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忍不住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他妈糊弄鬼呢吧,你把我打个半死,说是要赶走衰神?”
“那你好好想想,我何时骗过你?你若是听我的话,不纹身,又怎么会出这事情?”王师傅看着我的眼睛,脸上满是正气。
看着他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再想想这几天的怪事,莫非这王师傅还真的是个高人?
当然,对于这种想法,我还是持保留意见。
“那你现在把我身上的衰神赶走了么?”我问道。
“差不多了。”
想一想,这王师傅的心还真是狠啊。
这种非人的摧残,说实话,一般人真的受不了。
“那你可以把我放出去了么?”我有点期待的问道。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就可以出去。”
“什么条件?”我兴奋的问道。
“只要你拜我为师,让我传你玄术道法,并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跟在我身边,我就放了你。
否则的话,我若是放你出去,就等于害了你。”
我心中冷笑,别人都是徒弟找师傅,这老不死倒好,倒贴上来了。
我心里此时打起了小算盘,不如先答应他,然后等出去了之后,我再想办法开溜。
到时候我就直接回家,换个地方工作,他肯定找不到我。
不过我还是奇怪的问道:
“为什么提这么怪异的要求?”
“主要是看你与玄术渊源太深,而且玄术对你来说,已经不是求财,而是救命。
以你的体质,衰鬼肯定还会找上你,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要了你的命。”
“好,我答应你,以后你就是我师父了。”
“师父,不只是说说而已,最起码,你要给我行三叩九拜大礼吧。”
王师傅笑道。
我皱了皱眉,不过一想到拜师之后就能离开这鬼地方,我还是跪了下去。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闫寒一拜!”
我大喝一声,三叩九拜,一拜不少。
王师傅满意的点了点头,打开了身后的铁门,笑道:
“你跟我来。”
说着,径直向前走去。
此时还在警局,我不敢忤逆,乖乖的跟在王师傅身后。
王师傅并没带我出去,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老头儿,我们去哪里啊?”
“你现在是我的徒弟,应该喊我师父。”
“好吧好吧,师父,我们去哪里?”
“跟着我便是。”
我只得耷拉着脑袋,跟在王师傅身后。
这个时候,我看见李队长迎面向着我们走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们走的时候也没跟他打招呼,这家伙不会把我抓回去吧。
谁知李队长此时又恢复了那张严肃的脸,看着王师傅的时候,严重流露出了一丝尊敬。
“王师傅。”李队长躬身道。
王师傅点了点头,随后李队长看向了我:
“前两天的事情,对不住了,我也是听王师傅的话,为了救你,小兄弟,别生气。”
这李队长变脸的能耐也太厉害了,我一肚子火还不敢撒。
“闫寒,还不谢谢李队长。”王师傅在我身前道。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卧槽,哑巴亏也不带这样吃的吧,把我打个半死,我还得谢谢他?
但是人在屋檐下,我还是不得不低下了头:
“谢谢李队长了,给您添麻烦了。”
此时的我,已然是欲哭无泪。
“小意思,对了,你说的龙哥,因为我们没找到女尸的原因,无法逮捕他。”
李队长似乎知道我怨恨龙哥,所以特意告诉了我一声。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没有证据,真正该死的人,就无法落网。
我不禁叹了口气。
王师傅和李队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分开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服我,让你诚心拜我为师,还有些困难。
但是有一天,我相信你会心服口服。
不过你既然叫我一声师父,我还是要让你了解一下自己的师门。”
路上,王师傅在我的前面讲了很多关于师门的事情。
原来王师傅是阴山派的传人,用他的话说,这一脉是鲜为人知的一脉。
当然,这一脉也是道家的分支。
而王师傅的身份,是阴山正统法术的掌教。
当然,这都只是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就不一定了。
自古以来,茅山制鬼,宿土控鬼,而阴山就是以鬼为尊,尊鬼为神。
阴山一脉本就是人丁稀薄,流传到今天,正统的弟子已经很少了,即便有,也多在台湾一代。
有人说阴山派以鬼为尊,实非正统,乃是邪术。
但是王师傅对此的解释是,法术无正邪,关键看人心。
即便是茅山这种名门大派,不还是有人说其是邪术?
要说这警局还真是大,而且里面阴森森的,如同地狱一样。
王师傅和我一前一后,在警局拐了没多久,我便感觉到了一种冰冷的寒气。
在我们的面前,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那股冰冷的寒意,似乎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这种寒意还十分的怪异,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到一阵阵阴森,就如同来到了阴曹地府一样,十分渗人。
再加上这里昏暗的灯光,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你把我带到哪来了?这么冷?"我问道。
老王没理我,双臂用力,推开了他前面的大铁门,一股寒气更是扑面而来,本来就穿的十分单薄的我打了个冷战。
"跟我进去。"
老王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自顾自得走了进去。
双脚踏进去,老王没有着急走进屋内,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把纸钱,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冥币,向上面晃了三下,向下面晃了三下。
"零零清清,鬼路一方,天罡地煞,百鬼绕行,各位大哥,贫道无意打扰,有怪莫怪。"
老王神神叨叨的念叨了一声,然后把钱扔在了一边,这才进去。
"擦,装神弄鬼。"
我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跟在他的身后,向着屋内走去。
这屋子中有几张大铁床,不过全都是空着的,只有最后一张床上,有一样东西,上面还盖着一张白布。
我心中有了一种恐惧感,因为我已经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
"哗啦!"
老王直接将最后一张床上的白布掀了起来。
而随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让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是阿宽的尸体!
若只是简单的尸体,我或许不会如此惊恐。
瞪大了双眼,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来,我哆哆嗦嗦的指着阿宽的尸体。
那尸体近乎碎裂,是用一块块碎肉拼起来的。
黑色粘稠的血液已经跟床黏在了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被冻住了。
而伤口的地方,有明显撕裂的痕迹,似乎是被某种蛮力生生撕开。
碎裂的身体惨白惨白,没有半点血色。
阿宽头颅还是完整的,他双目圆瞪,似乎是遇见了及其惊恐的事情。
黑色的内脏和肚肠全都清晰可见,全都散落在床上,被冻成了一坨。
此情此景,只在电视中看到过,我做梦也想不到,会亲眼目睹这样一具尸体。
"他……他竟然死的这么惨……?"
我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如果不是王师傅在这里,恐怕我现在已经吐出来了。
"你若不是在监狱,下场恐怕跟他一样惨。"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腿软,实在是站不住了。
本来跟在王师傅身边还挺不服气的,但是现在却在他面前如此的丢脸。
"这阿宽死不瞑目,双目无神,内中有两道血光冲天,明显是背了血债,而且看你的眼神,你也背负了血债。"王师傅悠悠道。
"血债?怎么会!我没有杀人。"
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情绪。
惊恐,无助,委屈,多种情绪,已经混杂在一起了。
"此血债非你所理解的血债,我所说的血债,你可以将其理解为阴债。
所谓因果报应,你们欠了债,自然要还。"
"阴债?是那个女鬼,一定是那个女鬼,他杀了阿宽,接下来是我,然后就是龙哥!"
我的头猛然抬起,看着王师傅。
我永远也忘不了,昨天晚上那个女鬼狰狞的面孔。
而现在女人的尸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果说阿宽被鬼杀了,唯一的可能,自然就是她。
此时王师傅正打量着阿宽的尸体,口中念叨:
"多行不义必自毙,造孽,造孽啊,你若早知道会有今日这般恶果,还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么?"
说罢,他走到我身边,淡然道:
"站起来。"
"师父,我该怎么办?救救我,救救我!"
我眼泪已经围住了眼圈,此时整个心脏全都被惊恐笼罩。
面前这个王师傅,不管是不是真心救我,我都已经将他当成了主心骨。
毕竟我现在已经没了主意,在强烈的恐惧感面前,只能乱投医。
"你先不要惊慌,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记住,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王师傅道。
他已经听李队长说过了我的事情,但是这其中,难免漏掉一些细节。
我将昨晚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就连路上车坏了的事情都告诉了王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