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来,外面的大雪似乎已经停了。
镇上的天空似乎比大城市里明净许多,久违的好天气,让孩子们脸上乐开了花,小一点的你追我赶在操场上嬉闹;大一点的正剪着手上的红纸,和着浆糊,贴起了窗花。
一片银装素裹的雪景,脚踩在地上,发出吱呀的响声,却并不影响小孩们迎接新年的喜悦。
连母把敏洁叫道身边,脸上有些愁苦,却是低低的无奈,“洁儿,你呆会还是去镇上买点菜、办点年货吧,虽然学校的经费已经没着落了,可那些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长长的叹息一声,连母从一个破旧的针线盒里面取出一叠零钱,“这些钱加起来大概有两百多块,一会到了市场你可得使劲讲价,别让人给蒙了啊!”
“妈,这些钱你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用,赶紧收着吧,我这里还有一点存款。”连敏洁说什么也不要母亲卖废纸攒下来的钱,提着菜篮子走向学校大门。
她走得飞快,带着这几年来对母亲的愧疚,不想去想,可是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穷困。恰巧,刚走到门外的女人与她撞了个正着,她赶忙道歉,“对不起,没撞疼你吧!”
抬眼望去,被她撞到的女人神色自若的站立着,齐肩的短发一丝不苟的竖在耳后,一对翡翠耳环在她身上增添了几分古韵,使她的人看上去有种怀旧的味道,只是眼角淡淡的细纹极不协调的出现她光滑如玉的脸庞上,暗含了她的年纪。
女人优雅的把手上的LV包递给一旁迎上去的外籍男子,拍了拍身上那件和她一样尽显富贵的貂皮大衣,从容开口道,“请问,方华女士在吗?”从她话语中透露出的那份气度,无一不彰显着贵妇人的气息。
正是那份气度,让她此刻看起来更显铁娘子风范。此刻的她眼睛像聚光灯一样,扫视着连敏洁,客气中又多了几分威严。
连敏洁不由愣住,第一次从母亲从未提过的人那里听到她名字时,是夏年进找上她的那次,而为何面前这位夫人也这样问?
“你们认识找我母亲?请问找她有什么事吗?”女人的敏锐度让她觉察到哪里不对劲,直面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看来,没有走错!”女人抬脚进去,准身对她说,“去吧,我和你母亲是多年的老朋友!”明显听出她在说那个“老”字的时候声音一顿。
老朋友?正当她的神思游离之时,女人已经消失在大门口。
等她从镇上办完年货回来,气喘吁吁地回到学校时,几个小朋友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围了过去,似惊、似恐,“姐姐、姐姐,校长跟一个陌生的阿姨走了!”
连敏洁定了定神,干涩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校长走时有没有交代什么?”
“校长说了,要我们好好听话,她有事要去上海一趟!”
上海?连敏洁丢下手中的菜篮子,急忙跑到教室,用座机打哥哥的电话,“哥,你快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
“妈去了上海,她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我准备去找她.。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没等连升再开口,她便直接挂上了电话。
急冲冲的跑到镇中心,买了去上海的客车票,等了半个小时,才从苏州出发。
积雪还未融化的公路上,车开得异常缓慢,敏洁的心中别提有多焦急了,原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去上海了。
可是,现在的她恨不得立马赶到,她应该当着母亲的面问清楚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带她去上海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