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外交官们匆匆将信息发回了国内,位于斯德哥尔摩皇宫的査里十二世与一众内阁成员看着这些信息。
“呵,竟然是马德里的最快,那个白痴国王会给我什么惊喜呢?恩,恩,恩。”査里十二世一个人拿着那份手稿一直在点头,把底下一众内阁成员看的是心里痒痒,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査里十二世,那眼神,望眼欲穿啊。
査里十二世不知道是感应到了还是怎么,终于没有再继续点头,而是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就说么,白痴就是白痴,西班牙,哼,没落了。”
手稿被査里示意传下去,从每一人手里都经过一次,看完后也都与査里一样的表情,唯独宰相面容深沉。査里不解的看向宰相,自己年少时即位,多年来一直是宰相看护自己,如果没有宰相的维持,偌大的瑞典还不知能不能保持住先祖的荣耀。
瑞典宰相埃里克—威斯特,一代贤相,1697年卡尔十一世去世时就被托孤为宰相,掌管着瑞典这个北欧大国,小心翼翼的为査里这个调皮孩子抹去后患。
“宰相?西班牙可是支持我们的啊,甚至准备在佛兰萨斯搞点动作牵制荷兰,这可是一个好兆头啊,没了荷兰这个海上强国威胁,瑞典皇家海军还不是在波罗的海无对手,您怎么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呢?”査里十二世不解的问。
瑞典宰相埃里克看着査里十二世,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慈爱,“査里国王,西班牙已经不是那个拥有无敌舰队的西班牙了,虽然他仍然拥有着最大的土地和最多的金银,但是国王的低能、邻国的崛起、海外行省的独立、与欧洲哈布斯堡王室的纠纷,都让这个曾经的巨人流血不已。就算西班牙在佛拉萨斯出动军队,如果那个太阳王不出兵,或许佛兰萨斯这块肥肉都要被荷兰给吞下。而荷兰的海军实力可是最强的,你看看经常来往波罗的海商路的商船,几乎都是荷兰造。就在几十年前,荷兰舰队冲进了泰晤士河,封锁了英国贸易,而英国打败了西班牙,从这一点就知道荷兰海军实力多么强大。到那时,荷兰陆地上有了缓冲,海上又比我们强大,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很难获胜啊。”
査里十二世面对着这个老人的一番陈词,忽然感觉自己是深深的无力,满心以为自己也会像亚历山大大帝一样开疆辟土,马踏千里,结果连一个荷兰都对付不了。
埃里克看着国王颓废的神色,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言重了,这还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有冲劲才是年轻人,自己应该给予他希望,“虽然荷兰看起来很强大,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它有自己的领土。如果阿姆斯特丹被法国攻占,那么整个尼德兰舰队都将成为无根之萍,构不成一点威胁,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法国的态度。”
査理十二世有些振奋了,“法国,法国应该也会支持我们吧,毕竟我们一直跟法国关系良好,而且还有合作,两方还通商,我们在欧洲牵制这些国家对它也很有利吧。”
财务大臣斯坦—霍尔斯通男爵也是不解的说:“对啊,埃里克宰相,要知道整个波罗的海也就我们瑞典与法国关系良好,其他国家都与法国有着历史恩怨,而且法国仅仅跟我们瑞典通商了,与别国没有任何贸易行为,于情于理,都应该支持我们的,现在还没传来消息应该是路上耽搁了。”财务大臣今年才二十岁,是国王査里十二世的亲信,也是国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听说是在荷兰学习过,回国后就被任命为新一任的财务大臣,推动了瑞典国内的工业发展,使得瑞典实力迅速上升。
其他内阁成员也都纷纷应和,宰相埃里克也只好闭口不言,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的吧。
来自维也纳的信函也已经回来了,奥地利国王利奥波德一世依然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自居,并且狠狠的羞辱了一番瑞典外交官。这位皇帝即位不久就与瑞典爆发战争,瑞典当时的国王卡尔十世,也就是査里的爷爷,与反抗奥地利的特兰西瓦尼亚首领结为了盟友。
而且奥地利在三十年战争中的失利都是因为瑞典的加入,奥地利不宣战瑞典就已经够忍耐的了,你还想要我帮你,做梦。这就是利奥波德的想法,因此他对瑞典的外交官是狠狠的羞辱一番,然后痛快的驱逐了瑞典使者。
信函回来了,査里十二世与一众内阁成员都紧紧的握着拳头,如此羞辱已经比宣战更可恶,这是对整个瑞典的蔑视,是对瑞典国王的鄙夷,但是现在还不能意气用事对奥地利宣战,现在的瑞典已经处于悬崖边上了,如果再跟中欧大国奥地利宣战,那么就是自取灭亡了。
再看下一封信函,是来自伊斯坦布尔的,奥斯曼这个曾经的霸主,虽然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在十九年前奥斯曼军队甚至攻到了维也纳城下,虽然被奥地利、波兰、萨克森、巴伐利亚联军击败了,但是仍然不可小觑。最重要的是,奥斯曼与俄国正在战争状态,如果奥斯曼能在南线对俄国发动规模较大的攻击,那么俄国肯定会将精力放在南部,瑞典的东线就稳固了。
这封信函是奥斯曼苏丹穆斯塔法二世亲笔书写,査里只是听过这人的事迹,仅仅知道这位苏丹积极进取、励精图治,上位后就攻下了奥地利的匈牙利地区,虽然后来被萨伏伊的欧根亲王击败,并且割土求和,但是总体上还是不错的。
这位苏丹信函里的大概意思是想与瑞典结为盟友,南北夹击俄国,因为穆斯塔法二世书写的是土耳其语,而瑞典内阁里竟然没有一个认识这种语言的,还是从乌普萨拉学校里抽出来一个懂这个的学生过来翻译的,不幸的是那个学生也是个半调子,勉强没有将语言扭曲了,但是想要完整的翻译还是有些困难。
这个小节也提醒了査里必须搞好教育,没有良好的教育连交流都困难。
心里默默的分析与奥斯曼结盟的利弊,好处是俄国有了南线的牵制,北线就不可能安置太多的兵力,毕竟北方苦寒,南方温暖,俄国的人口大多分布于乌克兰、莫斯科附近,丢了乌克兰可比丢了卡累利阿严重多了。坏处是土耳其人是穆斯林教,而瑞典是新教,宗教信仰不同,现在的欧洲基本都是以宗教辨别盟友,就连三十年战争都是因为宗教信仰不同引发的战争。与土耳其结盟就意味着会降低瑞典在欧洲的威望,好处是可以牵制俄国,甚至可以牵制住波兰与奥地利。
思考半晌,査里一发狠,“我同意与土耳其结盟”。其他人一看国王这架势就知道不可更改了,毕竟当初査里任命这个跟他差不多年龄的财务大臣时群臣就做过反抗,结果还是失败了,因此大家也就不去凑这个霉头了,而且与土耳其结盟对瑞典损失不大,还有一定的好处,短期看来还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