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的人,而且都是妇人,说话熟悉起来,然后又都大部分是从外地来的,说说各地的风俗等等,有的一看,还是一个省里出来的,这就有共同话题了。毕竟老乡见老乡,虽然不至于两眼泪汪汪,可是能说得多了去了。
更有的,就说起来了孩子的教养问题,这个杜榆就插不上话来了。
不过有人看杜榆年轻,问了问,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孩子呢,就又聊到如何吃东西,能生儿子的话题上了。真是那个囧啊。
其中有一个人,她丈夫姓姚,也是在翰林院当庶吉士,她本人看起来也都三四十岁了,儿子都生了三四个,别人围着她问生儿子的事儿也围的人多。
看来,到什么地方,生儿子这个话题都是不会褪色的。
而且女人在一起,八卦自然是少不了,那些京城比较出名的八卦,也被大家拿出来说说了。听的杜榆津津有味的。
等康太太来了以后,大家都知道这人基本上是到齐了,康太太说请大家去看戏,可别说,康家真的是有钱,还专门请了戏班子,花厅里也摆好了桌子,一会儿上菜,可以边吃饭边听戏。
戏班的班主送来了戏折子,康太太接过来,请大家点戏,也没有分什么主次,都是按照座位,各点了一出戏。
饭桌上的气氛也很好,旁边还有丫鬟帮着夹菜斟酒,在康家的宴会,一点儿事也没有出。
等到从康家回来后,杜榆还对秦婆子说了这康家的事儿,规矩是很不错的。
秦婆子道:“这样的书香门第,规矩都是很严的,也很少有纳妾的事儿。不过他们这样的人家,儿子倒是好娶媳妇,就是女儿,世家名门要求娶,都得考虑考虑。”
毕竟从小生活的环境,都是在少有纳妾的情况下,那么这些姑娘在心里就觉得男人纳妾不是好事儿,而世家名门这边,爷们就很少没有不纳妾的,有的还很多,另外,在少有妾的情况下,经历的宅斗就少,到了这世家名门里,能管的住,有那个手段吗?
至于男子,当然是有闺女的人家,希望能见到这样的人家少少受些罪呢。
所以,一般的清贵之家,喜欢和清贵之家结亲,这样生活环境基本相同,也不至于适应不过来。
杜榆心道,这世道,还真是坑人呢,姑娘家娘家纳妾的多少,都是对姑娘的婚姻有影响,你家里不纳妾了,你的母亲被说成是河东狮,然后你是你母亲养的,是不是也一样是河东狮?就是不是,那也差不多了。
那么你要是嫁过来,也这样对自己的儿子,那当娘的肯定不干,这不是让吾儿受委屈吗?所以这就是双重标准了。
杜榆对秦婆子说道:“我要是有闺女了,宁可她是个河东狮,这样至少不受那窝囊气。”这可是
杜榆的真心换,养一个贤惠的姑娘干什么?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女人在这个世上本来生活都不容易,现在还被女人各种为难。
真是要了命了!
杜榆现在算是深刻了解了,爹娘要把自己许配给表哥的心思了,不说别的,这熟悉,还是亲戚,就比别人要好的多。
杜榆自己想着,如果自己有了女儿,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也肯定是找自己熟悉了解的人去选人了,而不是陌生的一点儿也不了解情况的人家。
哪怕对方再有权有势,也比不得自己女儿过的舒心重要。
这次沐休,因为有约会,所以就没有去看庄子,不过平时胡鑫也下差了,就去牙行找人,问问情况。
这样到了十月份的时候,他也问了好几个地方,回去跟杜榆说了些,杜榆和他两个热都在商量。
京郊的地也不便宜,在他们云阳南边,六两能买一块儿地,在这边起码十两,都快贵了一倍了。
“这里有一个庄子,虽然不是京郊的,但是是直录的,距离京城和京郊也差不多,包括山地有两
百亩地,需要银子两千两,你觉得如何?”
杜榆说道:“这样算下来,一亩地,都要十两银子了,山地不是说比那些田地都要贵吗?”
胡鑫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这庄子,还是直录的,不然在京郊的,起码得两千二百两,还找不到这样的地儿。我想着,咱们手头上的钱,也不能全用来买地买庄子了,手头上也得留点。所以买这个比较合适,山地可以种果树,也可以在上面散养鸡等等,你觉得怎么样?”
杜榆点头,说道:“这个还不错,那咱们找个时间,让人领着去看看吧。”
山地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除了种果树,还能种些别的,好在这山地也只有几十亩,其他的地都是上好的水田,也算是弥补了一点不足吧。
所以在下一个沐休日的时候,胡鑫就带着杜榆去看了那庄子,因为得好几十里的地,他们一大早就坐马车赶过去了。
胡鑫和中人在谈这些事儿,杜榆也看了看四周,又问了庄子上的人这田的亩产情况,然后他们平时的生活情况,觉得一切都还不错。
因为以前杜榆就有过买庄子的经历,所以庄子的好坏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时间紧,这中人就是上次他们租房的那个中人,为人也实诚,至于为什么接了这个直录的庄子,也是有原因的,这个庄子的主人也是京城里的人,最近分家分出来了,只是对分到的宅子有些不满意,所以想换一个大一点的宅子,只是手头上的钱还差一些,卖京郊的庄子,他心里舍不得,就把分到的这个直录的庄子拿出来卖了。
中人对胡鑫说道:“这个庄子,据我的经验来看,绝对以后不错,只是那人是刚分到手的,又嫌弃不是京郊的地,只不过,这京郊的地能种出庄稼来,直录的地就不能种出来了?大人,您买了这庄子,以后绝对不后悔。”
杜榆听了暗笑,这中人那,真是会说话,不过他说的也对,也就是最开始地价不一样,到后来,粮食长出来也差不多,要是经营的好,照样是有出产。
所以回到京城后,他们和牙行就交了钱,换了契书,又让牙行去官府登记去了,只不过这官府换成了直录那边的庄子所在的县里。
倒是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交易成功,又给了牙行中人费,这生意算是做成了。因为冬季了,所以庄子上维持目前的状态,不过胡鑫已经给王管家写信了,让他带一个能当管事的人过来,毕竟庄子上也得安排一些自己这边的人。
不可能全部都交给原来庄子上的人。
而原来这个庄子的庄头,已经跟着原主人走了,留下的都是些佃户。
说来说去,他们家的下人不多,没有什么家生子之类的,杜榆也还得在附近买几户人家,在庄子上安营扎寨。
不过这些事儿从王总管把一家人领过来之后,就简单方便多了。王管家把这一家子的情况也给他们说过,以前也是种庄稼的,所以对田里的事儿,并不陌生。
把人安排到庄子上,开春他们要种什么,都他看着办,人手不够了,也可以雇工,另外长工也可以有。
到时候他们这边再慢慢的买人,总之,庄子上的事儿,零零碎碎的,总算是安排好了。
杜榆问道:“爹娘那边应该已经知道咱们买了庄子了,那么这钱到时候爹娘要问怎么办?”
这可是大表哥说的,是他的私房,能买到一个庄子,钱肯定不少的。
胡鑫笑道:“别担心,这事儿我跟爹还有姑父都说了,就是在上次我们打开那匣子的时候,写了信了。”
原来是这样,那杜榆就放心多了。
有时候私房钱,也会引起家庭矛盾的。
京城到了冬天,真是冷得很,租的房子,这边也没有盘上炕,光用火盆烤着,白天还行,到了晚上,真的要放一个火盆,人都睡着了,就害怕一氧化碳中毒。
最后杜榆忍不住,就让人找了中人,问了问自家能不能在这屋子里盘炕,毕竟这不是他们的屋子。
中人给了回话,自然是可以的,毕竟你给盘了炕,是你自己花钱,到时候人家房东也能得到好,所以尽管盘炕吧。
那中人因为和胡家做了那么一笔大生意,中人费都赚了不少,所以就说道:“我这手头上还有好几个房源,要是贵主人觉得合适的话,不妨来看一看,价格便宜的,我都给贵主人留着呢。”
他不知道这一家子这么怕冷,所以看到这炕的问题,就觉得应该给人家找一个更好一点的房子,这不,人家连庄子都能买的起,这房子更是不在话下,就是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也是可以的。
去问话的人把这话给杜榆带了回来,杜榆听了好笑,这中人,还真是,啥时候都不忘赚钱那。真是敬业!
杜榆本以为一切顺风顺水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谁知道都到了冬月末的时候,这从来不出现的房东出现了,进门就说,她要把房子给收回去卖了,所以你们尽快搬吧,房租会赔给你们的。
杜榆听了真是生气,让白禄直接去牙行找中人来解决,毕竟她和这个房东一点儿也不认识,万一这个人是故意来捣乱的呢。还有这房东,怎么不找牙行过来说,偏偏自己找上门来了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儿。
那牙行的中人一听有这个事儿,立刻就也恼火了,急忙的跑过来,见到这个房东,就质问道:“孙二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你把这房子交给我们牙行,说的好好的,你不插手,全交给我们,你现在不通过我们牙行就过来要赶人,你是不给我们牙行面子是不是?你这样,以后再有什么生意,也别指望我们牙行帮忙了!”哪里有这样的?把他们牙行的声誉都给弄的不好听了!
那孙二娘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家里缺钱,有人要把房子买了,直接找到了我,出的价钱也合适,我不卖,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