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
“我为什么坐在这里......”
乾国是位于西北的第四岛陆的一个国家,由零零散散的十七个大小不一的岛屿组成;其中,最大的岛屿叫“元岛”,是乾国国都所在地,在相对安全的西北方;而与其他国家接壤的,是“尚岛”,是乾国最富庶的一个岛屿,也是第二大岛屿。除元岛、尚岛外,还有十三个岛屿供人们居住生活,其余岛屿,要么是作为资源开采岛屿,要么太小转而作为军事重镇。仅仅是元岛和尚岛周围的居住岛屿有桥连接,大部分还是要靠船来交通。
所谓岛陆,是这个世界的特殊地质现象,是指在大陆突出的较小的半岛周围遍布小岛屿,半岛与小岛屿整体称为“岛陆”。第四岛陆的半岛与第一大陆相连,在最大的第一大陆的西南、与之隔海峡相望的是第三大陆,东南则是相对距离较远的第二大陆;此外,在第一大陆的南方、第二大陆的西北方,也就是大陆包围的中心是第五群岛。这就是人类的世界。
第四岛陆由五个国家构成,其中乾国与波伊国是国力相对强大的两个国家,波伊国地域和国力都要胜过乾国许多;但是由于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信仰问题,其他三个国家——伊斯国、吕国和哥兰国都比较亲近乾国,其中,位于乾国西北方的吕国,由于身处乾国腹地的缘故,与乾国的关系格外亲近;相对的,位于乾国和半岛上的波伊国中间的伊斯国和哥兰国,只是与乾国联系比较多而已,尤其是宗教上。
“我想起来了,我,是乾国的现任国王,今天是登基仪式。父王......昨天溺水而死,而现在宫廷之上的,是我的廷臣们啊。”
“阁下,阁下?阁下,群臣都在等您讲话呢。”说话的是站在队首的一个长者,看起来约五十余岁的样子,有些微胖,中等身高,身着赤红色的长袍,里面穿的则是淡紫色的长衣。他说话时干净利落,气息浑厚,声音不算大但是字字清晰。
“好,现在开始登基仪式,请外务长主持仪式。”尽管我尽力想模仿出成熟的男孩子说话的声音,但是事与愿违,我说话还是透露出一股稚嫩,暴露出我才十二岁的事实。
“众臣听旨,先王逝于昨日,众臣需着白衣三日;依我国法令,由先王长子为新王登基,但是其不足十六,尚未成年,因此依据我国法律,由外务长暂为摄政,直至新王成年。”之前的红袍长者站在朝堂中央,对群臣宣读旨令。反正也不需要先王提前留下旨令,每次新王登基都是这一套,也就根据新王年龄换一换内容,无聊得很。
终于无聊的朝会结束了,我也不知道登基意味着什么,“反正有外务长赵松摄政,我继续回去玩就行,顶多点点头就是了”。我这么想着,走进了母亲的屋中;因为,按照惯例,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来这里吃早饭,之后在母亲的指导下学习;每天都这样,也就习惯了。
“见过王上。”我刚一进门,母亲向我行了一个大礼。
“使不得使不得,母亲,您为什么要这样啊。”我连忙把母亲搀扶了起来。
“先王逝去,我就和廷臣没有区别了,所以行礼还是要的。”母亲说着,便做到了座位上,我一看也连忙坐在了正中央的座位上,心里想母亲肯定会夸我有王的样子;突然一杯水就泼在了我的脸上,我刚要发怒,只见母亲指着我对我大声说道:
“但是作为你的老师和监护人,必须要好好管教你!给我下来!坐我下边的位子上!”
我不敢顶撞发火的母亲,于是乖乖的坐在了母亲的下首,之后就是每天都要学习的内容,这样,平静的登基的第一天就过去了。
每天清晨都要到朝堂上听外务长赵松汇报一天的工作,并听他安排任务,然后就是一天的学习。千篇一律的生活使我感到厌烦,因此我一天天地变得懈怠,同时对新鲜事物也提不起兴趣。
如果没有那件事,我应该是史上最平庸的王了吧。
一天傍晚,我学习完之后,间谍长的大儿子来找我玩。他比我小一岁,但是每次都用我哥的态度跟我说话,这让我很不爽;但是他为人特别有意思,所以我们俩关系还不错。或许是受他父亲的影响吧,他突然问了我一句:
“你想没想过,如果你两年后成年了,外务长没有归还权力怎么办。”
我当时就愣住了,因为这个问题我从没想过,我也不敢去想。因为我成年后就要治理这个国家,这就意味着生活将要很忙,所以我并不愿意治理;但是我又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所以我半天没有出声。
“外务长在你爷爷那一朝出仕,然后辅佐先王十年,算上你可以说是三朝元老,才能人脉当朝无人能比;如果他要造反,你,还有我,早就已经死了。当然,或许就是今天死也说不定。”他说完这话,就直接离开了;而我还在原地愣着,想着他说的话。
晚饭时候我把这件事跟母亲说了,并加上了我的想法:“外务长已经摄政两年了,再有两年就要归还权力了。如果他要动手除掉我,最适宜的时机就是今年。我弟弟才十一,虽然在跟着大将军学习,但是说不定外务长会联合大将军,如此,父王的两个儿子一死,国家就要易主了。”
“说完了?”
“说完了。”
啪!我挨了一个耳光。只见母亲指着我大声喊道:“我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白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先王的教诲你忘了吗!臣下没有造反的意愿和行动,反倒是你这个王要怀疑臣下,你,配当王吗!”说完母亲就出去了,我楞在原地,仔细地思考着母亲话中的意义。突然我明白了,也许怀疑能扼杀危险,但是信任同样能,而且更强大。天生为臣,天生为王,区别在于,王的责任和臣的义务;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是王,而他是臣。
从那以后,我开始变得勤奋,同时有时间就会去拜访有名的廷臣,向他们学习请教;我弟弟也逐渐的长大,身体十分硬朗,但是对我却十分冷淡,不过我并不在乎;我也找到了我存在的意义,或者说王的意义:天生为王,一生为王。
转眼间,我十六岁了,在宫廷举办了盛大的成人礼暨加冕仪式,周围的友邦也写信来庆贺;其实我最为满意的就是吕国国君写的信所用的称呼:“英雄般的王。”
作为塞伊思教的教徒,成年后是一定要去一次第一大陆上的圣院朝圣的,这是一种光荣。我决定在登基后的一星期前去。为了避人耳目,我听从了我的间谍长盛林——也就是我童年玩伴的父亲——的建议,率领卫队晚上出发,同时简易送别。晚上在渡口处,来送别我的只有我的五位廷臣:外务长赵松,大将军陈韦应,财务长祁阳,间谍长盛林,还有宗教长路思明。宗教长在为我施礼后,外务长走到我面前,问到:“阁下,您去朝圣期间,谁来摄政?”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赵松。”
“我很荣幸,阁下。”
我说完后就带着我的三个护卫跳上了船。我也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不过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正当我准备扬帆的时候,外务长赵林对我大喊:“我承诺,您离开什么样子,回来还是什么样子!”声音还是那么地浑厚,吐字还是那么地清晰。
我没有回复,而是直接乘船远航。毕竟,我连朝圣之路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