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烟几乎是一夜没睡。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除了他之外的。
姜暮烟的志愿活动,去了阿尔巴尼亚。
明天,是他的祭日。
而那里,是他最后在的地方。
踏入一片新的国土,一切和当初的乌鲁克,是那样的相似。
干净、幽谧、美丽。
唯独那个当初陪伴她的人,不在了。
“在机场遇到丹尼尔了,真神奇。”
“我的血型是O型,突然想到,怕你一直以为我是娃娃型。”
“听说这附近有沙漠,会不会也有绿洲?”
“生命先于利润,真的明白了,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我成为了这样的医生,在那边看着我,是不是很骄傲。”
虽然知道不可能有回信,但每天还是这样给他发信息,不厌其烦,像他在的时候一样。
但每条信息前的“未读”,又像是在提醒她他已经不在的事实。
一个人,行走在无际的沙漠中,是那样的孤独。
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让她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
无奈,自己挽起头发。
“我自己来就行了。”
“谈恋爱本来就是,明明可以自己做的事,对方却非要为你做。”
已经没有了啊,非要为我做些什么的那个人。
放下一簇黄色的鲜花,是她刚刚采的。
就那样默立着,回想着和他有关的一切。
“每次都这样吗?所有事都要拼命。”
“我是个能干的男人,能干的范围内,也包括不让自己送命。”
说谎。
“我不会受伤,不会死。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不是答应我了吗?一定会回来。
骗谁呢?算了吧。
“我爱你。”
真好笑。
不是说爱我吗?
爱我就应该回来啊。
我不信。
他的微笑,好像就在眼前。
眼泪划过她的脸颊,再不需要隐藏。
现在的她,只是面对着她心中的柳时镇。
笑容、坚强、乐观,都不需要了。
现在的她,只是姜暮烟而已。
她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居然有些期待,他会奇迹般地从那里出现。
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白色的小石头握在手中许久,已经有了些许的温度。
有些舍不得,还是放下。
不是说,从那里拿了石头的人,不管怎样都会再回到那里去吗?
骗人。
如果能一起回到那,该多好。
回不去了吧,我们。
一阵风吹过,石头掉到了地上。
捡起来,再放下。
“你,就好好在这呆着吧。”
到底是在对谁说呢?
不过,好像不太听我的话呢。
还是算了。
姜暮烟捡起石头,把它放回了口袋。
莫名的,感觉背后有什么人在。
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口鼻。
多年的医生经验让姜暮烟马上反应过来,是****!
她不停地挣扎着,拍打着那人的手臂,但却无济于事。
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你确定是她?”一个男人看着已经昏迷的姜暮烟问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想了一下:“没错,是她。”
那人点点头,和另一个人一起把姜暮烟抬进车里。
姜暮烟再醒来时,只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被胶带封住了,猛然才想起刚刚被迷晕的事。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医生?”一个女人走过去摘掉套在姜暮烟头上的布袋。
强光照射过来,刺痛了姜暮烟的双眼,什么都看不见。
姜暮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像很糟糕。
“是。这些年小鬼的研究就只靠黑桃Q一个人,一直没什么进展。我看要是这样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男人的口气有些不屑。
“方片J,你的意思,是在说黑桃Q无能吗?”一个约摸有50多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却是质问的语气。
被叫做方片J的男人大惊失色,连忙道歉:“对不起……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也好,就叫她帮帮黑桃Q,也不是什么坏事。”那个女人不满地看了方块J一眼,又看看姜暮烟,“不过,这人真的可靠吗?不会是条子的人吧?”
“绝对不是,她是首尔大医院的大夫,听说还是什么教授。”
“恩……那就好。”女人点点头,“你刚说她叫什么来着?”
“她叫姜暮烟。”方块J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靠在墙角的男人,“梅花J,你觉得呢?”
被叫做梅花J的男人没有抬头,只斜眼朝这边看了看。
“我同意。”
姜暮烟的眼睛刚刚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听到这声音,身体又颤抖了一下。
这声音,好熟悉。
她怎么会不记得?
是他的声音啊!
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真的是他吗?
不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吗?
如果那是他,那他为什么会跟绑架自己的人在一起?
姜暮烟抬头向那人看去,视线却被女人的身体挡住。
“既然以后要一起共事了,怎么还这样对人家,”那女人说着,撕下了姜暮烟嘴上的胶带。
姜暮烟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谁想到那女人突然就笑了起来,叫姜暮烟却背后发凉。
“怕什么?”那女人蹲下身来,抬头看着姜暮烟。
姜暮烟把脸扭向一边,她就又到另一边去,又把脸凑近了一点。
这个女人的笑容,简直就像一把刀子,想要把她刺穿一样。
姜暮烟拼命地闪躲着,把头埋低,而那女人穷追不舍,仿佛在做游戏。
“行了红桃K,别闹了。”
小鬼在一旁发话,被叫做红桃K的女人这才作罢,退到一旁。
小鬼走到姜暮烟面前,庞大的身躯挡住了本应投射在姜暮烟身上的阳光。
“医生,抬起头来。”
姜暮烟没有动弹。
“呀,叫你抬头没听见吗?”方块J吼了一声,姜暮烟则抬眼狠狠瞪了一下那人。
“呀,你这女人……”方块J有些恼怒,气势汹汹地朝姜暮烟走过来,抬手欲打。
“想这样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吗?”
又是那个声音!
姜暮烟终于寻着那声音看去。
黑色的鞋子,黑色的裤子,黑色的夹克……
他站在墙角的阴影处,从窗户射进的光,被窗帘遮掩着,完美地隐藏好了他脸的模样,隐约只可以看到轮廓。
那也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又觉得有些陌生。
漆黑的侧影,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他转身,一步一步,从阴影中走出来。
阳光,一寸一寸的蔓延到他的脸上。
但却熔化不了他由内而外的,无比的冰凉。
“你,适可而止吧。”
他的声音,也冷若冰霜。
“哈?”方块J有些夸张地笑了笑,“这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碰一下都不行?”
“碰一下?”他制住方块J的手臂,“我看你的意思,不只是想碰一下而已。”
“啊……真是……”方块J想甩开他的手,但却被死死抓住。“我看你是……”
“够了!”小鬼打断了方块J,“你有些过分了。”
方块J闻言,愤怒地瞪了一眼对面的人,才不甘心地退到一旁。
“梅花J,这个医生是新来的,你负责教给她规矩。”小鬼指指姜暮烟,“给我把人看好。”
“是。”
她从他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感。
他垂下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姜暮烟。
那眼神,是如此的冷冽。
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不是她记忆中,那种温暖好看的笑容。
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轻蔑和嘲讽。
人的气质,是可以改变的吗?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割断了反绑着姜暮烟的绳索,动作并不温柔。
“跟我来。”
姜暮烟起身,跟在他的后面。
“你刚见到的,包括我在内的几个,是组织里高级别的管理者。其中那个小鬼,是最大的头目。”他瞟了一眼姜暮烟,警告道,“你如果想活命,最好别去招惹他。”
姜暮烟没有说话。
一路上,不时能遇到人,他们见到他,都停下脚步退到道路两旁。
姜暮烟于是只好把疑问暂时憋在心里。
“数字代表我们的等级,相同数字是同级,就像我和刚刚的方块J。”他依旧面无表情,“同级共事出现分歧的时候,按黑桃、红桃、梅花、方块的花色来决定遵从谁的命令。”姜暮烟没怎么注意听他说的话,一路上都在观察经过的每一处。
这是一栋不小的楼,长长的通道,仿佛望不到尽头。
“医生,这是你的房间。”他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待会儿我会带你去见黑桃Q……”
姜暮烟依旧没有听他说话,而是关上了房间的门。
“你干什么?”他说着就要走过去把门拉开。
“柳时镇xi……?”姜暮烟在他身后,终于叫出了这个让她日思夜想的名字。
“莫?”前面的人微微有些愣住,回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姜暮烟。
“现在没有别人,就我们两个……柳时镇xi,你不用再装了,是你……没错吧?”她流泪了,表情是那样的让人怜悯。
但让她失望的是,面前的人,好像并没有任何触动。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看向别处,“而且我希望你以后可以仔细听我说话。”
他说罢,打开门向外走去。
姜暮烟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他突然又回过头来,让姜暮烟又有些期待。
“不要妄想逃跑,因为那样,你会死得很惨。”
他把手插在口袋里,离开了。
门口的人把门关上,随后听到了门被反锁的声音。
他的语气,是那样冰冷。
除了相貌,任谁都不会把柳时镇和刚刚离开的这个人联系起来吧。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也很豪华。
而她就那样蜷缩在角落里。
那一定是柳时镇,没错。
柳时镇,大韩民国特种部队的军人,他为什么会在这样的一个绑架自己的犯罪组织里?
是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吗?
但面对自己,却为什么这样的冷漠?
就算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也不能回到本来的他吗?
而且,他的气质,完全变了。
从前的阳光、温暖,似乎一点都没有剩下。
现在的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寒意,让人不可靠近。
伪装,真的可以到如此地步吗?
又或者,他经历了什么,失忆了?
没错,是失忆了吧?
也只有失忆,才会那样。
那现在,梅花J,是他的代号吗?
他现在难道和刚刚见到的,小鬼、红桃K、方块J和那个还未露面的黑桃Q,是一类人吗?
都是,那样恐怖的人吗……
她没敢往下想。
门突然打开了。
“先吃完午饭,再去黑桃Q那。”他走进来,把盛着食物的碟子放下便要走。
“等一下。”姜暮烟站了起来,向着他的方向走近了一点,“你……是不记得我了吧?”
“什么意思?”
“不光是我,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吧?”她一步步地试探着,“我叫姜暮烟,是首尔海星医院的医生。我们是恋人……”
“我好像告诉过你,你认错人了。”他皱起了眉头,打断她的话,走出门去。
好像是真的,不记得了。
但姜暮烟相信,那一定是柳时镇。
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姜暮烟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并无食欲。
约摸一个小时以后,他又走了进来,看看桌上分毫未动的饭菜,并没有理睬。
“该走了。”
姜暮烟闻言,起身跟在他身后。
尽管是这样的他,但在他的身后,她还是不怎么害怕。
走过几条长长的走廊,到了一个房间面前。
“进去吧。”他打开了门。
里面的人背对着她,并没有转过身来。
“这是方块J给你找的助手。”
姜暮烟就站在门口,没敢向前走。
这个人,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可怕呢?
“助手?”那人转过身来,看向他,有些愤怒“方块J觉得,我需要助手?”
他默立在一旁,没有答话。
此时的姜暮烟看着面前的人,心又不由得一颤。
带着一丝不确定,缓缓开口。
“润基……前辈?”
那人也看向她,脸上的冷漠与愤怒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诧与不解。
“暮烟……?”
他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微微蹙眉:“两位……认识吗?”
“她是我大学的学妹。”闵润基又看向姜暮烟,“不过暮烟你……怎么会在这?”
“这是我要问前辈你的吧?前辈你又怎么会在这?”姜暮烟的语气中更多的是质问。
她现在已经站在崩溃的边缘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信任过、仰慕过的前辈,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自己见面。
不光闵润基是,就连身边的他,也是。
“那这么说,前辈你,就是那个黑桃Q吗?”
闵润基没有说话。
沉默了许久,红桃K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你们好像认识?那就太好了。”她走到姜暮烟面前,姜暮烟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很怕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和别人不太一样。她脸上的笑容,隐隐带着玩味,但看上去好像是发自内心的,非常自然,从中甚至看不出一丝恶意。
但就因为这样,才让她更加害怕。
每天都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怎么还能露出那种笑容?
要不就是她善良至极,不会轻易被外界的污秽所侵蚀。
不然,就只能说明她的内心无比阴暗,以至于身边一切的邪恶与残暴,在她眼里,都微不足道。
红桃K转身,往她的反方向踱步,这让姜暮烟微微松了口气。
但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好像很怕我?”
姜暮烟背后一紧。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红桃K指了指身后的闵润基,“我可比他要可信多了。”
见姜暮烟没有答话,红桃K无所谓地撇撇嘴:“人也见到了,梅花J,你赶快带我们姜医生回去休息吧。”
他闻言点头,打开门,姜暮烟见状立刻走出门去,一刻也没有停留。
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快步走在前面,他就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回到那个暂时属于她的房间,虽然并不温暖,但却比刚刚安心多了。
“你休息吧,明天开始要去黑桃Q那。”他随意交代了一句。
“刚刚那个是润基欧巴。”姜暮烟没有直接说“闵润基”,也没有像刚才一样说“润基前辈”,而是叫了“润基欧巴”。
在他的记忆里,就应该是“润基欧巴”吧。
“哦。”他只草草答了一声。
“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前辈,”姜暮烟仍不甘心,“润基欧巴、明珠和我、学校门口的参鸡汤,都不记得了吗?”
“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他似乎不是很想回答她的问题。
门又关上了。
姜暮烟无力地躺在床上。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
闵润基,是黑桃Q。
那个前辈,一直都在助纣为虐吗?
还有本来以为已经不在了的柳时镇,又回来了。
作为梅花J,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但某种意义上,他好像离自己更远了。
现在的这个人,和自己从前认识的柳时镇,已经截然不同了。
但姜暮烟仍然相信,从前的柳时镇,总会回来的。
心很痛。
说不清的痛。
也许,现在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柳时镇呢?
有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想法,但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
那不可能。
就连双胞胎都多少会有些不同,又怎么可能有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长得如此相像呢?
也许在她心里,始终还是不愿相信他已经不在的事实吧。
当初是,现在也是。
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可以证明他还活着,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姜暮烟早起了。
他进来给姜暮烟送早饭,又一次看见了桌上分毫未动的饭菜。
“怕有毒吗?”
是。
虽说这个组织的人是抓她来帮助闵润基的,但是她总觉得有些人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
比如说把自己抓来的那个方块J。
那个人,****都用了,难道还不会下毒吗?
“你大可以放心吃。小鬼把你交给我,你要是死了,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下次,可以给我一瓶红酒吗?”姜暮烟自顾自地说着。
“莫?”他挑了挑眉,“想喝红酒吗?”
“是啊,有吗?”她的语气和之前不同,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最终姜暮烟也还是没有吃早饭,而是直接去了闵润基那里。
他确认了姜暮烟进了闵润基的办公室,关上了门,自己守在外面。
房间里,气氛异常尴尬。
姜暮烟不说话,就那样站在那。
闵润基只看了看姜暮烟,又继续低头看显微镜。
“前辈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姜暮烟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一种新型病菌。”闵润基抬起头,往本子上记了些什么,“要看看吗?”
“他们说的研究,就是这个吗?”姜暮烟没有理睬闵润基,“前辈你研究这个东西的目的是什么呢?作为生化武器去害人吗?”
闵润基沉默着,没有说话。
“当初不是宣过誓吗?即使受到胁迫,也不会用专业知识去做违背人道的事情,都忘了吗?”姜暮烟的语气有些激动。
“就算我告诉你原因,你也不会理解我的吧?”闵润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
“没错,我是无法理解现在的前辈你。”姜暮烟并没有因为闵润基的态度而压低声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吗?”闵润基无奈地笑了笑,“人是会变的。”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抱歉,我没办法帮你。因为当初的誓言,我没忘记。”姜暮烟的语气非常坚决,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闵润基叫住姜暮烟,“我本来也没想让你插手的。不过你也最好别出这个房间,小鬼他们如果知道了你没有利用价值,会很快就杀了你的。”
姜暮烟心里一惊,猛地抽回已经搭到门把上的手,回头瞪了一眼闵润基。
她知道,他的话不假。
闵润基倒没有特别在意姜暮烟的态度,而是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那休息一会儿吧。”
姜暮烟没有说话,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
他一直在门外守着,看见不远处的方块J朝自己走过来。
“和那个医生相处得怎么样?”方块J在他面前来回踱着步。
“还好,就是不吃饭。她要是饿死了我的麻烦可就大了。”他靠在墙上,冷冷道。
“是吗?”方块K停下脚步,走近他,露出了令人厌恶地笑容,“我看你不是在担心自己有没有麻烦,倒是在担心那个医生的安危吧?”
他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这么说好像也对。”
“莫?”方块J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气恼。眼前这个人的反应,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激动、慌乱、愤怒,一样也没有表现出来。
无可奈何,方块J便转身欲走。
“我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让你适可而止吧?”他走到方块J耳边,轻声道,“跟我作对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方块J扭头,正看见他一脸讥讽的笑容。
“平时没看出来,你们两个感情还挺好。”红桃K双手抱胸走了过来,“两个大男人说个话离这么近干什么?”
方块J一看见是红桃K,立刻换了副面孔,凑了上去:“上次不是说要一起吃饭吗?今天我没事,要不……”
红桃K并没有理睬,而是有些嫌弃地往旁边退了一步:“不是说了吗?少去招惹人家梅花J。老是被人家反将一军,有意思吗?”
他在一旁没有说话,还是靠在墙上,把手插在口袋里。
“还有你,天天就跟长在墙上一样。”红桃K看向靠在墙上的他,撇撇嘴,“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吃饭?”
方块J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地看看红桃K。
这是在干什么?羞辱我吗?
“不了,我还要看着她呢。”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身后的房间。
这话更让方块J恼火。他几次想跟红桃K一起吃饭,她都没有答应,现在她却当着自己的面约另一个人!而他居然还拒绝了!
“哦,我忘了,那改天吧。”红桃K倒没有生气,而是无所谓地笑了笑,离开了。
方块J满眼通红地看了一眼靠在墙上的人,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