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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是他们唯一一次有计划的出游,也是他们去的唯一一个地方。后来他告诉她自己有女朋友时说:

“她和我是老乡,我们现在已经有联系了,而且我们还去过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不告诉你,这是我们的秘密。”

“她现在也在HF市吗?”

“是的,但我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读书。”

真真想:为什么你说的她,和我条件这么吻合,我也在HF市,我们也去过一个地方,你也不知道我在哪里读书。

但由于第一次伤的很深,所以她对感情的事一点也不自信。以前真真也问过他女朋友在哪里,但他怎么也不肯说,真真知道他在搪塞她。

“为什么?”

“我想多给你留一点生存空间。”

因为真真曾开玩笑说:

“如果你女朋友在西部我就去东部,在南方我就去北方,如果在中原,我发誓不再踏进中原半步……”

这次出游完成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未完成的心愿。真真早早地起了床,头天晚上还买了吃的,怕爬山的时候会饿,再说山上卖的东西是平常的两倍还要贵。因为起的太早食堂没有卖饭的,她就在校门口喝了一杯八宝粥,说真的,有这么一天有人陪着出游,她高兴的也吃不下了。

她穿了一件很厚的运动装,秋风凉飕飕的,尤其是早上。她还在那个站牌下等他,看见他里面穿一件汗衫,外面穿一件短袖,她便问:

“你不冷吗,穿这么薄?”

“你冷吗?”

是的,站在那里等他,风吹的让她裹紧衣服。

“要不回去给你带件衣服?”

“不用了,我们赶快出发吧!”

他竟然刚起床还没吃过早饭,问她是否饿,一起吃,但她已经吃过了。

“那我怎么办?”

“你吃着我看着就是了。”

他又回学校拎了一包吃的,临走的时候他问她:

“买点甘蔗吧?”

“我已经买过了。”

两个人又想到一起了,是啊,昨天她提回来的时宿舍人跟她开玩笑说:

“我们分了吧,要不明天脱水了怎么办?”

他们坐车坐了很久,心想:

难怪他说远。

远远地就看到大蜀山了,她高兴极了,诗人是大自然的情人,一点也不假。她仿若来到天堂一般。刚下了车就迈着悠然的步子登山去了。今天人挺多的,但让她失望的是,脚下怎么都是柏油路,应该是石头才对。

“真没劲!”

她哀叹一声。他笑了,带她换了一条小路,这一条路倒是登山的路,脚下是石头铺成的台阶,倒也有一点坎坷曲折。人生就是这样,越是坎坷给人们的影响就越大,正像激流撞击磐石激起的美丽浪花一样。每个人的一生都会走或多或少的弯路,也只有这样才能懂得人生的意义。她看上去挺有精力的,是有一点热了,她停下来,脱掉上衣系在腰间,这才凸显她婀娜的身姿。这时打火机从她口袋里掉了出来。

“你带这个干嘛?”

“我在想,如果逮到一只野鸡或者野鸭可以烤烤啊!”

“天哪,这里会有野鸡?多大的山?如果有也被人吓飞了,即使不飞也轮不到咱们烤。”

时而他在前,时而她在前。

“唉,太热了。”

真真说,他递一张纸巾给她擦汗。

“没经验吧,穿那么厚,登山肯定会热。”

“你来过几次?”

“这是第三次。”

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他会带她第二次走进她喜欢他厌倦的茶馆喝茶。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顶峰。

“我们到了?”

“是的。”

“这么快就被我征服了,太没劲了。”

是啊,她原以为到了山顶会坐在石头上休息,可现在自己却站在地板上,甚至踩不到泥土,这让她失望极了。这一切都被人类给开发了,这里设了娱乐场,酒店,这个山除了人们的笑声,酒杯碰撞的声音,一切都这么寂静,你听不到任何鸟叫,连麻雀都不来了。在这里根本找不到“群山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也没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迷惑。三五个人坐在地上打麻将,还有一些大学生做秀在这里拍照留念,想必李白和杜甫来到这里也只能入乡随俗,坐下来喝酒,吃肉,打麻将,再也吟不出千古流芳的名句,现代人眼中的大自然应该是加了双引号的吧!

“我们走吧!”

真真对坐在护栏上的他说。

“刚到,歇会儿吧。”

他去厕所了,这时来了一个乞讨的人,真真没带钱,给他一个面包,他竟说:

“我有糖尿病,不能吃这个。”

真真递给他一瓶水,他说:

“我不渴。”

最后给他一个梨,他才肯接受。这时坐在护栏上的一个男生笑道:

“梨好像比面包含糖量还要高!”

真真也很无奈的笑笑,他回来了。

“对了,我刚才把你的梨给那个人了。”

她指着那个正在乞讨的人说。

“我说,你出手挺大方的嘛?”

“反正也不是我的,所以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啦。”

他拍一下大腿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们在这里吃东西吧?”

他说。

“我吃不下,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难道你怕人,你是鸟类吧!”

这时真真看到护栏下的小餐馆开始有人吃饭了。

“怎么又是米饭?”

“喂,这是南方,不吃米吃什么?”

反正真真不喜欢吃米饭,尤其刚来的时候,她每天都喝奶,管理员见她天天这样,问她能吃饱吗,他和她一样讨厌米饭喜欢吃面食,真是正而八经的中原人。他们下到半山腰找个台阶坐下,把她所有的吃的东西全拿出来,开始野炊。

“你带这么多东西。准备在这里过年吗?”

他风趣地说。

“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南瓜饼?”

“怎么会是南瓜饼?”

“可是和南瓜饼长的很像啊!”

真真吃了一口点点头,其实她很讨厌吃甜食,但带回宿舍他们都说好吃。他开始给她削苹果和梨。真真看着他很认真的样子,蛮欣慰的。

“真是一个细心的男人啊!”

真真想。

“喂,你怎么可以随便丢果皮呢?”

“喂蚂蚁啊!”

“狡辩,我真不知道像你们学校的学生都乱丢果皮,那比你们好一点学校的学生岂不随地大小便啦!”

他忍不住笑了。

“你不觉得这里的蚂蚁很可怜吗?”

他又在狡辩咯,真真生气不吃他的东西,他也一样很倔强不吃她带的东西。她正吃自己甘蔗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很逗的话,她呛到了,咳得很厉害。

“你小心点啊,吃这个也能噎着。对了,你觉得那种树漂亮一点?””

“啊,树也有漂亮不漂亮之分吗?”

“对啊,就像人也有美丑之分一样。”

“美丑?我觉得丑陋的外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一颗丑陋的心,对于树的美丑要根据审美价值观而定,我认为。”

真真撅着嘴说。

“那你喜欢那一种树?”

“反正这里没有我喜欢的树。”

这时候从他们身后走来一人,乍一看是个女人,仔细一看是个男人。中国人自古讲究中庸之道,现代流行中性美。长头发的不一定就是搞艺术的,光头也未必就是和尚,穿裙子的也有可能是男人……

他们让了路又坐下,他递给她刚才削好的梨,她已经饱了,但总不能扔了吧,刚吃一半她就吵着肚子胀想上厕所。

“都怪你,我告诉你我不吃了,你偏让我吃。”

他向四周看看说:

“没人。”

“你想干嘛,这里又没厕所。”

“你说远古的时候,也没厕所,人们怎么办?”

“可我是现代人,讲究现代文明。”

她闭上眼睛把最后一半吃完。

“走吧,我们赶快下山,山下有厕所。”

“你确定?我不相信,我就要去山上的厕所。”

他们只好抄近路上山了。

“我们打的吧?”

“算了吧,我还可以坚持,我觉得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好了,连上厕所都要打的。”

不知走了多久。

“我们到山顶了吗?”

他不讲话。

“怎么跟刚才不一样?”

他笑了。

“讨厌!”

她又往前走。

“喂,你去哪儿?”

“上山啊。”

“那是下山的路,我们刚才就是从那条路上来的,你怎么一点儿记性都没有。”

他们继续上山,她看到一条好大的蜈蚣,扯扯他的胳膊让他看。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

“这个可以做药引子。”

她真不愧是学医的。

“还可以美容呢,要不给你带回去煎了吃?”

他开玩笑说。这时一对恋人从山上骑车下来,给这条蜈蚣拍照,它大概也猜到这里有它的粉丝,所以才出来亮相。山上的东西就是有灵性,倘若有一只苍蝇飞来,也会有人捉了去,做了标本然后炒作。下到半山腰时,她又捂着肚子说:

“我还想上厕所!”

他看了她一眼,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反正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后来他选了一个坡度约等于45度的山坡下山,真真一步一步走的,碰到从这里上山的人都说有难度。他倒好,走“Z”型路跑着下去了,当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一个女生带着责备的语气对她男朋友说:

“你看人家,太厉害了!”

她男友比真真还小心。后来一次她带他们班学生出去旅行,回来走在路上马路上,她模仿他走“Z”型路,他们学生都笑她像个小孩,问她:

“你还不累吗?”

到了山脚下,太阳已经很高了,真真看到有个动物园,是要门票的,他问了一下,很贵,真真也不愿意去。他们找到一块草坪,躺下来休息,他拿出MP3,两个人听同一首音乐,那时的世界美丽极了,就像那首歌里唱的:

“空气里头藏什么,有种浪漫的心动……”

回来时坐在车上,他又在翻看他的那张旧地图,因为真真告诉他,她坐149路车可以直接到学校,他一定在看那路车要经过哪些站牌,能不能找到她到底在这个城市的哪一处。快下车了,他拿出他的苹果说:

“你看,这苹果长的白里透红,不仅好吃而且美容效果很好,带回去吧?”

然后塞到真真的包里,还有别的好吃的,真真也把自己的东西塞给他,她要在这一站转车,下了车,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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