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纹大陆,最奇特的不是无疆的地貌,也不是无尽的神话传说,而是那些复杂深奥的奇特神纹。
自古以来,不论山河湖泊,花草石木,其内都有一些纹路,如同人类的血管,或大或小,或浅或深。
世人称这些纹路为神纹,意为上天传达世人的旨意,但是曾经却无人能看懂其奥秘,直到千万年前,从深渊地底攀爬出了几个人,这些人没有曾经的记忆,更不知自己来自哪里,世人认为他们来自幽冥世界,取名幽冥人。
这些令人害怕的幽冥人,思想独特,竟然研究出了神纹里的一些秘密,从纹路里获得了改变自身力量的途径,由于修行方式的不同而后慢慢发展演变成为现在的四大派。道派,佛派,魔派,妖派,统称为修纹者。
因此,每隔几年从深渊里爬出的幽冥人都会被四派争夺为自己门派的重点培养弟子,奈何这些幽冥人实在稀少的可怜,尤其最近百年内更是爬出来的寥寥无几。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特别的早,轻风加着飘雪席卷了整个世界,放眼望去犹如一张白纸画卷。
这画卷中央有一黑点,这仅剩的黑点便是那深渊,而传闻中的幽冥人,正是从这深渊而来。
此深渊无底,是连光明都避而远之之地,除了黑暗只剩下黑暗,仿佛一只巨人独眼凝望着虚空苍穹,嘲笑着芸芸众生。
深渊两侧是倾斜的崖壁,崖壁上方一块巨碑残损在中央,由骷髅头颅组成的‘禁地’二字,在碑面上血红的醒目无比,它提醒着世人,光于暗,生于死,只是踏过这一步而已,它诉说着这普通的深渊,最不普通的意义。
突然,一点黑暗,巴掌大小,强行从深渊黑暗的界线伸向光明那边,如同黑暗给了光明狠狠一拳。
而这一点过界的黑暗真的就是一个人的手掌。
苍白的一只手掌从深渊底部攀爬着向上,手掌刚刚试图越过光明的线,就被阳光照射的兹兹冒着寒气,如同铁球扔进炼炉,噗噗做响。
光明大怒,一声怒吼在天边炸裂,黑暗竟敢挑战自己!
光明代表天光,天神的光芒岂能让冥神的黑暗沾染。
瞬间,四道雷电纹路,粗如山岳,自九天之上轰然聚集。
四道雷电之光如浪潮翻滚,倾刻间就席卷了天际,照耀的整个世界整不开眼睛,也照耀出深渊手掌后攀爬出的一个男孩的身影。
这男孩似乎只有七八岁,身材单薄,头发凌乱,一席宽大的黑色旧衣如墨,原本粉嫩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眼神麻木无神,更为恐怖的是一柄断剑插在了他的胸口处穿体而过。
此剑已残缺,剑的前段已经被折断不知原因,顺着残剑流淌的红色鲜血滴答作响,在这寂静的深渊里听起来毛骨悚然。
男孩呆呆的仰头看着天空的乱雷,似乎是被此景震骇的连胸口的疼痛都已忘记,更加迷茫自己是谁?又为何而来,一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道纹路雷电似乎看清了此男孩就是目标,眨眼间便划破虚空,如流星陨落轰向这男孩。
雷电所过之处云碎石崩,地动山摇,空间被撕扯如棉絮,温度开始急剧飙升。
其余三道雷电落后一步,接踵而至,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
方圆几里岩石龟裂开来,巨大的撞击声在天地间回荡久久不散。
然而,四道雷电发狂乱劈,除了在深渊崖壁上又留下无数巨坑,却没有落到黑暗深渊里丝毫,更没有伤到这男孩丝毫。
一道分界线,一块石碑,一个男孩,此刻又多了四道身影。
四道闪电化作四个男子,唐突的站在了男孩十几米已外。
而刚才的雷电只不过是这四人战斗的残影而已。
这四人强大的纹力气场让周围的地面再度震动起来,无数碎石开始漂浮而上,竟然挂起四道龙卷风,带动阵阵暴雨倾盆。
飓风令天地失色,如超级电钻切割玻璃的声音,让男孩心神剧震,恐惧无比。
男孩下意识的想要拿起武器抵挡,右手竟然摸向插在心口的那把残剑,噗的一声从胸口处拔了出来。
残剑只剩半米,更像一把长点的无尖匕首,随着残剑拔出身体,明亮的剑面上一道道黝黑的纹路露了出来,这些纹路排列没有顺序,密密麻麻的如同无数树枝被强行刻在了剑面上,直到剑身断裂处还有纹路,想必剩下的部分纹路在那不知何处的另一半剑身上。
随着一道雪花自这伤口喷出,男孩身子一颤,倒地晕厥了过去。
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这个世界的天空,飞到这个大陆的各地,密密麻麻的全是神奇的纹路,风里,雨里,湖泊,山川,到处都有丝线般的纹路流淌。
这充满纹路的世界,好美。
不知何时,风停,雨住。
四道站立的人影望着晕厥的男孩终于停止了争斗。
“别再打了,再打这幽冥人就没命了,奇怪,这小娃娃为何这样?”
说话的是最前方的一个青眉老道,老道扔掉了手里破碎的浮尘,捋了下雪白的胡须,盯着倒地的男孩,又看了看男孩手里的残剑,青色的眉毛扭成了麻花。
旁边的一个秃头僧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青眉道长请说重点!”。
僧人头上没有戒疤,只有一个十字刀疤在明亮的头顶上闪烁,佛珠也断了一地。
老道士青眉一翘,指向男孩胸口;“十字大师请看,这次爬出来的幽冥人似乎于之前的那些幽冥人不同,这小娃娃胸口竟然被人刺了一剑,难道是我们四人刚才不小心误伤了他?还是你们输给了我故意杀了他?。”
一道粗狂男子的冷哼声打断了青眉道人和十字大师的对话。
“哼,白痴,我们有谁是用剑的?”
这怪异的粗狂中年男子竟然把一块巨石背在了身后,从远处看如同身后背了个死人。
他身上的衣衫还冒着丝丝火星,看来刚才四人的比斗让每个人都受了些伤。
最后面的一人立刻就打了一个哈欠。
“就是说我们四人来之前,这小娃娃就自杀了?那正好,我们四派谁也不用争了,把他埋了超度超度,都回家洗洗睡吧。”
最后这中年男子一副书生模样打扮,只是此刻头发凌乱,一直打着哈欠,估计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就赶来了,
书生从腰带里掏出几章发黄的草纸,递到几人面前笑道。
“来来来,许久不见,刚创作的抒情诗,一人一张。”
巨石男子冷哼一声,将这张草纸震成粉沫,双脚刚要蹬地远遁,就被书生的话气的一个踉跄。
“熟人五折,三两银子。”
天空落下六两碎银,印在书生面前摆成两字。
“不熟!”
书生笑迷迷的捡起银子,对着远方摆手高喊。
“谢,魔迪大哥,一路走好。”
青眉老道士拿了一张草纸,“好字,好诗,在妖派中你妖木的书法可是稀罕的紧啊,刚才魔派那位给了你六两,正好替我付清了,四派比斗老道我略胜小步,这小娃娃就归我道派了,已我道门的医术,救活他不算难事,呵呵。
说完,青眉道人呵呵一笑,拎起昏迷的男孩瞬间消失不见。
妖木书生大怒骂道。
“你妈,不是正邪不两立么,他们道派都这么无耻么,秃驴,你佛派怎么看,想要诗就给银子!”
“阿弥陀佛,茅厕缺纸。”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