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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僧迦叶

无相禅宗有称为万佛之寺,其中佛寺林立,有万佛朝宗之象。

前山是齐整划一的各式佛殿,每座佛寺都供奉着诸天佛陀,香火鼎盛,庇佑众生。

在每座佛寺均有僧人在修习晚课,就算日已落幕,各处香火依然旺盛,梵唱之声不绝。

无相禅宗前山万佛宫殿也是修真界唯一接纳凡人的地方,这里的宫殿实际上多为凡人所修建,许多厌倦了红尘浮华的凡人回来这里潜心修悟佛法,前山渐渐地就形成了今天万佛朝宗的气象。

洛羽与青雨二人自幼在天道宗长大,很少有这样接触如此多凡人的机会,即使按照小沙弥妙月的说法,他们也是出家人,算半个修道中人,可是青雨也格外兴奋,小沙弥讲述僧侣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苦修佛法,以期超越自身,修得自在,青雨听得分外入神。

一路上,小沙弥和这里的僧侣似乎特别熟悉,几乎遇到的所有僧人均会口宣佛号问候,小沙弥也是一一作答,小沙弥口宣佛号的样子竟然格外肃穆,有宝相庄严之象,与先前古灵精怪的模样大相径庭,实在让人很难把那个可爱到极点的小沙弥与眼前面带威严之象,口宣佛号的“高僧”联系起来。

小沙弥宣过佛号盘后,又恢复了那般可爱的模样,青色的石板铺成的小路格外清爽安静,走在上面发出声声脆响,让人分外沉醉,仿佛也带上了禅的意境,佛说诸生种种,皆有佛性,当真不虚言耶!

在前山之上,还有僧人们的僧田,这在佛门里面,叫做“出坡”,这是出家追寻真我大道之人斋饭的来源,毕竟,凡人和没有修炼到筑基期的修真者是不能离开五谷杂粮的,这亦是一种修行,苦修自我,修大德,得自在。

在一件佛寺前,小沙弥停了下来,这座佛寺很明显比周围其它的佛寺更为古老一些,壁上的朱漆已经斑驳凋落,样式也颇为古老,最为奇怪的是,其大殿中并没有供奉任何佛像,只是在殿中有一只古铜色的香炉,更加令人不解的是,这座有些斑驳且没有任何佛像的佛寺香火似乎还非常旺盛,香炉中青烟缭绕,佛殿中烛火通明。

小沙弥自佛案上取过佛香,在烛火上点起,递给洛羽二人各一只香后,将佛香恭敬的上在古铜色的香炉之中,青雨二人虽不明白为何一路众多佛寺小沙弥都过而不拜,偏偏在一座没有佛像的佛寺上香,看小沙弥郑重的模样,也没有多问,只是依样吧佛香上在铜炉之中。

“迦叶师傅,妙月来看您老人家了”,小沙弥上完香后又恢复了活泼的样子,招呼洛羽二人一遍往偏殿窜一遍喊道。

“神僧迦叶”,洛羽二人对望一眼,眼中均是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无相禅宗传闻之中拥有洞彻天机之能的迦叶神僧会呆在这样一座有些破败的佛寺里么,而且这里明显有诸多凡人僧侣来往。

二人整了整衣衫,缓步走进偏殿,青雨的身体因为激动有些轻微的颤抖,二人均对就如此碰到迦叶神僧有些缓不过神来,佛寺里建筑极为开阔,草木苍翠,飞鸟虫鸣之声,不绝于耳,梵声悠悠,交相辉映。

当二人走进偏殿的时候,小沙弥正坐在一只蒲团之上,对着一个老僧兴奋的说话,手舞足蹈,老僧笑而不语,神色间颇为慈祥。

是的,慈祥,这让洛羽二人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真正的迦叶神僧,抑或只是重名而已,老僧身着一件有些古旧的袈裟,身形极为清瘦,面容枯槁,长须垂胸,一点不似修道中人鹤发童颜的模样,不论神色、外形这位迦叶神僧都更像一位普普通通的老者,慈祥的看着孙儿在自己面前撒娇的垂暮老人。

“迦叶师傅,这是天道宗的洛羽师兄和青雨师姐,我带他们四处逛逛呢”,见二人进来,小沙弥兴奋的向老僧介绍道。

老僧抬起头望向刚刚进殿的二人,洛羽只觉漫天月华也抵不过老僧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他好像陷在了一个奇异的世界里,如烟似雾,看不清、醒不来,洛羽极度不喜欢这种连神魂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身上的暴戾之气一闪而逝,却也让他脱离了老僧的双眼,老僧枯槁的脸上有了很明显的情形波动。

回头看着身后的青雨,也是一般模样,似乎陷入了另一个世界,脸上的表情似痛苦,似欢喜,不一而足。洛羽运起太清道法,一阵清凉的气息盘绕在青雨身上,青雨也慢慢回过神来,脸上还是有些迷茫,似乎分不清是真是幻,看神情好似经历了一次诸佛所说的轮回幻灭。

洛羽看迦叶神僧的眼神就有了怒色,作为修真界声名显赫的前辈,竟然第一次见面就用这种方式试探二人,而且青雨好像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这让青雨看的比性命更加重要的洛羽更加愤怒,向着老僧行了一个礼节性的佛礼,拉起青雨的手转身就欲离开。

“洛羽师兄,青雨师姐,你们别走啊,都怪妙月不好,只顾着进来看迦叶师傅了,没有跟你们说清楚,迦叶师傅因为修行佛门《轮回佛经》,双眼带有轮回伟力,若是神魂不够强大的人看迦叶师傅的眼睛就会迷失其中,就连我们无相禅宗好多长老都不敢看迦叶师傅的眼睛呢”,小沙弥连声向二人解释道。

洛羽听到此止住了脚步,主要是青雨似乎也不愿离去,小沙弥找了两个蒲团,一脸期盼的看着二人,洛羽也就坐在蒲团之上,再次看向端坐的老僧,眼神却是分外坚定,毫无迷茫之色。

“洛施主好强大的意志力,自老衲修《轮回佛经》以来,除了妙月,小施主是第一个没有迷失的三宗年轻弟子,果然天纵之姿”,迦叶神僧微微颔首道,只是神色间颇为复杂,似叹息,似欣赏。

“谢谢大师夸奖,小子刚刚不知真相,多有冒犯,还望神僧海涵”,洛羽亦是谦虚道,对于妙月能够抵挡迦叶眼中的轮回伟力,洛羽毫不奇怪,也许只有小沙弥这般赤子之心的人才不会受这红尘轮回之力的影响,意念通达,心境空明。而洛羽则是因为自小修炼艰苦卓绝,其心志之坚毅早就远胜于常人,所以很快便脱离了释迦禅师双眼的影响,毕竟,这只是神僧双眼的自然伟力,并不是其全力运转佛法的结果。

“不知者不罪,想见即为有缘,原本明日三宗弟子会来老衲这里求签一支,既然两位施主今日提前到来,就请两位施主尝一尝老衲自耕之物,妙月,你去准备一下斋饭,老僧就当向两位施主赔罪了”

“大师德高望重,修为通彻天机,晚辈多有打扰,还望神僧莫怪”,回过神来的青雨急忙道,准备拒绝的洛羽也只好把话吞进肚里。

“神僧,不知可否请神僧为青雨解一支签,破我心中之惑”,青雨神色间有些欣喜,有些期待,还隐隐有些害怕,对着迦叶神僧问道。

“想见即是有缘,老僧也愿意为二位施主略尽绵薄之力,二位施主请便。”

青雨便拉着洛羽回到供奉着古铜色香炉的佛殿之中,在香炉前合十闭目良久,然后又上了一株佛香在铜炉之中,才自六十四支签中摇取一支,仅仅握在手中,转身向着偏殿而去。

迦叶禅师结果青雨手中之签,久久不语,神色间满是欣慰,惋惜,看的洛羽心火又起。

“人事、鬼话、神明!”

“苦海、魂游、济达!”

“施主所求,因施主至诚之心,道亦不阻,一切皆流,无物永驻,诸多艰难,施主好生珍重,相见即是有缘,老衲别无长物,只此佛珠两串,赠与二位施主,也算老衲一份心意”,良久迦叶神僧合十道。

青雨也没听清迦叶禅师后面的话,只是听见了前面的所求可成,自迦叶禅师手中接过紫色的佛珠,戴在手腕之上,神色间兴奋不已。

“洛施主天纵之姿,老衲另有一卷佛经送上,有缘还请施主研习一二,当对施主大有裨益,神州乱象已现,从施主身上老衲感受到了滔天戾气,若能化解一二,也是老衲功德无量”,迦叶神僧突然对着洛羽道,神色间颇为迷茫,似乎这位洞彻天机的神僧心头也遇到了不可通达之事。

洛羽却是当这位神僧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当下的神州,诸魔辟易,根本没有可以撼动正道三宗联盟的力量存在,如何是乱象已现,况且他自认没有修习佛法的悟性,就算是天道宗太清诀,他也领悟颇浅,似乎洛羽在领悟道法上的天分也是差强人意的。

“佛有无边的真实智慧,有十力、四无所畏,有无量的法藏,有能为一切众生开示如何成佛的大乘修习法门,却并非所有众生都能接受。就是因为这个因缘,佛才以种种方便巧妙的法门,把这惟一的大乘,分别说成声闻、缘觉、菩萨三乘,洛施主不必妄自菲薄,施主天纵之姿,相信着佛经有朝一日施主一定会有用的上的地方,老衲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预感。”

洛羽推脱不过,只能接过佛经,这部佛经没有名字,竟是迦叶禅师平日修习佛法的的心得感悟,这也让洛羽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对迦叶神僧先前的不快也消散了许多。

“多谢禅师厚爱,只是小子愚钝,怕是辜负了神僧的期望”。

“外于一切善恶境界,心念不起,名为坐。内见自性不动,名为禅,有人教坐看心观静,不动不起,从此置功,迷人不会,便执成颠。如此者众,如是教相,故知大错,施主不必自谦,相信以施主的天分,修习必有所得,也不枉老衲一片苦心。”

“多谢神僧教诲,小子定不敢忘”,听闻迦叶禅师如此郑重其事,洛羽亦正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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