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四季阁内旗鼓喧鸣,人声沸腾。放眼望去,个个衣着得体的公子哥们脸上都露出一种焦急的神情,谈笑、划拳似乎都显得那么心不在焉,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种特殊的光芒,跃跃欲试的瞅着楼上,楼梯一侧搭了一个大大的台子,那鲜红的擂台两字显得格外的刺眼。
此时水仙的房间里,“这两天没有人给来送信或者带话吗?”
身后一个贴身丫鬟心惊胆战的回答,“没有。”
都五天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今天就是最后一搏了。
“去把小风叫来。”
“是,姑娘。”丫鬟唯唯诺诺的退下了,这几天她的主子很是奇怪,每天都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些什么,似乎又在等待着什么人,每每弹琴总是唉声叹气的,而后就独自一人发呆。
“姑娘,小风来了。”
“你退下吧。”
丫鬟关门离开后,水仙站起来走到季晓风面前,急切的问道。“那天的信你交给王爷了没有?”
季晓风心里一颤,自己都没有看见王爷,这可怎么办?雪应该交给王爷了吧,回了回神,“回姑娘,交到王爷手里了。”
“你确定?”
“我确定。”
水仙心里闷闷的,失神自语,“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回信?”
季晓风见她伤心忍不住宽慰道,“姑娘,兴许王爷事情忙顾不上回信,你在等两天,不急。”
季晓风看见水仙眼中那一丝希望慢慢的消失了,化为灰烬。“我等不及他了,或许我没有那个福气吧,小风不管怎样谢谢你。”
季晓风看着眼前这个过于安静的水仙似乎不太适应,她还是喜欢她高高在上的样子,尽管蛮横,但却是快乐的。
“姑娘,陈妈要你下去了。”外面传来丫鬟怯怯的声音。
“告诉陈妈,我这就下去。”
“姑娘,你这是?”季晓风有丝不解,难道楼下那个擂台是为水仙摆的?季晓风还在疑惑,水仙已拍拍她的肩膀走出门去,“小风,记得有机会走出这里去。”
季晓风看着水仙苦涩的笑容,她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似万只虫子在咬着她的五脏六腑,又疼又麻。难道水仙的婚姻通过打擂台就可以决定了吗?素昧谋生仅仅通过金钱就可以买断?这么有才气的女子却注定悲苦一生,如果遇到个好人可能会疼惜她,但若是碰到家里妻妾成群的呢?季晓风深深地为水仙感到不值。
季晓风恨自己无力改变这种现状,她只能在心里暗暗为她祈祷她会遇到一个好的人,可以让她平安的度过这一生。
楼下那些男人们看到貌美的水仙一个个都似豺狼饿虎般的向前涌去,眼里放着饥渴的光芒。陈妈妈敲了一声锣,“安静安静,比擂现在开始,十万起价,价高者得,谁出的价格高那以后我们的水仙姑娘就是谁的了?”陈妈妈一说完下面的男人就可以哄笑着出价,
“二十万。”“三十万”...............
一个比着一个的出着,在季晓风他们只是在争口气争个面子罢了,没有人是真心喜欢水仙的,最多只是图她的面貌。
“一千万”一个男子缓缓吐出,人群安静了都瞅着那位男子,就连陈妈妈都倒吸了一口气,这个数目太大了,“还有没有比这个高的,还有没有,”陈妈妈叫器着,很显然没有人可以胜过他,最后一锤定音水仙是他的了。
季晓风注意那个男子在看水仙的眼神中没有男人的那种贪婪欲望,只是单纯的看着她,这个男人面貌说不上有多么英俊但最起码他是温和的,一身紫青色的外袍衬得整个人精神抖擞,他缓缓地走向水仙把手伸出去,刚毅的下巴绷得紧紧地,嘴唇抿着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水仙伸手,看的出来那个男子很紧张,应该是没有和女子这么近的接触过吧。看着水仙把手放在他的手里,两人一起牵手走出门去。季晓风心想或许不会太糟糕的,这个男子会带给水仙幸福吧。
季晓风跑下楼去喊住正要离开的两位,对着水仙大声说着,“水仙,你要幸福哦。”水仙愣了一下而后走过来紧紧地抱住季晓风,不停的点头“谢谢你,我会的”。转身泪珠落下,水仙永远的离开了。
人真是奇妙的动物,就在水仙离开的这一晚,本来没有交集的两位,水仙和季晓风,感情似乎突然间变得好了起来。
而后,突然传来王爷娶水仙做妾的消息,季晓风很是诧异。后来得知那天的那个男子原来是王爷的贴身护卫,那天王爷公务繁忙由他代替王爷来赎水仙姑娘。
“水仙真是好福气啊,让王爷看上了。”
“水仙这下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水仙可真是有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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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四季阁里都开始议论水仙给王爷做小妾这件事情,“阿彩你说水仙真的会幸福吗?王爷好男风还有那么多的妻妾,何时才会轮到水仙。”季晓风闷闷的问阿彩。
“风儿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王府多好啊,锦衣玉食,不比呆在四季阁看人脸色好啊。”
“阿彩,你说荣华富贵重要还是自己的幸福重要。”
“嗯?都重要吧,笨蛋,好好呆在这里吧,别瞎想,除非你可以离开这里,这才是你考虑的问题。”
“离开这里?对啊,阿彩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你疯了?你去那里弄钱赎身离开这里啊。”
季晓风的小脸一下子就蔫了,是啊,自己没有钱,那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呢?
几天后王府派人来邀请季晓风过去,说是自家主子请自己过去一聚。
到了才知道,原来他们家主子就是水仙姑娘啊,自己还在路上疑惑自己什么认识王府的人了。
“小风,来坐啊。”季晓风看着周围都站着的丫鬟一时没了主意,不敢坐下了。
“呵呵,没事的,这里我说了算的,再说你是我的客人。”水仙似乎看出了季晓风的顾虑安慰她说道。
季晓风就真的坐了下来了,一边吃着桌上的点心一边和水仙聊天。
从水仙的口气中可以看出,水仙生活的很不快乐,虽然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但是偌大的王府却没有人可以陪伴她,王爷只在大婚的当晚来过,以后就推脱公务繁忙再也没有来看过水仙。
季晓风理解那种孤独,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记得以前的自己小时候爸妈就常常扔自己一个人在家,那种只有黑暗陪伴的感觉真的很恐怖。
她想水仙现在就是寂寞的吧,这些外边鲜丽的东西永远都不能弥补内心的空虚。
“呵呵,那以后我常来你这里玩好不好啊。”
水仙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她能看的出来小风不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他来这里是真心的为自己排除寂寞。
“我会不会给你带不好的名声啊,万一说你偷偷养男人就不好了。”季晓风开着玩笑。
水仙破涕而笑了,“没事的,我不怕。”
“嘿嘿其实我是有秘密的,下次告诉你哈,不早了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陈妈会找我的。”
“好,那你路上小心。”水仙起身相送。
“放心吧,没事的,再见。”
水仙看着小风的背影心想,“有这么一个朋友真的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