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记载,南海有一巨蟒妖兽,名曰滔天莽,身长约有十丈十,身粗如柱,乃上古妖兽腾蛟后裔,性残暴,最喜人肉,其皮可做擂鼓,震军威;其肉可入药,脱胎换骨;其内丹可做引,锤骨炼魂。
——蛮荒记事录
天色一暗,似是阳光被什么云彩遮住了一般,众人抬头望去,这哪里是什么云彩,分明是一蟒蛇巨尾,还不得众人逃逸,轰然一声,那蛇尾将一船舰一分为二,有些许会游水的船员,暗道待在船上必然一死,跳入水中游往右船方能存活,于是,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跳水!那一船的二十余名船员尽皆从破毁的船上纵身跳入海中。可是,海中哪有活路,只是一瞬间,早已在海中等待已久的滔天幼莽瞬间缠绕上来,惨叫连连,猩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一小片水域。
“不!”王世镜大声嘶吼起来,这些人本不该死的,是他将他们带出了唐王朝,是他想给他们一份收入,是他想让他们活的更好,只是,谁也没想到,出了国便再也回不去了!
“你这妖兽,今日我必将你斩杀与此!”王世镜犹如着魔了一般,厉声朝着滔天莽大吼着,疾步跑到船头,哪里还顾得上活与不活,“既然你想让我等为你幼儿之食物,那休怪我不体谅你!众家听令,炮火对准各自海域,将那海水中的杂碎,轰个稀巴碎,让这妖兽也看看什么是痛!”
戈鼠一听,顿时大急,高声大喊起来,“不要啊!家主。”只是这话已然太迟,只听得炮声连连,水面上顿时浪花四溅,偶然炸起一条青红花纹相间的幼年滔天莽。
“哈哈哈~”眼见着周遭被炸死的幼年滔天莽越发的多了起来,王世镜疯狂的大笑起来,厉声大喊道,似是炫耀一般,“任你金刚不坏,你的幼子修为不足,又岂能抵挡住我的火器之威,哈哈~”
“家主,这下只怕我们脱身无望啊!”戈鼠眼光空洞,这滔天莽护犊心切天下皆知,若是以身喂蟒,犹有脱身之机,而如今杀其幼子,这滔天莽便是与你不死不休,脱身彻底无望!
似是为了应承这戈鼠的想法,那滔天莽眼瞧自己的幼子死伤大半,顿时一声嘶吼,本就颇大的猩红双眼,顿时更红了,蛇芯嘶嘶,蛇尾不住的来回翻腾,一次翻腾一次破坏,只是眨眼间,船队又被毁了2艘。
一波海水轰然被激起,扑打在了王世镜的脸上,他浑身一颤,便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了船头。
“家主...家主...”戈鼠大喊道,疾步朝着船头行去。
“戈大哥,如今我不求能活着,我希望你能帮我!”王世镜突然发生抓住戈鼠的肩膀,双眼满是急切的渴求!
戈鼠咬了咬牙,道,“家主,请说,戈鼠这条命是家主救的,虽死不迟。”
“带碧云、带玉儿走!”王世镜一字一语的低声道,“我承认我自私了,但是与其只有三成的活命机会,我希望能牺牲掉这三层,换来百分之百的机会,让碧云与玉儿逃身出去。”
“家主.....”戈鼠声色中满是震惊,他没想到,原来家主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便计算好了一切,更没想到,他会如此做,戈鼠说不出这是什么味道,在父亲的角度来说,王世镜是一个好父亲,牺牲了自己换来了家庭,但在个人来说,王世镜不是一个好上级,他牺牲了所有人的性命,只为了他一个人的孩子和老婆可以活着。但是,鱼和熊掌往往不可兼得。戈鼠没法做出评价,似是内心挣扎了一番,最后咬了咬牙齿,沉声道,”戈鼠领命!“说罢,便急急的朝着船舱跑去,船舱里有一个潜水层,可以在完全封闭的情况下,在海水中前行,里面存储的空气足够三人生存十天左右!
瞧着戈鼠越走越远,王世镜这个汉子,总归是流下了泪,他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娘子,再也见不到自己那可爱的女儿了,不过.....他不后悔,他缓缓的站起了身子,似乎想要托起这一片蓝天,“滔天莽妖,今日我们便来斗个你死我活吧!”在这一刻,他脸色镇定,目露凶光,浑身上下充斥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那便是——责任。
滔天莽似乎被这一吼声激起了凶火,它看见了一个很渺小的人类站在船头,仰视着自己,却又满是挑衅的目光,它怒了,它感觉到了它身为王者的尊严受到了调戏,它张开血盆大口,轰然一声,向那男人咬了下去,在那男人即将被自己吞噬的那一刹那,它没有看见它所希望看见的恐惧的眼神,它看见了这男人在笑,似是什么计谋得逞了的笑意。
“砰~砰~砰~”几声巨响,伴随着一声嘶吼一般的惨叫,滔天莽缓缓的从海水中抬起了头颅,原本巨大的蛇口,如今流出了黝黑的血液,如同泉涌一般,哗哗哗的从嘴角垂落到了海域,它仰天一声大吼,疯狂的在船队之中来回穿梭,时而喷出一道道水柱,时而莽尾摇摆,它要报复这群人类,就在刚才,那人类竟然在身下点燃了不知数量的火雷,将自己炸伤。
就在它报复的时刻,一艘微不足道的潜水艇,朝着远处行去了。
“滔天莽,给本公主住嘴!”就在滔天莽继续疯狂的嗜杀着剩余的船只的时候,一声娇喝从身后传来,滔天莽大怒,正欲转身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好好上上课。
5只金鳞布身,头有双麟角的异兽正拉着一架香撵,稳稳的站在海面上,香撵前方坐着一个人族幼童,年方不过7.8岁,稚嫩无比,香撵之上正坐着一个头有双角的美貌女子,香撵两侧则各有3名蚌女,身后更是跟着一群蟹兵蟹将,其中当先的乃是一条人身蛇尾的将军。
“嘶~”滔天莽双眼顿时没了凶光,缓缓的沉入了海中,只露出一个蛇头,以便与这少女平视,这一刻,还存活着的船员们,尽皆骇然,这女子是何人,竟然能让凶极一片海域的滔天莽俯首称臣。
“滔天莽,你好大的胆子!”那女子正是从海中赶来的南海七公主傲月,这滔天莽依然诚服,这傲月似乎还有不满,继续大喝道。
海域瞬时开始抖动起来,波浪重重,众人这才发现,这女子的一声厉喝竟让这滔天莽开始慑慑发抖起来,似是幽怨的一声嘶吼,滔天莽迅速缩小,不过呼吸之间,便从原本的十余丈变作了长约五尺的小蛇。
“哼!”傲月公主一声冷哼,似乎这才满意了。
“姑娘可是南海观自在菩萨?”只听得有船员高声大喊道。
“观自在?“傲月皱了皱眉,心中又被这群人族激起了怒火,”那老尼姑有本公主这般貌美吗?愚民,你这是讥笑本公主吗?”傲月一声怒斥,抬手就是一鞭,那黑蛇长鞭似乎颇有灵性,原本不过数米长短,被这一挥,瞬间暴涨到了千余米,啪的一声,抽在了那问话的船员脸上,只是这一鞭子便将那问话的船员男子,抽死。身遭的船员们,俱都惊恐异常,谁也不曾看出,这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出手就要人命。
“你怎么可以抽死他?他得罪你了吗?“轻歌轰然站起了身子,将手中的兽鞭一抛,转身怒道。
“本公主想抽就抽,杀了便杀了,死了便死了,你又能如何,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奴隶,名叫幼奴,别乱了尊卑,否则我也会抽死你!”傲月沉声道,瞬间发现这幼童生气起来,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在你们眼里,是不是我们就是可以随意杀的蝼蚁?”轻歌大声撕扯着喉咙,满脸通红。
傲月微微一愣,她看得出这幼童真的生气了,但是心中却不由得想戏弄一番,因此继续道,“对本公主来说,人不过就是一蝼蚁,杀了便杀了,你难不成想要为他们报仇?呵呵~为他们报仇之前,你爹爹的仇先报了吧!我可记得你爹爹的仇,你可从未记得啊?”
“我记得,我记得的!”轻歌憋住了力气,大声道。
“哦!”傲月微微挑了挑秀眉,似是第一次知晓这个答案一般,戏谑一笑,“你除了念叨伤感之外,何时想过报仇呢?如你记得,那我可得问问了,你爹爹的仇报了么?”
“你爹爹的仇报了么?报了么?报了么?”似是有人不住的在耳边询问着,询问着相同的一句话,轻歌满眼无助的躲闪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躲闪着一连串的质疑,他很想说,他想报仇,可是他不知道仇人在哪,他不知道怎么报仇!可是,轻歌真的不知道仇人是谁么?不,他知道,他知道仇人叫妖魔,他知道怎么报仇,那便是杀戮,他躲避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不想杀戮,他不爱杀戮,从前的他,连一只小鸟都不愿意伤害,又怎么去伤害已经修炼得到的妖呢?在他眼里,没有族别之差。
“你们这群人族,未得我龙宫之令,便要过我海域,还动用火器,杀伤我族族民,当死!五百儿郎听令,将此处人族一个不留!”傲月高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