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丁峰就从床上爬起,他考虑昨晚消防队把工地封了,给出的答复是复合板不符合防火的要求。可是具体的失火原因情况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不行把民贵叫来先到郭庄现场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到消防队这样比较妥当。于是他给民贵打了电话,让他先来自己的家里。
等丁峰洗漱完简单吃了点东西,侯民贵就赶来了,丁峰说了他的想法,民贵也同意,两人就去了郭庄。来到李三家看见两座紧挨在一起的房屋,瘫塌在地上,一片大火烧过之后的狼藉残痕,确实让人触目惊心。万幸的是周围的房子不相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其它三家人见丁峰来了,也把昨晚看到的燃烧情况向他和民贵讲述了一遍。丁峰和民贵还去社区办公室见了主任,大家也说的情况基本一样,具体情况主任让他们找消防队。
到了消防队见到昨晚的队长,他才把发生火灾的原因和过程详细告诉了。队长说:“你们过去报来的企业标准中,关于防火标准虽然也讲了复合板符合阻燃材料的要求,可是它碰上有些溶剂不仅不阻燃,反而发生暴燃现象,这怎么能行?”
听到这儿民贵回答说:“我们复合板出厂确实按国家阻燃材料的标准,经过了严格的检验。你讲的这种溶剂是工业原料,按道理它不应该出现在居民的房屋里,这也是一种特殊的情况。”
但对方态度很坚决地说:“我们防火讲的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管什么特殊不特殊情况,你们的产品必须要保证在任何情况下它都有阻燃性能。”
丁峰想消防部门的要求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于是问:“队长我们今天来也是想与你们商量下步具体改进的办法?你觉得如何来办比较好?”
消防队长说:“我们是消防的执行单位,具体的消防标准是消防专家们研究制定的事。你们这种新的房屋采用新的材料,所以必须制定相应的标准才行。”
丁峰说:“那好吧,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希望队长及时向有关部门汇报制定新的标准,我们会严格执行的。”
两人从消防队回到了中心办公室,大家都在那里等消息。丁峰把了解的情况给大家讲了以后,有些人说:“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还有人说:“怎么能碰上这种溶剂?这也是太特殊了,我们不管它!”
丁峰说:“为了人民的安全,消防部门的要求我们还是要照办的,现在我们只有研究改进产品,符合新的标准才是唯一的办法。”
大家议论后还是决定按丁峰说的办,会上决定蛮子他们生产磁极的工作照常进行,侯民贵领导的经营部除何小青留守在工地外,其他几个人跟上丁峰和侯民贵全部搞复合板的改进工作。因为复合板是在唐经理和伍经理他们那儿生产,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要过去。中心办公室只留董明堂一个人。
丁峰他们很快就与唐经理和伍经理他们见了面,大家坐下来讨论了半天,一致感到这个技术问题很难办。从专业的角度来分析,增加材料的阻燃性必须在复合板里加大阻燃剂的含量,可是阻燃剂的含量过大又影响复合板的强度等性能,所以这是一个互相矛盾的选择。大家讨论后决定,一个是想办法按老路子找到一个强度性能和阻燃性能都兼顾的配方,另一个是从新的思路解决复合板碰上某些特殊溶剂后的解决办法。
按照这两条思路,把有关人员也作了分工,同时积极与消防队配合制定一个符合实际情况的新标准。
侯民贵带着经营部的几个人又回到了他过去工作的地方,公司虽然建起了一个大型车间,专门生产各种规格的复合板,但是技术开发部的试验车间还在。侯民贵以后大部分时间在“悬浮房屋”工地忙碌,可是因为他的家还在当地,两个城市离得不远但也不能天天回家。他根据会上的研究,他主要的任务还是用老办法改变配方的比例,来兼顾强度性能和阻燃性能的平衡。他们和现在技术开发部的人一起,准备了五个不同的配方在车间进行试验。
这下子张兰茵可忙坏了,本来小孩大了已经放到了幼儿园,每天他母亲在家帮着料理家务,民贵也不常常回来她感到轻松了许多。可是民贵回来了吃饭睡觉都在家,她反而不习惯了,加上民贵和他的那帮同事常常加班,晚上干活饿了他领上人来家,兰茵就得给他们好吃好喝。这时间一长,她就开始抱怨:“哎,哎,实在搞不成咱们就算了吧,你还是回公司干!跟上丁峰整天累个賊死,也挣不了什么钱,他到底图个啥?”
“妳就知道个钱!钱!钱!我看妳跟张乐乐来往多了,人也变了。”
“咋,我不跟女同学来往,难道让我找别的男人去!”
“算了,别说了,妳嫌累我以后不带人来家了。”
两人为此闹起了矛盾,可是侯民贵并没有把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放在心上,让他日夜不安的是——试了快一个月,五种配方都试过了还是达不到要求,他想这如何是好!
丁峰虽然也常过来和大家一起动手试验,看来这样的思路摆脱不了顾此失彼的两难处境。会上研究的找一条新路,又谈何容易,这件事落在了丁峰的头上,可是“隔行如隔山”,对于高分子聚合物丁峰也是外行。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到处打听,国内有哪些单位或个人可以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自从工地查封之后,晓华心里承受的压力并不比丁峰轻,只是她每天要坚持上班,所以见到丁峰的机会并不多。一个月后的晚上,她下班去了丁峰那儿,丁峰因为工作进展不大,心里情绪不高。看到自己未来的老公这个样子,晓华心里也很心疼,但是她想越是在他困难的时候,我越应该鼓励自己的爱人,她考虑一番后说:“小峰,现在遇到的困难再大,总比你当年一个人在山里搞建房,条件要好多了吧!现在这么多人想办法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只是提醒妳,思路要放开,你为什么搞出这项科研成果,就是开创了新路的结果啊!我也听说你们解决的方案,有新旧两条办法,侯民贵那边解决不了问题,你还是考虑想新的办法。”
晓华的建议正合他的意思,他解释说:“妳说的也对,我现在就是在找别的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