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鸢迅速的用伤药处理好主子的伤口,缠上纱布,一看便知是懂得医术之人。她包扎完毕后,却并未立刻起身,想着主子应该有所回答,哪怕是斥责自己也好,便一直低着头。但却听不到一句话……
此时的主子,细密的冷汗覆盖在了煞白的额面上,为了忍住疼痛,她已经咬破了嘴唇。终于,尖利的疼痛褪去了,已经有些麻木的右手让她缓了神思。她明白跟随自己五年之久的弟子想劝阻什么,可她一想到那个鲜血四溅的场景,心中便一刻也不能平静。渐渐地睁开双眼,却依然紧皱秀眉,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心中所想,就在她想要表达什么时,酒馆忽而喧闹起来。
“灵鸢,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切记别声张……”或许是缘于手上刻骨的疼,主子说话时气喘无力,却也能感觉到她原本的声音应该是悦耳轻柔的,吩咐了灵鸢后便径自起身去拿紫檀木匣。
一直半跪在地的灵鸢只得听命,她很懊恼,墨家祖训兼爱非攻,万不得已决不能以所造器械伤人性命,可她清楚的知道主子在制造什么,却也劝阻不得。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主子在私学祖师《墨经》的《诛敌篇》时便出言阻止,那是祖师严令禁止不许弟子独自修习的篇目,结果主子非但没有停下,却开始制造起来。灵鸢应声后便起身朝门口走去,离开客房,关上房门时忍不住叹声摇头。
当灵鸢站在二层向下看去时,只见大厅内已经没有什么人,却都拥挤在门口,似乎是门外发生了什么。她快捷的整理了衣服便同人群一起向外走去。
青稞酒馆门外是一个很大的空地,这几乎是福仙镇的最中心了,来往村民商客又多,此时正值中午时分,过往的人更是较为集中。而此时,似乎村子里的人都围在了一起,包围成圈,灵鸢凑上前去,看向圈子内想一探究竟。
在人群的议论声中,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蜷缩在地上,头发纠缠在一起,遮盖了脸面,浑身满是污垢,仅有的衣服也到处是补丁破洞,看似一个乞丐。灵鸢缓步移动着,一边注意着中间的女子,一边审视着周围的异常。
她找到了洛桑老板,便凑上前去,低声问道:“老板,敢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哦!嗨……我们也不知道哇,按说这个村镇也就这么大,平常大家都是面熟的,街坊邻居怎么也都是认识的,可这个姑娘我们真不知道是谁,只听说她从南面一路跑过来,跑到这里便晕倒了,这……这……”洛桑看似有些着急担心,这样莫名其妙的棘手问题落到一个没有县官的村子里的确谁都不愿意管,所有村民就这么听之任之的看着。
直性子的灵鸢走进了围观的圈子里,她一向不守主子的命令,为此也没少挨主子的呵斥。原本就是一个令人惊异的女子,此时的一举一动更是让村民目不转睛的盯着。
灵鸢蹲下身去,用手轻拍这个像是乞儿的女子,当触碰到她的面颊时,便感到了指尖传来的热度。灵鸢是懂医术的,看着眼前的人穿着这么破烂并且又是初秋时节,瘦弱的身躯必然会感染风寒。
正当她准备扶起身旁的女子时,人群中又站出一人,朗声说道:“葱白五节,板蓝根三钱,生姜三片,微加少许烈酒,以水煮之,内服即可暂缓风寒恶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