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的试验方案确定下来,实验室的工作由科研小组几位同志负责,而工艺试制的具体工作主要由丁峰到粉末冶金厂进行。可是初步计算了一下一天按一个班次安排大概得半年时间,如果两个班倒着来那当然要快多了,刘博士也知道目前领导不会再派新的人员,他还要兼顾科研组那边的工作,想来想去他决定自己抽时间也和丁峰一样倒班。开始还可以但过不久,研究所实验室那边有了问题就叫刘博士回去处理,丁峰一看领导这样干也不是一个办法。他再三要求说,不行他只要身体许可就每天倒两个班,如果实在累了就上一个班,这样试验的进度就可以加快多了。
丁峰就这样每天研究所、粉末冶金厂、自己租住的小屋子三点一线活动着,他除了吃饭就是在车间上班,晚上什么时候累了就回去倒在床上睡着了。虽然他身体的活动规律得像个机器人,可是他的脑子里却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探索,他沉浸在科研的追求中,渴望将“R”素在磁性材料中的运用尽早获得成功,尽快将这一科技成果用到实际产品中。
常常晚上加班后回去已是人静夜深时,白天还是喧嚣的都市变得静悄悄,丁峰望着头顶的皓月似乎在向他微笑,银白色的月光撒落在身上让人感到温馨,对着月亮看久了它园园的脸似乎也会微笑,它也许在感谢这个小伙子将自己贡献给地球的礼物正变成现实。丁峰小时候在农村在山林在海边长大,那里晚上没有城市里明亮的灯光,只有明月的光辉照耀着大地,大地、海洋、星空是伴随自己成长的好朋友,他从小就热爱大自然!丁峰以后来到城市上学工作,晚上灯光代替了月光,城市里的人对月亮的关注淡漠了感情疏远了,而丁峰没想到自己今天的工作竟然和小时候经常见面的好朋友——月亮紧紧联系在一起了。他从小在农村大自然的环境中长大,他并不喜欢拥挤嘈杂的城市,毕业时家乡当地的一家材料企业再三邀请他回南方的小城工作,那里自然环境好景色优美同时也能照顾上家庭。可是杨莹不愿意去,丁峰只得在上学的这座大城市里留了下来,他不擅长人际交往除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和研究所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外,再也不认识社会上的其他人。所以除了上班工作,有时和女朋友小杨在一起外,丁峰休息时间多半一个人在小屋里看看书看看电视,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这种安静孤独的生活。
刘博士一个星期顶多只能去工厂一两次,其它大部分加班都是由丁峰完成,时间长了刘博士心里过意不去,就主动劝他休息一下别老加班了。有一天丁峰快下班从工厂赶回来,在刘博士的办公室向他汇报了这几天的试验结果,望着这位踏实肯干的小伙子把全部精力都贡献在这项科研工作上,谈完工作之后他主动请他跟自己一起回家吃顿便饭。丁峰不好意思推脱不去,刘博士执意拉他走还说:“小丁,你一个人做饭也太麻烦,今天跟我回家吃顿饭咱们也好好聊聊。”
这样丁峰就跟刘博士去了他家。刘博士的家在城市三环内的一个社区里,他爱人李敏在市里的一家出版社工作,他们两个人都是外地人能在城里买房成家也是努力了十年的结果。进了家门李敏对小丁很热情,她只知道丈夫最近承担一个大的科研项目小丁是他的助手,恰好她与小丁是南方同一个省的人,老乡见老乡自然聊得来。刘博士通过这一段时间与丁峰的工作接触觉得他是一个标准式的科研人才,立志科学研究,工作勤奋能力超强,所以他就想以后“R”素科研组扩大一定先把他调进来。想起最近小丁一直加班加点搞试验,刘博士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也没有办法,因为所里为情报泄密的事正在调查暂时不准调进新人,所以刘博士他们只能自己先干着然后等待领导下一步安排。
刘博士的出身经历跟丁峰也基本一样,不过他来自城市普通工薪家庭,经济上没有丁峰受的磨难大,毕业后从事的科研道路都差不多。所以刘博士很能体会普通科研人员工作和生活的酸甜苦辣,特别是年轻人没成家前往往为了一种科学事业的理想和追求,忘我工作到痴迷状态,忽视了对婚姻和家庭关系的处理,结果错过最佳时机失去了生活的幸福。不说远的就是他们研究所,有几位耽误了青春的专家至今孤身一人,也有人损坏了身体的健康疾病缠身,他们个人的生活当然算不上幸福。
今天请小丁来家,一方面刘博士要好好招待一下他,另外他也想劝劝他把自己的生活要搞好注意身体健康,同时还要处理好事业和爱情的关系,这样才能长久更好的工作。
“小丁,你每天回去做饭也不能太简单了,营养跟不上去又长期加班,时间长了身体怎么吃得消?”
丁峰笑了笑说:“我年轻身体好,这点加班算什么?我一个人做饭要搞几个菜有时也嫌麻烦,我的饭量大吃得也多身体好着呢。”
刘博士又关心地问:“我上次给小杨叮咛,让她好好照顾你的生活,她经常去你那边吗?”
“最近老加班,时间也错不开,我就约她我空闲时间再来。”
刘博士听后没说什么,他爱人接嘴说:“你们这些搞科研的人多半不会生活,小丁,不敢光关心科研结果疏远了人家姑娘,以后要多在一起培养感情。”
听了这话本来刘博士还想说说研究所里的几个老光棍的教训,可是又怕引起小丁的反感,话到嘴边他没说出来,不过他还是想以后要提醒提醒他。
小丁听了也点头答应,只是他心里有时也觉得矛盾,现在上班确实没时间,就是想让小杨过来也只有抽空,况且还得看小杨那边有没有空闲。刘博士的爱人做了一顿丰盛的家乡饭,丁峰自然非常爱吃,饭后走时刘博士的爱人再三说有空让他来家里,她再做家乡饭好好来吃。
可是丁峰以后的工作生活没有因为刘博士和他爱人的关心话有任何改变,反而上班日夜颠倒的更频繁,别说每天好好做饭了,他与小杨一两个月都没有见过面。有时两人打个电话,小杨在电话里明显流露出不满,丁峰能感觉出来却没有改变的行动。
“小杨,我明天晚上不加班,不行妳过来一趟咱们还是去动感娱乐中心一起吃饭好吗?”
“我明晚上有事,你还是忙你的科研好啦!”
“是吗……”
小杨拒绝了之后,丁峰那个晚上闷闷不乐,这几天加班也确实累了,于是他就蒙头大睡了一觉。第二天爬起来,匆匆吃完早点又赶到工厂,加班连轴转起来。
也就是这些天,试验的结果取得显著成果,看着新制作的试样磁性强度越来越大,工艺试验也成熟稳定,丁峰心里的成就感给了他精神上极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