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委成果处的李处长遵照严副主任的吩咐,派了两个人下去调查了一番,住上房子的农民基本没有反映。清水湾的一个妇女说以前犯头晕,可是现在好多了。到了大自然农庄有些人说孕妇生产死了婴儿,是因为住这种房子引起的,并且还跟他们告状,可是见了孕妇本人,她说医生没有说这个话。所以科委调查的两个同志,只好把情况汇报给李处长。李处长拿不定主意,只好又去和严副主任商量。
可是就在这个事情的当头,当地报纸和互联网上已经传出“悬浮房屋”要进行鉴定的事,并且说鉴定以后要在市里大量建筑。此消息一出,科委的网站一时挤得堵塞,许多人还纷纷给科委打电话求证此事。这就让严副主任、李处长骑虎难下,两人商量恐怕不开鉴定会不行,还是开鉴定会让专家们决定吧。
丁峰他们报上的五个人只批准三人,严副主任对李处长说:“其他再找七个人,注意啊,这七个人的态度事先要掌握好。”
李处长会意。第二天范小英在办公室里见到严副主任,她直截了当地说:“有朋友介绍两个专家要参加鉴定会,这事我可是提前给你说了。”
严副主任问:“对方啥意思。”
“哪还用说,当然是反对了。”
严副主任喜喜地笑着说:“妳都答应了,我还有啥说的。”
这时范小英也笑了,她说:“人家答应给我优惠房子,你可要把钱准备好。”
“没问题。”
范小英和严副主任有一腿已经很久了,所以范小英才敢在张乐乐面前说大话。其他还剩五个人选,李处长定了。
十人专家鉴定委员会组成,鉴定会就在科委的礼堂举行。会议的安排是这样,第一天上午由丁峰汇报申请项目,内容是按照科技成果鉴定项目的要求,详细介绍此项发明的情况。下午参加会议的人员去参观几个农庄。第二天其他人可以作补充发言,然后专家委员会的成员作鉴定发言。
第一天会议开得很顺利,丁峰将准备好的资料向大家作了详细介绍。下午大家坐车一起去参观,后面两个农庄因为是才搬迁进来,周围多少显得有些空空荡荡,不过悬在空中的房子整齐而漂亮。到了清水湾农庄情况大不一样,因为已经搬迁一年多了,周围的树木、庄稼、蔬菜大棚都已成气候,可以说房屋在一片绿色之中,整个农庄就像花园一般。
大家参观了农民居住的房屋,可以说只要不是瞎子没有不称赞的,王村长将参观会议的人员分散在各个农户家,晚饭还热情招待了大家。
第二天有的同志作了补充发言,然后专家组的成员开始了发言。可是没有说多长时间,持正反两方面的专家意见交锋就激烈起来,以至唇枪舌剑。
雷教授:“这种房屋不错,但是关键是要住人,如果强磁场威胁着人体的安全,那它就没有什么使用的价值了。”
薛主任:“我们不能一概就说强磁场对人体有害,在医学治疗方面还专门用它来治病,这又该怎么说?”
雷教授:“国内外许多研究都指出,人体在强磁场的作用下血液流变性能将发生变化,由于磁性诱发的影响会磁化体内红血球中鉄等物质,这显然对人体是有害的。美国的colorado大学的nwerthrimer教授病理学研究,结果表明处于强磁场的小孩白血病的发病率是其他孩子的三倍。同时其他科学家的研究报告也说明,电磁波容易导致畸形胎儿,引起恶性淋巴肿瘤,对儿童和孕妇身体不利。”
宁凯说:“我是搞建筑监督的,国内外的建筑物离一定的辐射电磁源都有一定的要求,况且咱们是直接处在强磁场的环境里,这怎么能行呢?”
刘博士:“我是学物理的,现在工作是搞磁性材料,我对医学不懂。但是针对以上专家的意见,有一点我想说明一下,电磁辐射跟磁铁的磁场从物理学的角度还是有区别的,好像刚才专家说的是电磁辐射这种情况。至于我们这种房屋是磁铁形成的强磁场,到底有什么影响恐怕还要进行详细的研究才好下结论。”
薛主任:“我想说的是利用磁场治病的事例也不少,比如强磁场对于心脏病有一定的治疗作用;它可以改变心血管的扩张,改善血液循环;磁场可以降低血脂有利新陈代谢,增加血液的流变;提高免疫功能等方面都有一定的好处。所以我的意见是,这个问题要唯辩证来看,我们以后还可以在实践中研究改进。”
雷教授:“研究可以研究,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盲目推广这种房屋是不负责任的。”
……
专家对人体的辩论意见不一,其他人没这方面的知识也不好多说,这时冯伦站起来说:“专业我不懂,没有发言权,可是调查研究必须从现实出发这一点是基础。我们在实验室可以研究,但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情况如何,我想这是重要的。我也详细地了解了许多住上去的人,现在还没有什么特殊的反映,那为什么就不可以继续推广呢?”
雷教授:“你们这里不是有两个反映的例子吗?”
薛主任:“有反映但是谁也没有下结论呀?”
宁凯:“下了结论还用请我们这些人来讨论吗?”
李老汉上午本来是补充发言,说他种蔬菜的事,可是听到下午双方两种意见争论不下,又说起了蒋桂花的事,他站起来说:“我是一个农民,没有多少知识不好参言。可是北京来的那位大教授说起的两例病例,另一例我不知道,我们清水湾那一例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既然是头晕怎么现在又不晕了,两次有人给钱让看病还到处写信告状,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听这话全场顿时没有了声音,李处长严肃说:“老汉,你说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李老汉高声说:“是我亲戚当面见有人给钱,我拿脑袋保证没有假!”
李处长没有吭气了,这时严副主任口气缓和说:“老同志,你说的事我们下来调查,咱们接着发言。”
经此一个插曲,会议发言突然变得软塌塌,又扯了一会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李处长宣布了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