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分享也是办法之一。中小企业往往在开展高效培训方面困难重重，这会直接对它们的客户造成影响。一个很有意思的趋势是，大公司为中小企业开放其培训计划。例如，韩国领先的电信公司SK Telecom为300家供应商提供了超过100个技术和软技能培训计划。在帮助供应商提升技能的同时，SK Telecom也获得了供应商更好的产品和服务。
结论
如果中国找不到缩小或消除技能差距的办法，将面临“中等收入陷阱”的风险，也就是说，不能创造出令其跻身世界发达国家行列的财富9。
中国面临两种可能情形。第一种情形下，中国将继续其城市化进程，新的城市居民将在经济啄食秩序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们将不断改善自己和子女的生活；生活标准将提高；贫困减少，而且整个全球经济也将受益于其需求的增长。中国将走上实现中国梦的漫漫征途。
第二种情形就没那么光明了。中国将继续其城市化进程，但新的城市居民被排除在正规就业之外，因为他们不具备用人单位所需要的教育或技能水平。他们四处漂泊、焦虑不安，将成为不受管束的打工一族，与城市格格不入，但也不愿再回到农村。社会不平等拉大，不满怨恨情绪激化。想想徐波这样的“蚁族”们吧。
为保持其成功的可持续性、避免出现第二种情形，中国需要尽快弥补技能缺口。中国可利用自身的两大优势。其一，行业、私营部门都有改善的愿望和动力。其二，我们可以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案。不论是穷富国家，还是从每个行业角度，都有很多好的例子可供参考。而这些例子提供的解决方案都不难进行适用性调整和推广应用。
9 Asia and Pacific： Shifting Risks New Foundations for Growth，Regional Economic Outlook，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April2013(www.imf.org).
作者们谨向Jason Lee、Christine Hong和Cait Murphy对本文所作的贡献表示感谢。
陈立凯是麦肯锡全球董事，常驻吉隆坡分公司；
Mona Mourshed是麦肯锡全球资深董事，常驻华盛顿特区分公司；
Andrew Grant（高安德）是麦肯锡全球资深董事，常驻新加坡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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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就业奇迹的背后
Frank-Jurgen Weise
德国联邦劳动服务局从臃肿落后变身为精干一流的服务机构，及时帮助德国在经济低迷时期应对失业问题。
2003年，德国的失业大军高达450万人，失业率为10.5%。人们指责联邦劳动服务局（简称BA）——这个拥有超过9万名雇员的德国最大的政府机构——除了只会失业统计之外，一无是处。BA被视为官僚体制下的庞然怪物，效率低下，依靠由纳税人失业保险金提供的预算挣扎求存。它就像一个黑洞，完全依赖于政府救济。
为了扭转这一局面，总理杰拉德·施罗德领导的社会民主党——绿党联合政府通过了“哈茨方案”（Hartz laws）[9]，发动了德国有史以来最为重大的劳动力市场改革。此次改革以“挑战与鼓励”为主题，联邦政府用尽一切可行措施动员所有求职者，包括之前一直在失业统计中被忽视的福利救济对象。改革的目标是加快整合失业者进入劳动力市场，缩短失业持续时间，并提速就业流程。政府出台了一系列对策，包括更为密集的动员措施、工作奖励以及削减失业福利，以此来鼓励失业者重新进入劳动力市场。
在巨大的政治压力下，BA从官僚的行政管理机构彻底转变为以绩效为导向的现代化服务机构。要在供求之间高效地牵线搭桥，BA须进行广泛的流程改革和结构重组。改革必须是全面且可持续的。正如我们今天所知，改革必须能经得起危机的检验。
改革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在2004年至2006年间的起始阶段，BA对管理方法与结构进行了改造，主要侧重于效应、收益性和决策权下放。本着结构随着战略而变的准则，BA将咨询服务和职业介绍作为首要重点。与此核心业务无关的其他业务都外包给了第三方。
BA的178个地方就业办事处都调整了工作流程，以进一步贴合失业人士的需求。在以客户为中心的全新业务模式下，求职者会直接分配给相应的工作人员，更重要的是，咨询服务开始进行事先预约。因此，改革前超过1小时的等待时间和走廊里挤满人的景象已不复存在。此外，BA还采用了新的档案工具，办事处职员可以根据求职者的优势为其提供个性化服务。
推出改革方案的同时，在内部与外部确保改革结果与过程的透明度也是必不可少的。要为新的管理方法注入动力，就必须在市场需求、客户效益、内部员工的潜力和财务方面做到绝对透明。关系到求职者和雇主咨询服务的政策决策均以三方面考量为指导：要花费多长时间，要消耗多少财力，以及会产出怎样的价值。
2007年至2009年间，BA建立了结果导向的新系统，引入了战略管理机制，改革的第二阶段取得了成功。此外，BA将形态各异的劳动力市场划分为不同的集群，为地方办事处引入了竞争。BA在内部强调“目标化管理”原则，为所有管理人员都制定了明确的目标。
基于经济效益开展决策使得BA的财务状况得到显著改善。2005年，BA的资产负债表上还有10亿欧元的赤字，到了2008年经济危机的时候，BA却累积了167亿欧元的资金储备。改革的第三阶段也自此开始，这一阶段着重于预防失业和拓展地方、地区间的网络与合作。德国为应对经济危机制定了独特的政策，包括在短期内对劳动力市场进行更为积极的干预，而BA积累下的资金储备恰好提供了必要的流动资金。国际上所称的“德国就业奇迹”也由此而生。此外，失业保险的缴费比例也从原来的6.5%下调为3%，每年雇主与职工大约可少缴250亿欧元，从而减轻了负担。但与此同时，BA却一直保持着灵活性和快速反应能力，成为德国社会保障体系中唯一实现劳动力成本减少的部门。
德国不来梅一家工厂的汽车工人为车门进行最后加工。政府就业机构的改革帮助德国在此次经济衰退中保持了良好的就业水平。
六大趋势决定BA未来的使命
在改革的现阶段，BA必须迎接未来劳动力市场带来的挑战。BA正在起草一份意见书，名为“BA2020发展前景——在变化的世界中促进就业”，迈出了对工业化世界发展进行预见的第一步。意见书中强调了驱动未来劳动力市场需求的六个趋势，并概述了BA针对每个趋势应采取的行动。
■生活和工作更机动、更灵活和更不稳定
人们会更倾向于短期计划，对于就业也是如此，而且人们对工作的期望和要求更多。灵活机动、团队合作、项目化的工作模式将成为常态。未来劳动力市场必须能够承受突发的巨大冲击，不断增强的波动性也要求有迅速而灵活的应对能力以保证市场供需的平衡。
■人口结构性变化
劳动人口正在老龄化，同时也在发生结构性的改变。到2020年，德国的总劳动人口将减少350万左右。由于未来雇主能够选择的劳动力总量减少，他们将需要BA提供更多的咨询服务，而BA的服务也必须更贴近客户需求。
■就业机会不均匀分布
缺乏技能的劳动者将面临更高的失业风险。因此，专业技能的获取、保持和发展就显得尤为重要。劳动力市场中劣势群体所需的帮助不仅仅在于应对其学历和培训上的不足。BA还计划从移民、老年人和妇女中挖掘就业潜力，以满足劳动力市场需求。
■劳动力市场进一步全球化
全球经济和各国劳动力市场之间的关系比以前更加紧密。因此，德国企业会将更多精力投入跨国招聘。同样，德国求职者也有在整个欧盟中寻找工作的自由。BA已接受劳动力市场政策“欧洲化”的挑战，并将更直接地投身于欧洲劳动力和培训方面的政策项目。
■信息社会加速发展
多媒体技术未来将无所不在。知识将更多地通过虚拟平台传播。企业与求职者在劳动力市场中都需要更大的主动性和独立性。作为回应，BA将根据客户需求采取多通路战略，提供多样化服务。另外，BA会继续推动有的放矢的网络战略，并与所有市场参与者通力合作。
■公共资金将持续匮乏
债务上限以及预算削减会限制财务灵活性，进一步迫使各机构合并支出。BA的关注重点在于，失业保险需要能自行筹措足够资金，并时刻准备着，与以往一样迅速而恰当地应对危机。
BA将密切关注上述这些趋势，并根据需要调整自己的战略。前，BA正以提供更贴近客户需求的服务为目标，不断对咨询服务进行拓展和个性化。例如，随着在线访问的推出，客户与就业办事处之间的联系不断增加。BA的主要目标就是建立更多的沟通渠道，以此更准确地满足客户需求。
与此同时，BA仍将保持并继续加深与客户个人之间的关系。BA会进一步改进技能分析和人际关系管理等咨询服务，并保证继续为求职者提供面对面咨询和就业指导。
地方就业办事处对企业雇主提供的服务将更为专业且更注重绩效。BA将发展新技能和新战略，保持良好的财务状况，从而继续开拓创新，推动德国劳动力市场政策的进步。
成功的衡量
截至2011年底，BA的改革取得了可观的成果。
■缩短了失业持续时间
BA服务的求职者的平均失业持续时间从2006年的164天下降为大约136天。
■减少了失业人数
失业总人数从450万下降为290万。
■介绍更多工作
工作介绍次数从每年24万次提高到每年51万次，增加了1倍之多。
■客户满意度高
调查显示，求职者和企业雇主都给BA打出了高分，在1分（最好）和6分（最差）的打分区间里，企业雇主给了2.1分，求职者给了2.2分。
Frank-Jurgen Weise是德国联邦劳动服务局的主席，该机构是欧洲最大的公共机构，下辖1000多家地方分支机构，分别为就业办事处、就业中心或地方办公室。作者的职业生涯始于军旅，曾在参加军官培训期间学习企业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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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1].Diana Farrell和Andrew Grant，《应对中国日益逼近的人才短缺》，麦肯锡全球研究院，2005年10月(http：//www.mckinsey.com/insights/mgi)。
[2].中国国家统计局。
[3].中国家庭金融调查（针对21~24岁）。
[4].JanamitraDevan等著，《迎接中国十亿城市大军》Preparing for China's Urban Billion，麦肯锡全球研究院，2009年2月，第21页(http：//www.mckinsey.com/insights/mgi)。
[5].《劳动力成本的上升才刚刚开始》，《人民日报》，2010年7月13日。
[6].《中华人民共和国2012年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3年2月22日(http：//www.stats.gov.cn/)。
[7].2012人才短缺调查，万宝盛华集团，2012(www.manpowergroup.us)。
[8].Mona Mourshed，Diana Farrell，Dominic Barton，《从校园到职场：构建行之有效的体系》，麦肯锡政府事务咨询中心，2013(www.mckinseyonsociety.com)。
[9].得名于彼得·哈茨，他曾担任负责起草改革方案的委员会的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