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懒洋洋的声音含着一股轻蔑的味道,门在几人眼前渐渐敞开。
“这位大哥,我是受马公子邀请到府上献舞的。”少女略略垂首,那明媚眼神里含羞中带着三分怯意。
这眼神!别说是看门的光棍王二瞪直了眼,就是略略站在她身后那两个人间龙凤的男子,也顿时觉得心里一阵激荡。
那王二好半晌回不过神。
少女那娇而脆的声音又困惑响起:“这位大哥,怎么不请我们进去?莫非是不相信小女子吗?”她说着,有些委屈地点了点头,略略翘起红唇,明亮眼眸透着哀怨瞟了王二一眼,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到新来镇上的六福戏班打听打听。”
王二露出眼馋的表情直勾勾将少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越看那眼神猥琐之色越盛。
这般水灵的脸蛋,这玲珑有致的身段……啧啧,管她是不是受邀来跳舞呢!公子见着一定不会放过的。
他看着看着,那双枯黄的手不知不觉往少女胸前伸过来。
身后两个男子眼神一霎寒意森森,不约而同眼风如刀飞了过去,两人甚至默契十足地弹了弹手指。
少女却笑吟吟退了退,避过那只令人发呕的咸猪手,眸光微微闪了闪,指尖随即动了动。
王二只觉自己身上突然又痛又痒,两只手还无端的传来一阵刺痛。
“这位大哥,到底是放不放我们进去呀?”少女待得久了,娇声里隐隐透了几分薄怒。
王二嘿嘿笑了笑,想要凑近少女香气芬芳的容颜,妖魅男子不动声色将少女隔在了他身后。
“阿福,快领这位姑娘去见公子。”王二亲近不了少女,有些讪讪往里面高喊了一声。忽地眯起眼睛盯着墨白与风络,道:“他们不能进去。”
“这位大哥,我的舞姿需他们二人配合,若是他们不能进去,看来我也不用进去了。你还是告诉你家公子,就说这舞我不跳了。”
少女娇怯媚艳动人的容颜陡然起了冷色。
王二闻言,不由得有些心头忿忿地瞪了那两个令世间男人见之羞愧的相貌,皱眉哼哼道:“那好吧,让他们一起进去。”
公子既然想亲近美人,留两根刺让他除除也是好的。
在王二忿忿不怀好意的目光中,小厮阿福应声而来,将他们一行三人带了进去。
七拐八曲的,阿福带着他们在大得令人咋舌的马府里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将他们带进一间幽静的房子里,道:“三位请稍坐,小的这就去禀报公子。”
阿福一个眼色下,立时有婢女进来为三人奉茶。
东方语看了看那绿意幽幽的茶水,眸光闪闪里,头一仰,将茶水悉数喝了下去。其余两人也眼光闪动在杯子上凝了凝,随即也将茶水一饮而尽。
茶水入肚,三人意识很快模糊起来,头无力一歪,便齐齐软倒在桌上。
“嗯,手脚利索点,将这两个男的抬到小姐房里;这个女的,送到公子的永春居。”阿福冷冷瞥着三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男女,不带温度地指挥门外鱼贯而入的仆人。
永春居!
没有人留意,那个倒在桌上的绝色少女嘴角居然隐隐噙出一抹森寒的讥笑。
就在那些仆人全部进入里面,准备对他们动手的时候,少女忽地揉着眼睛跳起,迷糊道:“这是哪?我怎么睡着了?”
这情景?阿福与其他人同时呆了呆。他们明明看着她喝下那杯茶,怎么可能眨眼就转醒了?
少女揉着迷离眼眸,随意的将手往空中抖了抖,那帕子飘动的方向迎着阿福与站在他身后那几个仆人,那么悠然的扬了扬。
“噼噼啪啪”,那几个人随即像叠罗汉似的整整齐齐倒在了她面前。
“唉,真是没长脑的东西,你们以为姑娘我是吃素的吗?”少女懒洋洋拍拍手,摇着头踢了踢那一叠整齐的罗汉。
“喂,你们两个,装够了吧,装够就出发吧。”少女眼眸淡淡掠过,声音里隐隐含着鄙夷。
两个大男人,居然将这种体力活留给她干。
风络与墨白很一致从桌上抬起头,默默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净是困惑,他们将事情留给她解决,还不是因为刚才她自己用眼神制止他们动手的!怎么到头又变成他们的错?
换了马府家丁特有的服饰,走在诺大的庭院里,居然难以撞见一个仆人。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们,他们目的明确,直奔永春居而去。
在马府最南面,他们终于找到了仆人口中的明月湖,永春居就建在明月湖的人工岛屿上,碧水连天的湖面上,只有一座蜿蜒孤桥架设连接岛屿和岸边。
在走上那座孤桥前,他们首先得通过一片繁盛的桃花林。
东方语心下有些焦急,怕他们耽搁的时间太长,阳晞会遭了那白皮公子的毒手。当下一见明月湖,便加快了脚步,想要穿过桃花林踏上孤桥前去。
一路静默伴在她左侧的男子,望了望那片桃花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已踏入林里的少女,温醇嗓音透着一丝担忧唤道:“小语,先等等。”
东方语没有停下脚步,只略略偏头看他,“怎么了?”
墨白有些无奈,跟着她也踏进了林子里。
“这片桃花林是按照奇门遁甲来布阵的,并不是一般的观景性的林子。”
“这是阵法?”趁着少女讶异回首瞬间,妖魅男子长臂悄然挽住她腰际。
“你这是做什么?”东方语脸色微红,有些嗔恼地盯了眼牢牢放在自己腰上那只白皙如玉的手。
“小语,我记得你不懂阵法吧?”墨白扣着少女腰际,与她同步而行,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温醇嗓音里语气笃定,而且理直气壮,“我这是对你的安全负责,在八卦阵里,你只要稍有一步偏差,都有可能永远被困在里面出不去。”
少女想了想,蓦地记得曾经那个叫高某某的琴伶,被风昱那厮扔进墨白别苑那花园阵法里的情景,顿时斜着眼睛瞟了瞟男子正经的脸色,眼神浮着半信半疑之意,但再凝了凝那只苍白清瘦的手,终没有再坚持让他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