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床榻上的人慢慢转醒,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还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安王悲哀的笑了,从一个黑暗刚刚走出来就又进入了另一个黑暗,就像自己总是自以为是认为,可以再对那个人好一样。
白天漫天的血色又开始扑来,这次没有恐慌,没有害怕,只是睁开眼睛看着,看着看着泪水就留了下来,原来错过的就不会再回来了,那个浅笑的女子从此不会再回来了,放下吧。
第二天,安王留下一句,收拾好东西,明天我们回去,独自一人去了皇宫。
他想既然在皇宫晃荡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关于那个人一丝的痕迹,或许她根本就不存在吧,也或许她根本就已经忘记自己了。
有些东西一直执念着不放,就会变了原本的味道,所以他决定回西汉。
只是那个人在心中会永远有一席之地。
安王向王上和王后辞行后,再一次走在宫中的路上,感受空气中温湿的气息,这里似乎有那个人的味道,清清淡淡的,一点都不张扬,但却依旧光彩夺目。
“公主,你说我们这样偷跑出去,逮住了怎么办?”女子声音中带着惊慌。
“阿娇,你怎么这么胆小了。”清淡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嘲笑。
猛然,安王听到了心砰砰的跳动,那个声音,是她的。
眼前的小路出现了两个青色的身影,两个身着太监服的姑娘在向着他站的方向走来,那个脸庞,那个笑容,世界上唯独只有一个她才有吧。
“小姐,你看前面那个人好生奇怪,一直瞅着我们看。”阿娇停下里,伸手拽着季晓风的衣袖。
“哪里,大惊小怪的。”季晓风说着抬起来顺着阿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却并不是单纯的好看,还有一股隐约的霸气,尽管他隐藏的很好,季晓风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不简单。
男人直直的等着季晓风看,好看的双眼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眉宇间还有一丝痛苦和欣喜,好奇怪的人。
季晓风就由着他看,一点都没有女子的扭捏,她也趁机打量着男子。
越看越感觉有丝熟悉,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前几日,母后怕自己生病睡不安慰,特意请了大法师来,会不会记忆又下降了,就说吧不要,母后非执意,这下好了万一是熟悉的人呢,竟然记不起来了。
安王看着对面女子疑惑的表情,还有些许的懊恼,不该是发怒吗?为什么这样平静。
不管了,还是问问吧。
“请问,我们认识吗?”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安王轰的一声震惊了,最残酷的惩罚是什么?不是恶狠狠地报复,也不是尖酸的谩骂,而是彻底的忘记,有恨说明曾有过爱,什么都没有的情绪,是不是说,我们的曾经就真的成为了曾经了呢?
真是彻彻底底的惩罚啊,心心相念的人,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一厢情愿也大概不如此时的难受吧。
他曾经想,等找到了她就按她喜欢的方式去生活,不喜欢争斗,好,把官辞了,带着她去闯荡江湖,跨过险恶崎岖的山山水水,找一处幽静的山谷隐居,就两个人,牵着彼此的手,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看天上云卷云舒,一起慢慢变老,一直一直走下去,彼此就是唯一。
沉淀了这么多年,激情被时间打磨的早已不存在了,他想要的不过是两人心意的融合,相濡以沫的爱恋。
如今这些梦想都已破灭了,三年来一直坚守的信念轰然倒塌,安王苍白的像个纸人一样,随时可能倒下。
“我家公主问你话呢?干嘛不说话?”阿娇看不惯那人的眼神,不客气的出声问道。
“阿娇,休得无礼。”季晓风出声禁止了阿娇。
“这位公子,如若我们不相识,那么请恕我们我们,还有事情,先离开了。”
季晓风淡淡的笑着,温和有礼的和安王告辞,疏离客气的语气瞬间刺痛了安王的心。
“不要走,季晓风,不要走。”安王出声喊住了将要离开的季晓风,他想博最后一次,如果说了以后再不记得,那就永远的忘记吧。
“嗯?公子可是在叫我,我不叫季晓风,我叫金歌,公子记住了。”
我叫金歌,清脆的声音,明媚的笑容,一如当年那个女子,我叫季晓风。
“我是安以辰,你记得我吗?”安王试探的问道不远处的女子。
女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笑着说道:“抱歉,我的记性很差,不记得了。”
阿娇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想起来什么,她挤着抓住季晓风的衣袖,低声说道:“公主,我看此人神志不清,我们赶紧离开吧。”
季晓风疑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安王看两人正要离开,急切的说道:“我们曾经是夫妻,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痛苦的眼神,满脸的悔恨,一脸沉浸在过去的表情,看起来男子不像在撒谎?但是自己都不认识眼前之人,更谈何婚嫁之说?
猛地昨晚的梦境闯入了脑海,那个梦境如此真实,会不会和眼前的男子有关系?
试探着问出口,“你是王爷吗?”
“你想起来了,对,我是安王。”安王一脸的惊喜之色,原来不是忘得一干二净。
是的,梦中杀害女子的男人自称本王,安王?本王?连声音都有相似之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但又想不起来,
女子悲惨的喊叫在耳边萦绕,“放过我”...“报仇,报仇”,是说要向他报仇吗?
女子满身的血模糊的季晓风的神智,“报仇,报仇。”
她痛苦的蹲下身子拍打着脑袋,“公主,你怎么了?”阿娇惊呼的声音。
安王立马冲了过来,“季晓风,你没有事吧,怎么了?那里痛?”
“啊,报仇,报仇,我要杀了你。”受不了脑海中的折磨。
季晓风一掌劈向了眼前的人。
安王没有料到女子激烈的行为,一点防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