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峰被送到医院时,身体冷软潮湿,她感到无比的乏力,例假的乏力加上刚才腹部的重击,身体像被活生生摔破似的,她只想闭上眼昏昏睡去,不愿睁眼看到成昊,将自己窘迫的样子暴露在他眼底下,虽然他也是为自己着想,但是这样的感谢却是让她难以启齿的。他是自己的上司啊,怎么能让他看到自己这样子,她不动声色地咬紧了牙齿,为自己坚持着美好形象,宁愿自己被开除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她在昏昏沉沉中很快入了梦,进入了一个安全干净的地方,只有江辰熙在旁边,他为她盖上洁白的被子,用宽厚的大手抚摸自己的额头,从上而下将自己的头发理好垂在耳边铺在肩膀上,温柔的光从辰熙的脸上洒下,如羽毛般柔软,如细沙一样铺满整个脸。也许在辰熙的面前,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也没有防备,他对自己的爱慕已经成了习惯,习惯到自己都觉得被他爱着是一种习惯,不需要费力的想起,不需要费力的呼吸,爱的香气裹挟着氧气运输到全身,成为她力量的来源。
成昊看着她睡着了,准备离开,可是那张绝美的容颜让他忍不住想一直看下去的冲动。她好看的眉毛终于舒展开了,到底是那个画家还是高人给她创造的这样一笔好看的眉毛呢,但这偏偏是天生的,如果我要画,可能和这样的一样好看,思及此,他不觉嘴角轻扬。闭上眼睛的她睫毛轻轻地飘起来,像是一只蝴蝶的翅膀正在展开,一如第一次见到她那样。连睡觉的样子都这么美,细看,她脸上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容,安详宁静,像绽开的睡莲。
“你做了什么好梦吗?”,成昊感到好奇地说出声来。沉浸在这样近距离观察美人的喜悦中,他不会想到她的梦里只有那个江辰熙,不会想到她把此刻在身边照顾她的人当做了江辰熙,虽然仅仅是在梦里。
一夜过去,夏若峰醒了,却发现床边趴着一颗黑色的脑袋,是成昊!似乎他很容易惊醒,她只是刚刚挪了一下手,他便抬起头来,看到她意外睁大的眼眸,他温和从容道:“你醒了?有好一点吗?”,总裁平时一贯的戾气和冷酷全都不见,他此刻似乎变成了透明人,温暖的阳光融化了他照耀在自己身上,她差点以为那是辰熙,难道昨晚一直在身边陪我的人就是辰熙。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在英国。
“成总,我没事,你,昨晚是一直在这里睡吗?”
“我昨天晚上处理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回公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成昊没有提那帮人的事,就让她单纯地以为只是一点意外的绑架勒索事情,把这些尽快忘记就好。他也知道她很聪明,绝不可能单纯地这样认为,但是他并不想把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来讨论这些事情。
“谢谢成总!”她终于向他微笑颔首,她礼貌恭敬、笑容浅浅,浅到如云雾般稍纵即逝,模糊不清,一点也不像昨晚她梦中的那个样子。他早已料到那个梦里让她笑得那么甜的人是江辰熙,不是自己,虽然自己就在她身边。
他回应她的也是一个微笑,疏离且同样浅淡。那不是他给她的,是自己笑给自己的,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让她离开自己到那个江辰熙的怀里,他一定要想出这个办法,让她全心全意属于自己,他要拥有她,她的所有,包括她的一颦一笑。
他也说不上自己对她的渴望为甚么如此的强烈,也许男人的占有欲是天生的,尤其是像成昊这样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只要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必须得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这么多年来,成昊以及千万个像他一样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人生苦短,当然是不断拥有最好的东西,恨不得全天下都是自己的才对,只有尝遍山珍海味、走过千山万水、经历过盛世繁华,才有资格指点评论。他不想做一个失败者,不想屈就,不想娶自己不爱的人,他想找一个一生一世的人来陪他走完接下来的锦绣人生,那个人就是夏若峰!
成昊看向窗外,锋利的眼神穿透了周围的建筑,落在了一根电线上,刚刚停驻在上面的鸟一下子就飞起来了,似乎被一种隐形的锐利的东西惊吓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