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路少爷自己在山上不会有危险吧。”夜色里的大街上灯火通明,倒也绚丽,大奎憨憨的蹲在街门的门槛上,仔细看来那姿势竟和路何有些相似,也不知是谁模仿的谁。
“没事,那小子命大着呢。”莫老头仍旧捧着茶杯,靠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品着。“再说,现在,那小子可不是一个人了。”
月光照在老人身旁的青石台上,几个满是岁月痕迹的龟甲随意的摆放着。
“您是说,少爷有同行的人?那就好……嘿嘿。”大奎对于老人的话一向毫不怀疑。
“不是人,是一只狗。”莫老头笑道。
“咚!”大奎配合地没有蹲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满的抱怨道:“真是的,少爷怎么能与狗为伍呢……”
“那只狗可不是一般的狗,似乎和那个漂流的世界有点关系。”莫老头看着大奎的动作不由展颜一笑。但语调有些沉重。“他们还碰到了菩提宗的人。”
“漂流的世界……还真是有点麻烦。”大奎起身坐在了门槛上,似乎发觉了蹲着是件累人的事。
……
“师傅!我回来了。”楼兰纤纤仍然凌空而立,对着一颗并不起眼的紫桐树笑着说道。“今天我超度了四头妖兽,最后一头是定心境呢!”
“呵呵……我们纤纤这么厉害了?”一个令人觉得如沐春风的女声响了起来,本来毫无人影的紫桐树影里,一个白衫女子现出了身影。“对了,我什么时候要去端云讲经了。”
“……原来您一直在边上看着。”楼兰纤纤呆滞瞬间,不满地道。“我也没想压榨那小狗啊,是它太厚道了,将本名元气都快吐出来了……后来我不是因为想脱身才拿您当挡箭牌嘛……”
“好了……为师又没怪你。”雪语淡笑道,那挽成发髻的青丝将她衬托的更加端庄,竟有那么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纤纤,看来你和梵天圣履又契合了几分。”
“嗯……不过师父,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站起来啊,虽然飞着挺有趣的,可……”楼兰纤纤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是一双金色半透明的金缕鞋,细细看来,那里面竟有许多玄妙莫测的图线,按照一定的轨迹缓缓旋转着。
能够让人飞行的宝物!传出去定然引得四方震动,不过此时却穿在了一个年方十五的少女脚上。
“丫头,别想那么多了,待到你修炼《神舞真决》走火入魔的症状散去,你自然就能走路了。也就不用跟为师学你不喜欢的佛法了。”雪荣笑道,她很是喜欢这个天真善良的女孩,这和她的身份无关。
而且这个女孩的天分极高,短短一篇《往生咒》在她的诵唱之下,竟然有那么些化境高僧的味道。心中暗道:“可惜这么一个惊才艳艳的女孩儿,注定不会成为菩提宗的子弟。”
“嗯,师父放心,我一定会早日站起来的。”楼兰淡笑着。眼里闪过些不易察觉的忧愁,看得西容微微感慨。
“今天你遇到的那一人一兽都是有来历的人,还好没交恶他们。”雪语偏移了那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嗯?那只小狗自然不是凡物,知脉境竟然拥有完整灵魂……可是那个小子没什么出奇的啊,不仅实力不强,而且疑心又重,我不过是借他们的年里超度灵魂罢了。竟然怀疑我的好心……”楼兰纤纤不满的道。
“呵呵,凡是不能看外表,那只三头小狗的杀招你也看到了,定是先天异种无疑。而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路何有个奇怪的东西?”雪语道。
楼兰纤纤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黑色的圈?”
“嗯,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东西应该是一种咒印。”雪语轻声道。眼里泛起一抹沉重。
“咒印?是用来做什么的?压制剧毒?压制实力?”楼兰纤纤在自己家的典籍里看到过这个名字。不过没看到什么详细的注解。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你说的两种……”雪语有些失神的说道,似乎忆起了什么事情。“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那个路何和古鲁鲁身上有着不少的秘密。但,这与我们无关。”
……
刷!纤纤玉手化作流光撕裂而下,猎猎劲风席卷而来,路何那不算长的碎发向后猛地飘起。乱发飞扬。此时路何的眼里已没有了眷恋和倔强,只是平淡地看着袭杀下来的女子。
那女子此时终于露出了身形,疾风呼啸之下,连黑衣之上的帽子都掀飞而起……
这女子和先前楼兰纤纤的气质几乎是两个极端,如果说楼兰是飘然出尘的话,那么这女子身上几乎可以看到万丈红尘。那女子面容漂亮到几近邪魅,此时正似笑非笑地向着路何一掌拍来,显然是动了些火气。
那些已经自由的武者看到女子的面庞时竟然呆滞了片刻,但转眼间就四散逃开了,性命再怎么也比女的重要,而且这女的还是个杀人狂魔……
“美人儿。”路何怀里的古鲁鲁抬了抬眼皮,含糊不清的说道,路何差点没把它扔出去……
“嗯?”那只玉手只差一尺便可以击杀路何的时候蓦地停了下来,劲风几欲撕裂路何的皮肤,那女人俏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竟然瞬间收手,向着紫桐山背后头也不回的去了……
呼!一阵疾风猛地掠过,使得无数紫桐叶飘然落下,路何险些坐在地上,但还是不解地看着女子遁去的方向,突然视野里一丝幻影闪过,路何揉了揉眼睛,细细看来却是什么也没有。
不过路何在大难不死的庆幸之后却是好奇万分,能把实力如此之强的女人吓走,这需要什么实力?难道是山脚下射出如虹一箭的暮家家主暮松壑?
这时路何才觉得女子击伤的右胳膊瞬间剧痛了起来,似乎经脉寸寸断裂,里面宛如有火烧针刺一般,就连这个一向坚忍的少年都忍不住地颤抖着。
牙关紧咬间,路何还是悄悄地向着远方跑去,那些下山去的武者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上山来,万一那时候被捅一刀子可就冤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