪,便猫着身闪了进去。
黑夜无光,他为了不暴露行踪,入到书房内,自然也不能点灯,他就这样在摸黑中,小心翼翼翻找着什么,大概过了一刻钟,只见他冷目如电掠往黑暗里,随即双足轻点,人便再度无声无息出了书房离开富织院,再悄无声息地出了东方府。
翌日清晨,骄阳慵懒冒头,晨露仍清澈欲滴留在草叶上调皮起舞,富织院附近的小道上却蓦然响起一声惊天叫声。
“啊……有鬼啊!”
听闻这惊恐万状的叫声,富织院的下人自然纷纷往叫声处跑去,欲窥一二。
“宁珠,你刚才在鬼吼鬼叫什么呢?”人群里有个老成持重的妈妈看见那一脸惊骇的婢女后,立时沉着脸斥责起来。
“贡妈妈,我……我……”宁珠委屈地瞟了瞟黑脸的贡妈妈,却吞吞吐吐不敢再说下去,富织院的下人都怕贡妈妈,因为这位管事妈妈惩罚人的手段十分严厉,宁珠眼见自己一大早就惊动了贡妈妈前来,自然不敢再说话。
“有话好好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贡妈妈打量了宁珠一眼,皱着眉头道:“这大清早的,你不在院子里面干活,到这来叫什么?”
“贡妈妈,奴婢……奴婢……哈啾……哈啾……”宁珠刚想解释几句,却不料鼻子一痒,当即不停地打起哈啾来,明显是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