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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缘法无常

就在吟雪伤心欲绝、脑海中晨钟暮鼓激荡之时,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并猛然摇晃的大喊“怎么了小妹?小妹快醒醒!我是二哥!”

听到有人呼唤吟雪脑中顿时为之一清,眼中模糊的看到有人,她忙抬手擦去眼中的泪水,这才看清眼前正是一脸焦急的李治,见到李治着急的神情吟雪心中一暖,“我没事二哥!你的手!你抓的我好痛!”说话间还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还在楼观的后殿中,只是除了自己和二哥其余之人都不见了踪影。

李治见到吟雪认出自己还知道喊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松开吟雪的手臂好奇道:“真不知道你是在顿悟还是在做梦?好好的突然的喊了声‘母亲’然后就不住的流泪,我叫你你也不应,吓死我了!”

吟雪摇摇头吱唔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想起了母亲!”她不想隐瞒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所经历的一切,难道要告诉李治方才看到了自己出世以前的事,并且是以自己母亲的身份亲身经历了一番,这话谁能信?这时她突然留意到李治话中提到的顿悟,不禁好奇道:“二哥说谁在顿悟,我吗?”

李治看着吟雪眼角上尚为拭去的泪痕,心中怜惜不已道:“当然说的是你,楼观的掌教真人还特意吩咐不让人打扰你,他说顿悟是天大的机缘可遇而不可求。小妹你顿悟到什么了?怎会想起你母亲哪?

吟雪听到李治的话不禁眼中一亮,她抬头看着那悬挂在大殿中的老子青牛图,心中已幡然醒悟。原来方才所经历的一切皆是由这幅书画所至。想不到这楼观中悬挂的一幅书画也如此神奇!吟雪起身来到画像前深鞠一躬,口中默诵着“溯本回原,了却前因,缘起缘灭,道法自然”,心中已若有所悟。

李治来到画像前追问道:“小妹,你还没说你顿悟到什么了?”

吟雪脸上露出一丝明悟的笑意淡淡道:“说了你也不懂!”

李治不服道:“你没说我当然不懂了!”

吟雪望着老子青牛图略有感伤的轻声道:“顿悟中有十六字揭语:溯本回原,了却前因,缘起缘灭,道法自然。·····其实一切的缘起缘散,不是不懂,而是堪不破而已!”

这时从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朗笑“说得好!不是不懂而是堪不破。能说出此话看来姑娘已有些懂了!”随着话语声翠微真人引领者宇文轩一行人走了进来。他看到吟雪时明显的眼神一亮随即恢复自然。一行众人面色各异。钟如风钟馗叔侄兴高采烈,陆平仍是沉吟不语,走在最后的宇文轩则眉头轻皱似乎心中有什么疑惑不解。

见到一行人走进殿中,李治已迫不及待的问起陆平,“大哥,那《洞天秘录》如何?真的是在水中才能看的真切吗?”

陆平点头道:“那秘录果然神奇,毫不起眼的一块龟甲放入水中后会慢慢变色,而且在水中映出的上古篆文好似活了一般,只可惜我一个也不认识!”

一旁吟雪急忙打断道:“等等!大哥二哥你们说什么哪?那《洞天秘录》又是什么?”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俱,翠微真人说起《洞天秘录》之时,所有人都听得非常清楚,吟雪当时也在这里,怎会没有印象哪?吟雪见到众人面上均是诧异神色,不禁面色微红的解释道:“进到大殿后,我就被这幅《老子青牛图》所吸引,后来不知不觉的进入一种如梦如幻的境地当中,你们后来说的话我并未听见。”

宇文轩等人包括李治这才恍然,原来吟雪进入顿悟中竟是因为后殿正中悬挂的这幅《老子青牛图》!众人不禁同是好奇的看向那幅《老子青牛图》,可无论众人如何端详,除了看出画像的画工不凡外,并未有何特异之处。众人心中疑惑却不好发问,只有李治望着翠微真人好奇道:“这幅画像笔法细腻人物灵动,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却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翠微真人微笑着坦然道:“这幅画像看似普通实则却是我楼观中一件至宝。相传此画是道祖西出函谷关时所留,在楼观中历经千年却始终不腐不朽一直传承至今。然而最神奇之处是此画中隐含道家真意,历代楼观中就曾有数位惊采绝艳的前辈因观详此画而顿悟,最后终成一代道家宗师。我楼观祖师早有遗训,要将此书画悬挂于大殿显眼之处便于众多门下弟子观赏领悟,同时也有道门广开之意。可惜的是能于此画中得到顿悟的人已越来越少,要知道这不光需要过人的资质与悟性!最主要还有一样那就是缘法!”

岐昇岐禄两人听得掌教之言不禁相视苦笑,岐昇轻叹一声接道:“我与师兄观此画百次不止,却从未有过顿悟,想来是缘法不到。吟雪姑娘第一次看到就能有所顿悟,实在令人羡慕不已!”他看着吟雪忍不住道:“请恕贫道冒昧不知姑娘于顿悟中有何收获?”

李治宇文轩等人听到这《老子青牛图》如此神奇不禁心下骇然,看来这楼观的传承果然非同小可,连大殿中挂的一幅书画也如此神奇!

吟雪看着岐昇老道眼中殷切的神情,情知众人心中也同样好奇。可自己在幻境中所经历的事离奇诡异难以解释,其中还涉及一些不可对人讲的秘密。她沉吟片刻才删删减减的说起在幻境中看到的均是关于自己父母的一些事,有关父母亲寻找雪龙一事却只字未提,对最后出现在脑海中的十六字道家道义却未加隐瞒。

听吟雪话中有许多含糊其辞之处众人并不奇怪,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倒是吟雪最后说出的四句道义让众人沉默下来。看到众人沉吟不语翠微真人不禁微微摇头,道家道义与佛家的禅机相近,其含义世人皆能明白,只是要想真正的彻悟却千难万难,这就是为何道门广开却迟迟难见悟道之人的缘故。所以他对吟雪在顿悟中的经历并不好奇,同样的道义由于每个人的经历不尽相同,所感悟的也必然不同。只听进门时她与太子殿下的几句对话,就知道她必有所悟。

见到众人沉默吟雪这才想起她适才听到的关于《洞天秘录》之事,她不禁悄声的问起大哥陆平。见吟雪好奇的样子,陆平轻笑着为她详述了众人观看《洞天秘录》的经过。看到吟雪眼中神采熠熠,李治就知道她对那秘录极感兴趣,于是他小声对吟雪说:“楼观掌教已将秘录献与朝廷,我们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正好二哥在这里还要住上几天,小妹前往西域之事若是不急就在这楼观中好好玩几天,到时我们仔细的看个够。”

吟雪听得喜上眉梢不由连连点头,心想正好钟伯伯也要回家看望兄长,索性就在这停留两天,反正要想解他所中的奇毒也不急于一时!

翠微真人命人备下酒席,款待宇文轩钟如风等人。今日之事几经波折后终是圆满解决,楼观虽是颜面受损却也从此了去了一桩心病,众人均是皆大欢喜。翠微真人不愧是一派掌教,无论是心胸气度还是道家修为均是让宇文轩等人心折不已,令众人对楼观的印象也大为改观。宇文轩与岐昇岐禄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相谈中也不禁惺惺相惜起来。最后翠微真人提到不想今日之事传入江湖,一行人自然也是满口答应下来。毕竟楼观的底蕴如此深厚与皇家也牵扯甚多,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酒席过后宇文轩钟如风钟馗三人起身告辞,吟雪送至山下。钟如风与吟雪相约三日后启程,随后便与侄儿回返终南家中看望兄长。宇文轩自从看过《冬天秘录》后便似乎心中有事,吟雪本想留宇文轩在此暂住的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临行前宇文轩交给吟雪一份手卷并嘱咐“看完记牢后毁去,这或许对你的隐疾有帮助!”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吟雪望着远去的宇文轩心中不解,不禁打开手卷观看,哪知细看之下顿时心中大震。手卷中赫然记录着“杀神”之音的习练之法以及如何凝聚意念之力,手卷最后还提到意念之力玄妙异常,练成后可内视经脉五脏,或许可以找到隐疾的根源所在!吟雪只感到手中的卷稿沉重异常。看手卷字迹如新且略有些潦草,可以想象宇文轩是临时起意,但却想不起他是何时写下的。可以将自己的不传之秘轻易地交予他人,这一份情义又岂是知己这样简单!

矗立山巅吟雪回想着这一天的遭遇。从在酒楼中与宇文轩的相遇、随后又跟随他闯上楼观,到山门外一场大战又巧遇李治陆平,接着就是与楼观莫名的言和及后殿中的顿悟,最后是宇文轩赠书离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法无常?世间的分分和和居然如此奇妙?良久,随着幽幽一声长叹吟雪终于压下心中所想将手卷贴身收好,宇文轩如此信任自己自己断不可将此手卷示人,只待这几日记牢后便马上毁去,最后看了一眼远方吟雪转身返回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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