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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为何我只是受伤

“奴婢们失职,没有照顾好姑娘,请皇上责罚!”门外,小离和小韵同时答着话,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却没有丝毫惧怕之色,有的只是诚心的歉疚。从嘉平时虽和颜悦色,也很少大声说话,更不曾肃穆的责罚过什么人,但上至朝臣嫔妃,下至宫女太监,每个人对他都极是爱戴,亦真心相待。

从嘉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挥挥手让她们起身,然后走到我床边轻轻的坐下了。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帮我掖了掖被子,眼神关切而略带忧伤。过了好一会儿,他叹口气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像她却又不是她呢?你又要朕如何待你才好啊?对你避之不及,还是一如待她?”沉默了一阵,他又幽幽说道:“去年七夕夜,你与她装扮相同,神情相仿,若说只是巧合,可也足够给我惊喜……”

话语一顿,他眼神飘忽的望向窗外,神情中微有向往之色,须臾后又缓缓续道:“月光下,你随意披散的长发和不伦不类的长裙,外人看来兴许不妥,但花树掩影处,我却仿佛看到了翩然起舞的她。那与众不同却分外亲切的曲,毫不修饰却深入人心的词,与她临走前所弹唱的那首歌有多相似?取琴试探,你竟然毫不犹豫的随声附和起来……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惊讶?不为你舞起时虫蝶相伴、飞花相随,亦不为你舞姿优美、歌声悦耳,只为你居然也能唱出那首歌啊!”说完,他又不再说话,眼神仍只怔怔的望着窗外,满目牵挂。

心思百转千回,反复不定,最后终是顺着他的话回到了当日他弹琴相和,我边歌边舞的情景。面画一晃,天狼的脸硬生生的闯了进来又扭曲着消逝在尘烟中,远处遥遥立着的哥哥笑的让我只想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陪他一起笑……眼中忽的一阵酸涩,却只能紧紧的闭着。忍住眼泪的刹那,我突觉怀中空空荡荡,双手猛的一颤:小逸逸呢?我一直将它抱在怀中的啊!倏忽间我醒悟过来,不是梦,不是梦,哥哥和小逸逸真的遇到危险了!可是……我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这边心急如焚,床边坐着的人却已从窗外移目,深深的注视着我道:“可你不是她,她不会无动于衷的看我与皇后说笑,她不会温顺的任皇后摆布,听凭欺辱;可你又极像她,受伤了不言不语独自承受,说笑时眉梢眼角满是笑意,颦蹙时眼中尽是伤痛隐忍,特别是你来了之后,画堂的辛夷竟又奇迹般的盛开了……这些种种,又作何解?你与她,明明长相完全不同,却为何又要如此相像呢?我本可以置之不理,可为何又总要让我看到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里为什么会全是她的影子呢?”

他越说,声音就越激动,最终愤然甩袖离去。温润如他,也会如此不可自抑?也是恨吗?应该不是吧,从嘉的眼里满是哀伤的愤怒,与天狼眸子里的愤恨完全不同。从嘉是怒,而天狼才是真正的恨啊!

“奴婢们恭送皇上!”

奴婢们?门外小离和小韵行礼恭送圣驾的声音让我心头一紧。早在一开始时,我便要她们在我面前改了“奴婢”这个自称,只称“我”,而那日她们劝我去看大傩仪式时却一口一个“奴婢”,我当时是觉得有些别扭,可怎么就没有察觉到这茬异处呢?想来当日她们不是被什么人用法术控制住了,就根本不是她们两个的真身,反正是有人故意设的一个局,只为针对我和哥哥,抑或只是针对我而已呢。若早些发现了这些异样,我们说不定就能避过了呢,就算明知有难谨慎些行事也是好的啊,又怎么会不知不觉就钻进了那鹰魔的圈套束手无策了呢?

哥哥,小逸逸,你们可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

我再也等不及了,一把扯开被子,翻身下床本想套了鞋子便走,可是当初为了不让他人起疑心,我现在的脚还是窅娘那双裹着白帛形如弯月的娇俏小脚,虽不再是她法力不够变幻不了的那双鸟爪,可终究也没原先自己正常的脚来的方便,情急之下,套了半天才穿上鞋。正想出门,小离和小韵已闻声赶来:“姑娘醒了?怎么起来了呢,御医说要多休息才行啊,有什么事直吩咐我们两个做就行了啊。”

我心里着急,便没有理会她们,就直奔朝堂方向而去。

她们只得跟在我后面一路奔跑,只是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呼唤道:“姑娘,你慢点儿,你身体还没复原,不能这样跑啊。”

我无暇相顾,也没什么多余的精力让她们不喊,只是一路打量猜测着那鹰魔的布阵地点,以便找出哥哥他们。

是这里吗,为什么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呢?

不是?那么是那里吗?又或是那里?到底在哪里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当时不看看周围的环境,到头来就连妖阵布在什么地方也找不到呢?哥哥可好?小逸逸可好?为什么我还活着呢?一声声一个个为什么,却始终找不到究竟是为什么。

我还活着这个念头突然让我心头一震,我赶紧刹住脚步,转身向后急急问道:“小离,我是怎么回到翩然殿的?”

小离和小韵慌忙止步,就是这样,也还是不重的撞到在我的身上了,忙又撤步稳住。小离深吸一口气,看着我道:“姑娘,我们所有人整整找了你七日都未果,最后还是皇上送你回来的呢。”

皇上?七日?“当时的情况如何,你细细的说与我听听。”我用手撑住晕眩不止的脑袋,闭了闭眼,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我伤的不算重,却也绝对不轻,可是那道光球以那般速度、那般力道向我袭来,我却为什么只是受伤而已呢?是谁救了我,还是当时发生了什么变故?

小离愣了下,接着将她所知道的一一说给我听。一边听着,我一边蹒跚着向柔仪殿而去。小离和小韵也连忙赶上来,一人一边的扶着我的胳膊,支撑着我大部分的重量。我体力确也不支,便也没有拒绝,只是前进的脚步不知不觉的渐渐加快。

小离的话,不住在耳边盘旋,我却不敢多想:“除夕那日,我和小韵不知为什么到很晚才醒来,看着姑娘房门紧闭,我们还庆幸没耽误姑娘洗漱呢。可是越等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于是我们就赶去敲门,没想到门轻轻一碰便开了,姑娘却不在房内。我们四下寻找,直到天渐黑时,才不得不如实的禀报给了严公公。严公公先是派了侍卫与我们一同寻找,后半夜时也不得不禀报了正在守岁的皇上和皇后。皇上又陆续派了人到宫外去寻找,查找数日也终是未果。可是七日后,我和小韵正哭的眼睛红肿时,皇上已带着人将你给送了回来。当时姑娘满身满脸的尘土,看来也已晕过去多时了,就连高御医都不知道你伤着哪里了呢,只嘱咐让你多休息,兴许三日不到就会醒来。果然,今日刚满三日,姑娘就醒来了呢,高御医真是好神通啊!”

七日找到,三日醒来,如此算来,我们遇伏已整整十日了,哥哥和小逸逸到底何在啊?从嘉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难道找到我时附近就只有我一个人吗?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甩甩头,脚步依旧虚浮无力,为了尽早找到从嘉问出究竟,我只能收了心思专心赶路。不算长的一段路,我竟似走了大半生,额头的汗珠也已密密匝匝,小韵提袖帮我拭了,却仍又是一头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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