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徐国栋和财务到外市结了一笔工程款,回来时,银行已经关门,他就暂且把钱放在家里。这些天,他的那辆老奥迪总犯病,不是机油总冒烟就是动力上不去,有几回出门差点扔在道上。
总去的那家修理厂,修理工调侃他:“这台车都要成老爷车了,赶紧换一台,不然的话修车的钱都能重新买一台了。”徐国栋为人向来低调,在衣食住行方面都不太讲究,这台奥迪200都开了快15年了,和他条件仿佛的人早都换上了奔驰、路虎上百万的车了,他也有过换车的想法,但事情太多,就放在了一边。
今天的工程款总共有100万,是现金。前几天他路过一家4S店,有一款雷克萨斯的SUV,颜色、油耗、性价比各方面都很满意,价格不到100万,他想忙过这阵子就把车换了,可是忽然间他有了一个想法,我试试这回的手气,用这100万工程款能不能给自己换辆车。
他找到了那个叫钱柜的彩民,说今天自己要打50万,钱柜说50万不是小数目,庄家要现钱,如果你中了,他这边也立马兑现,就这样他拿着钱箱来到庄家报号的地方,包了50万的组三,结果晚上出的结果是“3!4!9!”组六,输掉了50万,第二天依旧如此。
如果这100万是他自己的钱,他是不会纠结的,想想这是工人们快2个月的工资,他们托了各种关系要了不下10回才到手的钱,就这样不到2个晚上就输没了,着实不甘心,必须赢回来。
就这样,为了赢回这100万,徐国栋不断地往里投注,50万、100万、200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输掉了接近400多万。这段时间,由于彩票的影响,他白天的工作状态非常不好,总是出错,有时对下属总是发脾气,就象是换了个人。
他也曾想过,就此罢手,用自己的钱把工程款还上,但人一旦上来犟劲,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也感觉到了这次福彩出号太偏了,连续18期组三都没有出,还能有几期,3期,5期还是,他不敢往下想。
这几天,他把股票和一些未到期的债券做了些处理,七拼八凑地又凑了400多万,第20期准备再搏一下,结果出来后再次令他失望,400万就象一桶水倒进大海,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回他是彻底失去了理智,象一个在赌桌上输红了眼睛的赌徒,一门心思去想怎么把这400万捞回来。
按照数字的倍增原理,他这回需要投注800万以上才能挽回全部损失。800万,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不能攒下的钱,对于他,一个在建筑行业打拼了进20年的经理来说,筹备个几百万还是绰绰有余的。
很快,他从几个铁哥们的手里筹借到了500多万,理由是垫付前期的原材料费用,然后找到一家小额贷款公司,将自己的2处房产和车子进行了抵押,作价300万元。
再输了怎么办,这是一个既现实又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死”这个字眼在他的大脑里象闪电一样,稍纵即逝,他接受不了的不是输钱,而是失败。
距上一次组三开出第22期的那天,他如期地来到了钱柜介绍的庄家那里,他没有象电影中演的那样,拿着几个麻袋装钱,他事先把钱存到了一张银行卡里,今天他的投注金额可能是这个点最大的,庄家把他带到了里间,这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客厅,高级的实木地板,真皮沙发,大屏幕彩电,旁边还有一台液晶电脑,可供顾客随时查阅彩票信息。这里有现成的POS机,大面额的转账非常方便,银行卡一刷。显示出800万的字样,同样,庄家也拿了自己的那张卡,也显示出了同样的数额。
玩到了这个级别,双方的信任程度都不言而喻,只不过是需要走一下程序而已,这时,庄家递给他一支雪茄烟,看的出应该是上好的极品,他慢慢地吮吸着,看着烟草上的火星忽明忽暗,屋里放着古典音乐,使人暂时忘却了数字搏杀的残酷。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时间停留在8点30分,是福彩的开奖时间,,在激烈的彩球撞击声过后,收音机里传来了播音员清晰的声音,今天的中奖号码是。。。。。。
那一时刻,他真正地理解了为什么印度国王给不起大臣麦粒的故事,那一次的组三,在他过后的第5期开出,如果包下去的话,一共是二亿五千六百万元。
800万对于他来说,是要命而不是致命,如果他能够忍气吞生,委曲求全的日子中生活个7、8年,还债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不能忍受别人对他的指指点点和绯议,他是个宁折不弯的人,在生命和声誉之间,他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