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很默契地达成了一个共识,互相不提婚姻以外的话题。他隔三差五就过来陪她吃吃饭,聊聊天,心情好时,还会帮她一起下厨做饭、洗碗,俨然一对恋人,或者说是夫妻。
她心知,即使没有施珞珊,也会有下一个人替代施珞珊的位置,她永远不可能成为萧太太。所以从不敢想以后,也不去妄想他在她身边停留多久。既然躲不掉,那不如就顺其自然,即使是一个不光彩的身份,她愿意停留在他身边。只要他说倦了,那她决不会多停留一分钟。
十二月K公司在香港参展一个星期,雁子也被派了去。自从,李娟被炒后,庞少琪就一直心存芥蒂,碍于陈晨溪的关系,但又不敢拿她如何。
让她好笑的是,庞少琪一直误以为雁子是陈晨溪的情人。将错就错,她也懒得解释,怕越描越黑。
在香港出差将近一个星期,每天都能准时接到他的电话,他言语不多,只问吃了吗?睡得好吗?今天忙吗?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话,然后,彼此陷入沉默,只能听到彼此的粗重或微弱的呼吸声。即使是那样,雁子也觉得是幸福的。
忙完参展的工作,雁子抽空去逛了一下街,顺便给那两个叛徒带手信。虽然她当时很生桃子和静芝的气,不过,过了一个月之久,气也消了。
下了飞机,因跟萧炎约好他过来接机,雁子就没搭公司的车回去。她左顾右盼地等他来接机,却只等来萧炎的电话“雁子,很抱歉!因公司突然有紧急事情要处理,我现在在外地,赶不回来。你自己搭车回去吧!”
虽然很失落,但还是强颜欢笑“没事,工作重要。我自己搭车回去就行了,在外要注意身体。”
“嗯,我想你了,等着我回去。”
雁子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请新娘、新郎过来拍照。”
“我还有事,先挂了!”萧炎语气匆匆地把电话挂断
她狐疑:他不是出差办公吗?怎么会听到新娘、新郎的字眼?难道是她听错了?
她给桃子那个八卦精打电话“叛徒,我从香港带了你要的化妆品,晚上老地方见,记得叫上静芝。”
“还是我家雁子大度,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理我呢。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背着你,做你不愿意的事了。”桃子在电话那头求饶
雁子被她逗乐“行啦,要撒娇找你家陈晨溪。晚上见。”
身心疲惫的她搭乘机场大巴往Z市赶。
三个女人坐在露天巴台上喝着调酒师新调试的鸡尾酒。
雁子把手信递给她们,两个左右夹击的在她脸上印一个大大的红唇印。
“知我者,雁子也。我的霜正好用完了,这个刚好解我烯眉之急。”静芝兴奋道
桃子的八卦精神又开始涌动起来“诶,雁子,那晚萧炎和你有没有擦出火花。”
静芝也表现出兴致盎然的神色。
雁子心虚的扯谎“没有啊,我从KTV出来后就回家了。哪来的什么火花呀?反倒是被你两个气出火花来了。”
桃子听她的解释吁了口气,雁子不明所以“你干嘛那么紧张我跟那个人有没有火花?”
“我那是担心你受伤害。”
“此话怎讲?”
“萧炎今天和施珞珊在S市摆订婚宴。陈晨溪也过去了,本来也叫我过去的,但因我今天有个客户货出了问题,所以才没跟着去。”
雁子刚喝一口鸡尾鸡,被桃子的话震住了,直呛得眼泪流。
“没事吧,这么大人了,喝个酒都能呛成这样。”静芝轻拍她的背,抚顺她的气息。
“电视、报纸满大街都是他们订婚的消息。政治联姻,而且两家都是上市公司的公子哥、千金小姐,能不隆重吗?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似的。”静芝一脸仇富心态
可悲又可笑的是,他的订婚,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而且还是通过他人的口中传来,她情何以堪。
雁子把三个人的鸡尾酒一股脑地全都倒入口中,呛得直咳嗽。雾气浸满了整个眼眶,听人说抬头四十五度角,可以抑制眼泪流下。
她仰头,可是泪还是像小溪流水般,源源不断。
静芝与桃子似乎看出一丝不妥,如果没什么,她能喝成这样吗?泪流成这样吗?
“你不会是和他那个啥了吧?”桃子紧张的问
雁子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嗯。”
“你傻呀,你明知……”
“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明知道我们没有结果,但他一放低姿态,我就会心软,就像飞娥扑火。道理我都懂,我的心,它不受我控制。”她趴在桌上无声抽泣
桃子心疼地将她拥入怀“哭吧,哭出来,心里会舒服些的。”
静芝忙递纸巾给她擦眼泪、鼻涕。
她用力地吸吸鼻子,“我没事。”
“要不,你出去散散心吧。费用由我们来承担,将功补过,弥补上次的事情。”静芝提议着,桃子毋庸置疑地说“就是就是。一会儿我叫公司小陈订一张飞拉萨的机票,你不是想去拉萨吗?就这么定了。”
雁子点头同意,同他待在同一片天,她觉得连呼吸都困难。或许,出去走走看看,这段情也就忘怀了。
因哭泣导致鼻塞,带着浓重鼻音的她,低声说声“谢谢。”双手紧扣住两位挚友,总在她患难之时,伸出友谊之手援救她。
哭过后,她也明白一个道理,不是你的去争去夺也不是你的,是你的在千里之遥,他也会寻你而来。
施珞珊是实至名归的未来萧太太,就算再难受,也不能把自己的爱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也想通了,放手才是对其他无辜者补偿。
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脸,振作精神道“赵雁不会轻易就被一段破烂不堪的感情打败的,我为自己寻找一片天,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天,只为自己一个人绽放晴朗与彩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