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大夫说他只是体力透支加上过度受惊，才晕了过去。”
“那么，阿瞳他……真没事？”
“没事啦姐，你看，他要醒了。”
静卧在床上的人睫毛忽然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浑然没有力气。
唐夙鸾和莫炎晨都围了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莫炎瞳。见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的样子，莫炎晨连忙端了碗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
水滋润了因长时间昏迷而干涸的喉咙，但声音依旧断续而沙哑：“我……这是在……哪儿？”
唐夙鸾温柔地回答道：“你在家里呢。”
到家了，终于……到家了，到家真好。
不对！我怎么回来的？之前……之前发生了什么？
莫炎瞳头脑中一片空白，似乎之前的恶斗都被洗刷掉了一般，没有任何存在的记忆。
仿佛，未曾发生。
“对啊，我们找你找了好久，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小巷找到了你。那场面那叫一个惨啊，一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炸过一样……”莫炎晨自顾自地接过唐夙鸾的话絮絮叨叨开了。丢失的记忆渐渐回到了脑海里，大量的信息让莫炎瞳捂着头埋在被窝里，苦不堪言。
之前似乎和唐柏芜在小巷里打架来着的，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好像还有个人在旁边，就是因为他才打起来的。唔……是谁呢？
唐夙鸾看到莫炎瞳这模样，示意莫炎晨住了嘴。轻轻拍了拍莫炎瞳，未料莫炎瞳忽然跳了起来，把她吓得后退了几步。
“店家，店家他怎样了？”
莫炎瞳越过唐夙鸾，揪着莫炎晨的衣领，厉声咆哮，脸上流露的神情，就像是莫炎晨害了店家一般。
莫炎晨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慢慢退到墙边：“什，什么店家？”
“就是一个坐在地上的老人，你难道没看到吗？”莫炎瞳极力地形容店家当时的状态。
可是莫炎晨对这人没有任何印象：“额……地上除了你还趴着两个人，不知是哪个？”
“那两个人都怎样了？”莫炎瞳把莫炎晨的衣领揪得更紧了。
“死了。”
“都死了？”莫炎瞳丝毫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对，都死了。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莫炎晨虽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认认真真回答他的问题。
莫炎瞳踉跄了一下，差点倒过去。莫炎晨及时伸手扶住他，把他抱回床上。
还是没有救到他啊……莫炎瞳黯淡地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明明已经尽力了。明明连那种最下贱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可是……可是还是没有救到他……
“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莫炎瞳低下头，低低地喃喃着。
唐夙鸾和莫炎晨一脸疑惑地看向他，心里都思索着那个店家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见两人都没有反应，莫炎瞳暴跳起来，抓起床上的枕头衣物发疯似的像两人砸去。一边砸，一边咆哮。
“我叫你们出去你们是没听见吗？滚！”
唐夙鸾二人都被他的反应惊着了，嘟囔着“这小子今日发什么疯”，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听到门“嘭”得关上后，莫炎瞳伏到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弱，好弱，莫炎瞳你真的弱爆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强点，早点使出那手段，店家就不会死了！你这个废物！
一拳砸到地上，石块翻飞。血，从擦伤处流出，很疼，但疼不过被内疚折腾的心。
静谧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在低低哭泣，没有人安慰他，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样，包括家人。
忽然，一声叹息在他脑海中响起。
莫炎瞳瞬间停止哭泣，全身紧绷，一脸戒备地寻找着这叹息的出处。
“喂！小子，你在找什么呢？”一个甜美的女声传入他耳中，语气情切得就像彼此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而这让莫炎瞳更为警惕，只要她有什么不轨的意图，他立即就会出手阻止她所有的动作。
尽管，他现在只剩下咬人的力气。
那女人见他如此紧张，立即“咯咯”地笑出了声，紧接着说道：“小子，你不必如此防我，我们在一起很久了，要干什么早干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是谁？”莫炎瞳仍旧不相信女人的话，一面寻找着女人的藏身之处，一面问道。
那女人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别找了，你是找不到我的，我在你身上。至于我是谁么，你以后自会知晓。”
莫炎瞳确定了女人没有任何恶意，也便放松下来。继续把脑袋埋在枕头里，低声闻道：“说吧，有何贵干？”
“你小子不准备杀了我？”女人有点微微讶异。
莫炎瞳冷哼一声，这女人在自己身上这么久了，自己这些习惯她应该都全部知道了。没错，若是以前，但凡是看到他哭的人都死了。可是现在，他，又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实力。
疲惫地笑笑，以一种仅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杀了你，难道就能否认我哭的事实了吗？”
女人听了这话，挑了挑眉，不由得拿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对比了一下，会心一笑。这小子，开始成长了啊，还没有注意到呢，虽然那暴躁的性子依旧未变，可这些年的挫折，把他的锐气，硬生生地磨掉了几分。
主人，此木可雕也。
女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以前的师门不是教了你很多不留后遗症就可以快速提升实力的办法吗？都忘了？”
莫炎瞳摇摇头，没有吭声。
“那你现在可以修炼了为什么不试试？”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师傅以前教了自己那么多东西，自己不懂得好好利用，真是可惜了。莫炎瞳恍然大悟，从床上坐起，眼睛里神采飞扬。
思索了一会儿，他又蔫了下去，没有了之前那股干劲。
女人再次惊异了，这小子一惊一乍搞什么呢。
“内个……我……没钱诶……”过了许久，莫炎瞳才轻轻说出这个让他伤感的原因。
女人彻底无语了，你小子真他妈可以再笨一点：“没钱你不晓得去赚啊，那么多好东西，你随便拿一件去拍卖场不就可以了吗？反正你现在都用不上。”
活力又回到了莫炎瞳身上，有道理哈，那明天就去拍卖场以物易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