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诸多事情都没完成时,春天来了。利耶帕亚地处较北,因此春天来得也格外晚,到了三月底才来,还是因为有波罗的海的海风送来了一部分暖气。春天是一个播种希望的季节,为了不误了农时,威廉亲自下田,手把手额,到没有手把手教,因为种地的基本是妇女,就算自己愿意,他们的男人也不愿意。
以自己前世小时候跟着爸妈在农田里的经验,教这些欧洲蛮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老祖宗留下的可是绵延几千年的播种历史了,比欧洲可是先进多了。
带着自己那群妇女赶了几天农时,将村子周围的农田大部分都播种上了,其中倒是发生了些波折。
因为威廉计划里,村子靠海一面因为土壤问题种植马铃薯是最好的选择,而另一面土壤相对好些,可以种植甜菜和亚麻。村民对于这个命令是万分不解,**铃薯倒还是能勉强接受,都知道马铃薯高产,比原先的黑麦和大麦的产量都高,虽然在习惯方面有些接受不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但是另一面土壤肥沃之地种植甜菜这个就有点无法接受,按村民的想法,肥沃代表着粮食高产,但是自家主人这样做实在是无法理喻。甜菜就是一个蔬菜,而且这个蔬菜还不是必需品,仅仅是一个调节口味的,竟然要占据这么大一片地。
但是威廉认定了甜菜有它的经济价值,后世中甜菜可是占据世界制糖业的五分之二。现在这群人不知道甜菜的价值,不代表自己不知道,为了自己的发展大计,村子必须有自己独特的经济作物,这样才能吸引来初期的商人,靠这些商人宣传自己的政策,从而如滚雪球一样赢得更多的商人。
村民不清楚这些,他们也不在乎这些,村民只是想肥沃土地不种粮食真是亏了。但是威廉也认准了种甜菜,村民与威廉爆发了一场对峙,毕竟威廉来了给村子带来了好的变化,他们也很感激威廉,所以仅仅是对峙、冷战,并没有爆发革命。
几乎全部村民都参与了这次冷战,他们也不在那片土地种植任何作物。那只二十人小队也参与了进去,但是让威廉想不到的是,这只小队竟然是站在自己这方的。村子里的气氛很诡异,只要威廉和他的支持者到了哪里,哪里就变得异常的安静,等威廉他们一走,那里就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村民不帮助,威廉也不着恼,带着自己那二十人小队去农田种植甜菜。虽然对于这群村民胆敢反抗自己的命令而心中愤怒,但是威廉能理解他们,毕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可能活着,第一个吃蜘蛛的人很可能死了,现在这情况是谁都不清楚种植甜菜是吃螃蟹还是吃蜘蛛。
索性自己一个冬天的同甘共苦让这群军人归心了,跟着威廉走,他们体格不仅比原来强壮不少,而且还学会了不少技能。不论是中国还是外国,一技之长的人总有他的用武之地,有了技术相当于有了金钱和未来。
威廉也暂时安下心来,太祖曾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自己现在就必须要掌控住军队,从而掌控村子。
为了不与村民闹太僵,威廉请村民中威望最高的人出来与自己谈话。现在已经是18世纪了,中世纪的黑暗已经完全过去,新的思想已经诞生,民主与共和已经在欧洲大陆扎根成长,专制与压迫正在逐渐消失。
没想到村民中威望最高的竟然是自己原来的一个助手,也对,如果不是地头蛇前任也不会任用。说来惭愧,直到现在威廉都记不清他的名字。
抬手示意原助手坐,原助手有些紧张,看起来似乎有些怕威廉。威廉知道他怕的不是自己,怕的是这个身份—贵族,现在虽然启蒙思想已经诞生,但是贵族依然掌控着国家的方方面面,甚至直到一战时的贵族依然掌控着世界大部分的权力。
身为这个封地的主人,威廉对这个村子、村民、土地、海洋以及天空都有着神圣的所有权。而他们不响应威廉,反而还反抗他的命令,这让村民有些心神不安,如果威廉对他们驱逐或者屠杀,他们都没有办法。而这个助手毕竟与威廉相处过一段时间,还能勉强摸着威廉脾气。
坐在椅子上,威廉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开口:“说你们这一次的理由。”助手有点松了口气,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窃窃的抬眼看了看威廉:“报告领主,我们这一次这么做是,是因为前几年前任领主因为您的村子种植那些值钱的就带着我们种,结果第二年一点产出都没有,大家都是饿着肚子过圣诞的,所以。。。”威廉心中恍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群人敢于跟自己冷战,面无表情:“原来如此,既然有这样的事情,你等为何不提前告诉我,有何居心?”助手吓了一跳,赶紧站立一边,话都说不出。
威廉也站了起来,踱步绕着助手,慢慢提高语气:“还是说你们觉得我跟前任一样,一样的蠢?”看着原助手在那里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威廉对自己这次敲打很满意,打了一棒子就该给个甜枣了,语气温和的说:“你们这一次的行为我暂时不做追究,但是在我心里留着。这样吧,你们这么做也有为我着想的地方,那块肥地,我准许你们使用六成土地。”在威廉的心中,既然想要快速收服这里原住民的心,就需要让出一部分利益,这样才能将周围人捆绑到自己的战车上。
助手惊喜过望,抬头看着威廉:“谢领主,谢领主。我马上就告诉他们。”示意助手出去,助手赶紧快步出屋,威廉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这个世界他来了。
过了一刻钟,门外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原助手敲门,得到威廉同意后进门。带来的是村民已经在中心广场集合的消息,威廉心想,这群人一听说要分地就比狼都快,要知道原先的地都属于此地的领主所有,这里的村民相当于佃农的存在。一听说领主要分地,村民都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赶来,也不管前些天对威廉的冷战了。
看着眼前挤挤攘攘的村民,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领主来了”,大家回头一看,给威廉让开了一条路。走到台子上,威廉扫视了一圈村民,连村里的小孩都来了,老人也在人群内圈,看样子这一次的分地吸引了整个村子的人。
清了清嗓子,威廉开始了演讲,演讲很短,只是简单说了分地的详细内容。说完,底下人已经议论开了,威廉大喊一声:“安静!”如同菜市场一样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人们都不解的看着领主,威廉笑了:“分地是欧洲史上前无古人的举动,我做这个是为了大家能够更好的生活,但是,有些人前几天可是对我这个领主不尊重的很啊。”
原来那些反对威廉的人纷纷低下头,威廉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将他们的后果夸大了一点,说的严重了那么一点,也就是告诉他们如果自己上报吉冈瓦,那么他们将会被王国的军队踏平。然后自己说自己是如何的善解人意,如何的口硬心软,最后在前后矛盾的纠结下,还是原谅了他们,仅仅只是将他们的税收加了一成。
村民刚开始还特别害怕,到后来愧疚无比,对自己前几天冷战领主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悲哀,同时心里对威廉的感激那是相当的高。通过这一场演讲,威廉不仅成功的将自己的危机解除,还收服了领民的忠心,连睡觉时都是笑醒的。
众人回去,由那只二十人小队对领民进行人口普查。随后的几天测量那片威廉承诺的土地,均匀的分给领地的居民。这次分地持续了三天,主要是消耗在了规划土地上,因为原来的居民都是粗放式耕作,对农田都是胡乱的规划,导致难度大大增加。威廉知道后,以欧洲现在的度量整体规划了自己所有的田地,当然是带着所有居民。地规划好了,分自然就快了许多,因为每个田地都有编号,而每个区域都有标记,简单明了,村民因为都参与了田地整理,所以拿到号牌后直接就能找到自家的农田。
农田分下去后,众人都焕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土地是人类赖以生存最基本的资源,过去长期被贵族占据,英国古典经济学家曾说过: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是财富之母,无论是哪个地方,土地都是命根子。由于贵族占据大量田地,下层百姓只好依附于贵族,做贵族的佃农,以求安保。但是欧洲长期以来的****导致农田发展非常差,农业只能靠粗耕来获得收成。
为了自己的发展大计,必须对农田增产,而要想增产有几个方面,一是种植高产种子,这个不切实际,后世的祖国可是实验了多年才得到的;二是增加土地肥力,这个倒是可行,现在的欧洲,人们特别不注重卫生,整个欧洲的城市基本就跟个垃圾场似得,人畜粪便到处都是,就连自己的这个利耶帕亚村子,里面的三口水井都被这些给堆满了,到现在威廉都没勇气过去清理,这个倒是可行,甚至可以组织一个垃圾清理队,将周边的人畜粪便收集回来施于农田上;三是增加农民工作效率,现在的分地就是给他们一个动力,要知道当初共和国可是靠着占全世界百分之七的农田,养活了全世界百分之二十二的人口,其中包产到户是最大的功臣。
现在威廉就是走的共和国的路子,一旦农田包产到户,那么农民的积极性将大大提高,毕竟产多产少都归自己,只要向威廉这个领主上缴一定的农业税就可以了。从此,个人付出与收入挂钩,将大大解放生产力。但是,村民只有农田的使用权,农田的转让、买卖都必须经过威廉同意许可才可以,要不然就会没收农田。
分完地,领民们都开始疯狂的春耕,原先都是懒懒散散的,现在一个个跟打了兴奋剂一样,而且是老人孩子一起上。甚至很多人去别的村子借耕牛和马匹,将土地翻了几番,看来这些人不是懒惰,而是缺乏动力,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