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刘基和妞儿因魏延盛情又在长沙待了十来天方辞别而去,继续前往荆州襄阳。这次,两人租用辆马车,一路行程到也舒服。
驾车者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赶车技术不错,没有弹簧减震的马车行驶在碎石路面,到也没多少颠簸。
“木头哥哥,魏大哥真是个热心人,又让我们在其家中居住,又送我们盘缠,是个好人。”
妞儿舒服的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嘟嚷,好人、坏人在妞儿看来没那么复杂。
“是不错。以后寻机会报答他。”
嘴里虽在附和妞儿,刘基心里仍有着一丝迷惑,只是想不周全,也就作罢。看了眼妞儿慵懒的模样,谁能有兴趣和其说话、闲谈?
“大叔,开年就租你马车行如此远距离,你不会见怪吧?”
左右无事,刘基找车夫聊起天来。
“见怪什么?公子真客气,你租我车,给我钱挣,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怎会见怪?如今挣钱可不容易。”
“不容易?”刘基重复了一遍。
“是啊。江南水多、船只多,马车生意本就不好。前几年州城襄阳又开了家寰宇车行,各郡郡城也都设有分行,他们马车多,送货载人随时随地都可出行;那象我,如果接一远程,再有熟客找来就无法再接,时日久了,熟客留不住,如今,我这马车生意难做啊。我家娃儿过些时日还要娶媳妇,现在亲事已定下,这花钱的地方也见少,不出去挣钱是不行了。公子,这趟多谢你雇用我的马车。”
“不用言谢。坐车付钱是天经地义,大叔客气了。”
车夫发着感慨,谢着刘基。刘基应对着,思绪却被寰宇车行所吸引。想不明白不想,刘基放下车帘,也如妞儿般闭目养神。
年后的路途,见不到什么行人,行商们还有月余才会上路,现在宽敞的州道只有刘基的马车在独行。
长沙往北可算是荆州最繁华区域,这一路至襄阳,旱路基本安全,无甚匪患,只是水路还有些零散水匪活动。此区域水路基本属于洞庭和洪泽两大水系,主流、支流错综复杂,中心湖水又是一眼不见边际,以前有不少水匪在此活动;但自从该区域最大水匪“锦帆贼”甘宁归顺刘表后,水匪猖獗的情况已经不在,水路也太平许多。
刘基喜山,也喜水。现在从这里经过,那有不游玩的道理。
“公子,洞庭湖到了,你们要下车看看么?”车夫赶车来到洞庭湖边,询问着刘基。
刘基和妞儿正睡的迷糊,听见车夫问话,赶紧下车观瞧。
八百里洞庭美如画。可不知道车夫大叔将马车停在了洞庭湖什么犄角旮旯,刘基和妞儿下车就看见连天接地的湖水,除此外,还有些芦苇杂草,两人不知这洞庭湖美在那里?今天天公也不作美,阴沉沉的,妞儿是怎么欣赏,也欣赏不出意境来,刘基也不好说自己注意出错,摇头晃脑陶醉在昏暗的景致中。
“木头,这景色很好看么?我要吃鱼,你下水帮我抓条来。”
天色阴沉,鱼儿都浮出了水面,看来要下雨了。妞儿不满刘基忽悠自己看这湖水,出难题要刘基抓鱼。
“要下雨了,还是赶路要紧。大叔,我们看下就可以了,还是快点赶路,最好在大雨之前能进到县城找家客栈歇息。”
刘基说完,也不待妞儿和车夫答话,转身进了马车。
“兄台休走,马车留步……”
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远远传来,妞儿、车夫皆没听见,上车准备起程。刘基隐约听见,吩咐车夫别先急着走。
妞儿不乐意了,“木头,你要下水抓鱼啊?”
刘基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继续竖耳聆听。
“兄台休走,马车留步;兄台休走,马车留步……”
急促的呼喊声接连传来,还是细不可闻。刘基走下马车寻找声音来处,四周天色暗淡,看不到什么人影,收入眼帘的只有湖水和芦苇。
见鬼了,这破地方怎会有人呼喊?
声音逐渐大了起来,现在连妞儿和车夫都已听见,大家皆下车寻找。良久,大家都没发现呼喊之人,不见人影、只听人声让妞儿和车夫开始有些害怕。
“木头,你说这是什么声音,怎么不见人影,要不我们走吧?”
“这位小姐说的对,公子,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妞儿和车夫都劝阻着刘基赶紧离开,刘基从马车上抽出朴刀,安慰两人。
“怕什么?出门在外,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你们先上马车,我有朴刀在手,不会有事。”
车夫听见刘基话语,立刻上马车就位,随时准备打马跑路;妞儿虽害怕,却没有躲进马车,反而拿出弓箭站在刘基身后,时刻注意着四周动静。
“别怕,是人,他们应该是在那片芦苇中被挡住了身影,以至我们看不到。”刘基安慰妞儿后,转身对芦苇方向吼道:“是那位朋友,快点从芦苇中出来。”
“兄台,这就出来,这就出来,兄台稍等……”
不一会,芦苇已可见人影在晃动,接着就见两青年狼狈不堪跑了出来,刘基定眼观瞧,两人皆是八尺有余的伟岸后生,书生模样打扮,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应该在二十岁上下。
两青年来到马车前已是气喘嘘嘘,衣服都是湿淋淋的。两人此时已不能言语,只是双双勾着腰,拍打着胸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良久方才回过神来抬头观瞧。入眼处,只见刘基手拿朴刀的高大凶恶模样,吓得两人立刻退后好几步,一时楞楞看着刀芒,话语吞进了肚里。
“两位兄台,唤我马车停留,怎不言语?”刘基问道。
见两人还望着自己手中朴刀不说话,刘基将朴刀塞进马车,两人神色方见缓和。
其中一人向刘基拱手答道:“兄台勿怪,我俩在洞庭已飘荡一天,不堪心神,言语怠慢请勿见怪,小弟这相赔礼。”
言罢,两人皆向刘基躬身行礼赔罪。
“不必如此,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有需要小弟的地方,我能帮就帮,不能帮,也请两位兄台勿怪。”
两人闻听开始扭捏难言,刘基又道:“天要下雨了,两位兄台有事尽管直言。”
还是那先前说话之人开口道:“兄台,我俩想搭乘你的马车到附近县城,看你马车太小,一时不知如何开言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