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却是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死死抓着女子的手,走到那些钻石柜的展示台前,一甩手,毫不留情的把她甩到了玻璃台前,醇香的酒气扑鼻而来:“去挑啊。”
和说去死吧简直没什么差别。
虽然是个醉鬼,声音依然冷淡的可怕。气势依然不逊清醒时候。
人人都感到了空气冷凝下来的气氛。
一个店员小心翼翼的说道:“客人里边请……”
“给爷滚开!”一声暴喝,年轻人勾起唇,轻佻的勾起了女人的下巴:“不是让你挑么,爷多的是钱让你买。”
“还在想江景深那个没良心的?他早就不要你了!那种垃圾怎么看得上?”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小两口因为第三者吵架呢。
年轻人眼睛里散着阵阵妒火,见女子瞬间惨淡下来的脸蛋似乎也心凉了不少,转了个身子,就拿拳头砸玻璃台,最后实在砸不开,居然……
女店员保证她经历了一生中最受到惊吓的时刻!
那年轻人手里是把枪!货真价实的枪!
还没来得及尖叫,那年轻人就用那把消音枪,一枪就爆了珠宝柜上的锁,然后在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把柜子里的珠宝横扫而出,全部献宝一样的抱在女子面前。
他是喝醉了么这准头!
女子想动,却被年轻人直接拿枪抵上了脑袋:“乖,宝贝别动,为夫替你打扮打扮……”
然后女子果然石化。
那俊美的年轻人就屁颠屁颠的将一大堆珠宝往女子身上挂……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女子就变成了圣诞树。
脖子上,胳膊上,衣服上,头发上……
真个人闪闪发光!
店员们早在刚刚那声枪响之时就给老板打电话通知了。
门外大腹便便的老板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一脸凶神恶煞:“那个不要命的来着闹事了?”
然而一见那闹事的年轻人转过了脸,瞬间一张胖脸笑的把五官都挤没了。
“原来是二少爷啊,您砸,爱砸多少就砸多少!”
而此时那年轻人脸上则是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哼了两声,然后……
朝着自家老婆咣当一声栽了过去。
那女子应声倒地,价值连城的珠宝洋洋洒洒滚了一地,老板抽的心肝疼!
在一番折腾后,那光膀子的司机和那女子才捡起地上的卡,留下一张后扶着年轻人上了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没影儿了。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老板那声二少,突然又似乎想起来了那个女人的脸好像就是那个这两天的话题人物,纷纷登时叽叽喳喳叽叽喳喳,那阵势!
老板咳嗽了两声,今晚的事情不想死了谁都别多一个字!
当然,女人的嘴巴要能闭住,母猪也能上树了。
所以,虽然说在老板强权镇压下没见报纸,但就有些小小的流言从民众间流传开了……
比如其实顾云岚很可爱啦,一定不是凶手,一问为什么这么说呢,立刻就消音了。
比如顾云岚早就结婚了,老公长得有点像死去的林白羽……
比如顾云岚这女人太幸福了……老公一伸手就扔出几千万不当回事……
不过因为无凭无据,大家也就这么嘴巴说说,图个乐呵。
那短短的三天是温良回忆中永远都不会拿出来的时光。太珍贵了……甚至拿出来看一看,都忍不住担心要被风吹走,他们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样生活着,她前后世的人生里,第一次觉的原来有个爱她的男人,一个女子,能这般幸福。虽然丢人……
真的是感动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过往抱在怀里,颤抖着手,拨出了几个号码。
命运,在轮回啊。
第一次拨这个号码,几乎就此毁灭了她和她的家人,全部的人生,这一次呢……
“江先生……我知道宁儿的死必须有个人负责,不然你是不会放手的,对吗?”
那边只传来了一声冷哼,再没声音。
她咬了咬唇,还是说出了口:“求您,放过他……温乐还小,不能就这样让他替宁儿偿命!”
那孩子,说了过几天来找她……对着自己刚认的亲姐姐,居然三天没有打电话,电话也没有通,这像话吗?
温良根本不了解江景予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但是却误打误撞的救下了那孩子的命……就算宁儿没死,温乐竟然敢将算盘动到他头上,就是对于他权威的挑战,更本不可能放过,更何况加上了宁儿一条命,只能,下场更惨而已。要对付那孩子,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有时候甚至他不说,也有下面的人自会察言观色的替他办事。
但是这样的人同样有个毛病,就是太过自负,自以为自己能把全局掌握在手中,如同守着猎物一样,偶尔放松下爪子,殊不知,猎物也许会就此跑掉。
“代价就是……我公开全部的真相!关于所有,我替那孩子坐牢,这样还不行吗?”
“那样我会远远的,离开江景深……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会毁掉他的前途了!”
“或者,在我背负一切之后,你也一样可以对付温乐……”那边没有动静,她只能将要求一降再降……人在绝对权力面前,永远只能卑微的祈求。
“至少让他活着!”活着……只要他决定让温乐活着,那么不论是林白羽还是江景深,便都有能力保护他了……
她立在那里,手指颤抖着,如同等待死刑的案犯一般,紧紧捂住了心口。
终于,对面传来了男人冰冷的声音。
成交。
成交……
挂掉电话……终于全身虚脱的仰面躺在了沙发上,全身已经再无一丝气力。
命运……在轮回……
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乍暖还寒的时日刚过,只是这里,却依然冷的骇人。
一座小小的坟冢茕茕孤立在空旷的野地上,照片上的小女孩,眼睛里绽开着盛夏的花。
墓前放着女孩生前最爱吃的核桃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