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听令!今日起国家进入紧急战时状态,农民赋税可以用充当军队民工的方式缴纳;国内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子在必要情形下必须加入军队;宫廷护卫军队留下二十人,剩下全部出征。我身为国君,自当作为榜样!待吕国军队到达后,我将带领宫廷护卫军队出征。国内一应政务,全权交由外务长负责,大事只需知会我一声;将军罗安今日起暂领大将军之职,负责在全国自愿征兵,并且进行操练,操练地点在巍岛;征兵人数至少为两千。”
群臣领命,不过我看到的有嘲讽,有迟疑,有欲言又止。
下朝后,我回到了宫殿,把朝会内容大致与母亲一说。母亲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不过没有说什么,之后拿出了我父亲的铁铠,亲自为我穿上。尽管我才十六岁,身材却已经直追一米七的父亲,铠甲穿在身上将将合身。
我看到母亲的眼里有泪光闪烁,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坐下来陪着母亲。
“先王在世的时候,穿上铠甲与你的样子差不多。有一次,先王在这间房子里接见了一个矿工。那个矿工说他在金岛看到了吉兆,是一头白鹿。先王听后非常激动,因为他认为这是上天让乾国振兴的预兆。接见后他立即和矿工一起出发,去一探究竟。后来,后来,虽然没有再次发现白鹿,但是先王看到途径的民众安居乐业,军队训练有素,不由得十分高兴,认为乾国振兴就在今朝。回来时在船上过于兴奋,饮酒过多,不小心从船上坠下;护卫们也被先王情绪感染,没有立即发现先王的失踪;后来,先王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逝去了......”
母亲说道这里的时候,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我忙让侍女递上手帕,母亲擦干净眼泪后,对我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要时刻为国家所想,即使在最高兴的时候也要小心行事。如果先王在天有灵,看到你穿铠甲的姿态,必然会很高兴吧。”
“阁下,外务长赵林请求觐见。”门外的护卫在门口大声喊道。
母亲听到这个,立即带着侍女从另一边退下。我对护卫喊道:“宣。”
外务长赵林虽然已经老态毕现,但是精神依旧矍铄,双目炯炯有神,走路步步生风,我相信他现在的精神正值壮年。
“廷臣们听说阁下要亲自出征,各种意见都有。有嘲讽的,认为阁下不过是少年心性,把战争当做儿戏;有想劝阻的,认为此事太过冒险;有迟疑的,认为阁下经验不足,太过年轻。”外务长说话还是那么清晰,不看样子很难想象他是个老人。
“那么外务长,认为我是应该出征还是留在国都?”
“老臣认为,阁下应当出征。阁下新任,威望、经验和阅历都不足,很难让先王的老臣们信服。如果此时阁下留在国都,必然会给人以软弱怯懦、自私自利的印象,如此,国家****不可避免;”说到这儿,他抬头看着我,又继续说道,“不过,老臣认为,出征最安全的方式,就是带兵到安兰岛后,将指挥权交给大将军,阁下保留名义指挥权。如此,既能让廷臣信服,也能保全阁下的信誉;万一出现失误,还能把过错推给大将军,何乐而不为呢?”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立即拔出佩剑,架在了外务长的脖子上,“没错,我曾经的确是有软弱的名声;不过,我是王!是这个国家的王!我无法看着将士们在前线浴血我却躲在国都苟且偷生!你说过的话我可以当没听到,但是再有下一次说出这种不为主君着想的话,立即撤职!”
“阁下请不要动怒。我只是看阁下太过年轻,担心阁下出征的信心不够坚定,以此来帮助阁下稳定内心罢了。阁下如果要出征就出征好了,国内有任何的反对声音和怀疑声音,我都会让它消失。”外务长边说着,边把我的剑拿开,“我承诺过,阁下离开时什么样子,回来时依旧什么样子。”
我把剑收了起来,同时示意门口的护卫搬一张凳子给外务长。我坐了下来,对外务长说道:“对不起,刚多有冒犯。您的原则,我已经见到了。的确,您的品行高洁。说实话,如果您想要自立为王,恐怕早就成功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个国家,这些人民,就交给您了。万一我在这场战争中丧生,若我弟弟活着,请您立我弟弟为王;如果他也死了,请您自立为王。您治国的才能有目共睹。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做一名廷臣。但是我,既然生而为王,那么,我就要天生为王。若我要成王,所有阻挡都要消失!”
“老臣承诺,王在一天,臣尊王一日!”说完,外务长就起身退下去了。
中午时分,吕国的船队到达了元岛。我接待了吕国的大将军魏安。午宴结束后,我率领宫廷护卫一千人与吕国三千人合兵一处,共同向安兰岛前进。
次日中午,成功抵达安兰岛。在这里我见到了我的大将军陈韦应,而他看到我亲自带兵前来感到十分震惊。至于我弟弟,虽然还是只有十三岁,但是看起来跟十七八岁的大孩子没区别了,虽然对我还是那么冷淡与不屑。我从陈韦应那里接过指挥权,与吕国大将军魏安一道,驰援伊斯国国都。
“一场战役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兴起。”——《亚斯特亚战纪》卷首语。
当日下午,就已经可以远远地清楚看到战争双方的布局了。波伊国军队数量庞大,至少一万五千人以上,而且据说后面还有一倍以上的增援;而伊斯国国都城墙已经斑驳不堪,但是依旧挺立;伊斯国士兵就像墙一样,把波伊国士兵牢牢地阻挡在城墙外,但是看起来已经有些疲惫了。
波伊国国都所在的岛叫汝兰岛,大小和我国尚岛差不多,城门前有一片空地,原本是居民生活的地方,已经被夷成平地;波伊国国都有六个门,除正东西南北外还有东南门和东北门,虽然占地不大但是门却不少;波伊国士兵部分在东岸上扎营歇息,大部分则是在船上休息。
“阁下,有情报说,波伊国国内正在进行第二轮征兵,士兵大约八千人,临时征召兵大约一万人;目前来看,推测半月后就将出征。”陈韦应在我身边对我说道。
“今日我军新至,列阵在西。敌军不明虚实,必然不会越过伊斯国国都攻打我们。传令全军修整,晚饭后所有将领到我的旗舰上进行作战会议,并且通知吕国一声。”
“是!”传令兵领命下去了。
晚饭后吕国魏安带领三名将领到了我的旗舰上,同时陈韦应带着三名将领也到达了旗舰。
“陈韦应!为何只有三名将领!”我平静地盯着陈韦应看。
“禀阁下,其余六名将领分别负责防务、巡视与操练去了。”陈韦应抱拳,不卑不亢地说道。
“陈韦应,你可知罪!我之前下过命令,所有将领!领命不执行,军法处置!来人!”
“是!”门外的两名护卫赶忙进来。
“将陈韦应拿下,立即斩于船头,军法示众!”
“是!”两名护卫立即冲上来想拿下陈韦应,然而被其他三名将领中的一人挡住,另外两人跪在地上,替陈韦应求情。
“阁下,大将军他出发点是好的,为了安危着想。并且领兵在外,保持警惕是必须的啊。”
“是啊阁下,大将军他没有做错,请阁下多听大将军意见,为全军将士着想啊!”
“我呸!”我怒不可遏,直接往那名将领面前啐了一口,“究竟他是王还是我是王!护卫!还在干什么!拿下!”
在这时,大概是声音太大,连外面也知晓了。其余六名将领纷纷进来,为陈韦应求情,大抵理由都如上。我气得不行,那两名护卫早就被激动的将领缴了械,被踹到了一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这时,吕国大将军魏安也单膝跪地了下来,替陈韦应求情道:“陈将军的大名,我在吕国也是如雷贯耳。如此有才能的一名将军,斩之实属可惜。请阁下还是先以外敌为重,暂且记下陈将军的罪过。”说完,他面朝地,一言不发。
“唉......既然魏将军都这么说了,陈韦应,暂且记下你这一过!会议结束后自领二十军棍。之后作战再有失误,定斩不赦!”
“臣陈韦应,领命。”陈韦应默默低下头,一言不发。
经过这一插曲后,军事会议照常进行,我方除陈韦应外的九名将领也都全部参与。
“传令,让周安把目前情形解说一下。”
周安领命,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临时赶制的地图上说道:“如诸君所见,联军在西,中间为伊斯国国都,东边则是波伊国军队。目前从军力对比来看,城中守军还有四千人左右,防守六个门已经捉襟见肘;敌军援军正在集结,预计最晚半月后就将到达,届时敌军将拥有绝对兵力优势;邻国哥兰国内乱至少还会持续五日;敌军兵力全部集结在东岸,但是由于敌军水寨设置深谙兵法,无法探明快船数量有多少,也就无法判断敌军是否有能力突袭我军水寨。以上,就是目前的情况。”
我点点头,示意他退下。之后我对各位将领说:“如果我军要想获胜,必须要在五日之内击败敌军,这是最大可能的估计。因此,我决定......”
“我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