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波兰军队对瑞典其他三面城墙攻势如同暴风骤雨一样,而很奇怪的是昨天主攻的这一面城墙却没有一个波兰军队,而且对面的波兰军营似乎也空了,好像所有的波兰军队都攻击其他三面去了,唯独放弃了这里。
紧紧的盯着对面,观察着每一个可以隐藏的地方,树林、草丛、军营,每个地方似乎都没有人,每个地方似乎都有人,不行,不能这么被动,查里十二世想着。随后,他命令侦察兵去对面侦查,务必要知道对面究竟有没有敌人。
转头看向城里,“那群贵族还没把他们的私兵都交出来吗?”旁边紧跟着的近侍严肃的回答:“没有,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一共来了三千人。”紧皱眉头,难道这群人到这个时候了还给我打马虎眼,算了,今天先把这个记下,等退了强敌,再跟他们算账,但是必要的还是要做,“记得派督察队记录下每个贵族出力多少,战功也要老老实实的记录下来。”
其他三面,波兰攻城炮轰鸣,城墙很快被炸开一个口子,波兰军队大部分往这个口子涌去,波兰大炮也开始延伸射击,斯德哥尔摩城内开始有波兰的炮弹进入。
守城的瑞典士兵也红了眼睛,想堵住那个缺口,瑞典方射击一轮后波兰军队已经冲到了缺口处,双方开始了惨烈的白刃战。但是由于缺口不大,紧紧有两个人的空间,导致很多人被堵在那里,瑞典城墙上的士兵趁机对着城下射击,因为人太多,只要不打错方向,基本都能给敌方造成损失。
波兰后方的指挥所在看到攻城不利后又改变了战术,攻城炮不再攻击城里,而是继续攻击城墙,又将城墙炸开几个缺口,索性都不大,所以波兰的人数优势也没有发挥出来,也让一直关注着这里的查里十二世稍微安稳一点。
傍晚了,波兰攻城的军队随着军乐撤退,而查里那一面的城墙一直没有一个波兰士兵攻击,双方丢下一部分尸体都脱离了战场。
这样惨烈的场景出现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由于瑞典方面损伤太大,查里不得不把一直守在那面城墙的军队给调到了其他三面。晚上,士兵围着篝火,开始吃晚餐,大家都默默无语,一个个情绪都很低落。连续三天的高强度作战,士兵的心理非常压抑,这个时候最大的敌人不再是波兰,而是自己,如果晚上睡觉时,突然发生啸营,那么大家都完蛋。
看着眼前这群士兵,或许他们曾经是小偷,家里的独子,铁匠,农民,私兵,但是现在,他们都是守卫这个城市的英雄。查里也能感受到气氛的压抑,现在不同于前几日,前几日的压抑是因为对敌人的恐惧,现在是由于长时间的作战导致的精神紧绷和死亡的刺激。
不清楚是谁开始的,士兵中出现了一股低低的音调,“你古老,你自由,你位于北方的高峰山脉。你宁静,你令人愉悦的美。我向你,地上最美的土地,致敬。你的太阳、你的天空、你的翠绿草地。你的太阳、你的天空、你的翠绿草地。你崇立于你古老光荣的日子,当受尊崇,你的名字就响彻全地。我知道你现在、将来都如你昔日一般。对,我愿生于、死于北国。对,我愿生于、死于北国!”刚开始还是一个士兵在那里轻轻的哼,慢慢的周围的人都加入了进来,这首本来是瑞典的民谣,慢慢演变成民歌,现在成为了所有士兵心中的寄托,最后歌曲唱了一遍又一遍,由最开始的低落到后面的高昂,士兵们似乎要通过这首歌来寄托自己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斯德哥尔摩城内的居民刚开始还沉浸在白天大炮攻城时候的恐惧中,但是听到城墙附近传来的歌声后,不由自主的也跟随着歌声开始唱,就算不会唱的也跟着别人哼,整个斯德哥尔摩城里最后都融为了一个声音,这首歌曲也成了这片天地唯一的音符。
査理十二世本来还想出去看看,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跟着歌曲躺在床上轻轻的哼着,嘴角扬起了笑容,本来还悬着的心也随着歌曲而沉静下来。
城外的波兰军营里,波兰士兵也被这股声音惊醒,但是都仰起头静静的听着,虽然语言不通,文化不同,但是歌曲里那股坚不可摧的意志,那股对家乡的热爱,也勾引起波兰军人对自己家乡的思念。
强人奥古斯特第一时间听到后起床,在感受到歌曲里的意志后,他心里充满了遗憾,本来以为可以一举建立自己的威望和胜利,但是现在斯德哥尔摩整个城似乎被这首歌曲融为了一个集体,自己要是再攻打,就得不偿失了。自己的很多后手都没有使出来,自己都准备明天让这几天慢慢抽回来的军队去攻打那面停寂的城门,査理那小子肯定将那面守城的士兵调去了其他地方,要不然其他三面城墙的阵线怎么能稳固下来。
但是一切都被这首歌曲给破坏了,査理那小子还真可以,竟然想出了这办法,看来自己不得不服老啊,英雄出少年。
这个晚上,斯德哥尔摩的居民和士兵睡得都特别安稳,这是开战以来大家睡得最安稳的觉了。査理早上起床都感觉神清气爽,大喝一声,引来了部分人的关注,呼出一口浊气,不管其他人的目光,査理十二世特别精神的去往城墙,去观察对面波兰军队的动向。
奥古斯特已经开始下令军队准备撤退,然后派出使者去斯德哥尔摩,跟那位古斯塔夫的后辈谈判。
波兰使者的到来让一群内阁成员非常惊讶,现在看来波兰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瑞典方面现在仅剩下一千多人的可战之兵,那三千多正规军还有三千私兵,都在这几天的消耗战中伤亡殆尽。而波兰虽然也损失很大,但是基数就在那里,就算损失大也还剩下不少,怎么突然就求和了呢?
一些人已经开始将昨晚斯德哥尔摩城内的歌声跟这次求和联系到了一起,只有査理十二世成竹在胸,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谈判迅速进行,在一番唇枪舌剑中,瑞典与波兰达成和平协议,协议规定,自协约签订后的五天内,波兰军队必须全部撤离瑞典境内,不得已任何理由逗留,而瑞典也为波兰提供渔船载着波兰军队回去。回去路上,瑞典军舰不得靠近波兰回撤军队一百海里内,瑞典给予波兰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地区,如果波兰占据这块地区,瑞典第一个承认波兰的拥有权,而波兰则对瑞典占领挪威地区表示承认。双方在条约签订一年内不得开战,并且互通贸易。
条约签订后,波兰使者对査理十二世说:“尊敬的査理国王,我王让我给您带句话。”査理十二世这个时候心情很好,面带笑容,优雅的说:“请讲。”“欢迎您到华沙做客,还有,您有一群可爱的国民。”査理哈哈大笑,“哈哈,好,有机会我一定去华沙走一趟,去见识一下这座雄伟的城市,我的国民很可爱,我相信波兰的国民也一样可爱,请。”
波兰军队在随后的几天里都登上了瑞典给准备的渔船,而奥古斯特也早早就派人去将利耶帕亚那只小舰队给拉过来为这支运输人头的大队护航。看着最后一个波兰人登上船,査理十二世和奥古斯特都盯着对方,随后又都转过了头。
轰轰烈烈的斯德哥尔摩保卫战就这样宣告了落幕,这场战争在整个欧洲影响极大,大家纷纷加大了对首都周围地区的防守力度,尤其是沿海的首都,像伦敦还有阿姆斯特丹,都开始有了巡查的军舰,毕竟都不想被人这样轻易就端了老巢。
但是更隐秘的暗流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