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去村后的南华山,但仍然是需要准备的。因为这不是去玩,而是去确认那声音的来源,那条龙是否真的存在。这次进山,可想而知,需要几天的时间,也需要走得比平时玩耍的地方更远。那个地方不是小池塘,而是密林的深处。
所以,周吉军和周名为秘密地准备着,干粮、水、刀具、火种,一切可以想到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们必须秘密地进行,不能让家长们知道。如果被知道了,必然是不能成行。
周名为更是明白这一点,如果他爸爸知道他做出如此的荒唐的决定,肯定会发狂的,会把他关在小黑屋里,不让他去学校。如果让他爸爸知道是周吉军的主意,而且还是跟他单独出去,还是好几天,更是会发疯的,会杀了周吉军的,当然,前提是他要有这个本事。
总之,他们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十分保密,虽然家长们觉得他们这一阵子有些神神道道,但在他们眼里,他们都还是孩子,总是做一些让大人们难以理解的事情,因此,他们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即便大人们问起来,他们也总是有各种理由回答他们,打消他们的疑虑。
终于有一天,家长们发现,这两个孩子突然消失了,他们各自留下了一页纸,纸上留下简单的一句话“我去南华山玩几天,不用担心,会很快回来的。”
晚上,周村长找到周泰,两个人把两个孩子的字条放在一起,发现是一模一样的一句话,不用说了,很显然,这两个孩子是一起去的。
周村长十分生气,他指责周泰没有教好周吉军,如果周名为有什么事情,一定找周泰算账。
周泰无语。这个时候还不是追究个人责任的状态吧。
两人冷静了一下,周村长说道:“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去南华山上,万一闯入禁地,那该怎么办。”
周泰道:“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南华山的秘密。”
周村长顿了顿,道:“他们应该有所察觉了,名为曾经进入到密室中。但是,即便是他看到了墙上的画,也不会明白其中的事情的,除非……除非周吉军也有了什么察觉。”
周泰道:“我家里可没有什么密室,我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起过南华山的秘密,这个秘密一定是要等到他们长大之后才会由你亲自告诉他们的。”
周村长道:“带好东西,赶快上山吧。说不定,我们还能追上他们。那条孽龙虽然被压在山下,但仍然会结出龙障,引诱他们的。”
周泰也同意。两人连夜拿出已经百年未曾动过的装备,准备好后,即刻启程。
而此时,周吉军和周名为两人早已经走进了密林,来到了他们从来没有来到过的地方。因为,他们是当天清晨出发,到被发现,他们已经走了一个白天。
两人相约早上日出时在小池塘边相见。
连日来准备的各种工具、食物都存放在池塘边上的一个木屋里。两人收拾起所有的东西,沿着流入池塘的小溪,走进了密林。
这南华山的密林,不要说他们,就是村里的成年人,也很少有人去,因此山上没有一条成形的道路。
树枝、树藤、茅草,都像是故意捣乱似得,阻住两人的去路。但好在他们身形还小,又沿着溪水往上走,见空就钻,倒是行的也快。
那溪水先是潺潺细流,越往上游,水流越大,冲刷山石,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十分清脆悦耳。再往前行,溪水竟然并入一条河流。原来,那溪水是河流的一个分支,河水溢出岸边,汇成溪流,直到山下的小池塘。怪不得,这溪流大小也阴晴不定,都是受这河水的限制,河水溢出的多了,溪流自然就打起来。
两人参透这层关系,不仅相识一笑。一笑之下,不仅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两人行路匆匆,双手不免沾满泥巴,却又随手擦脸,致使脸上泥痕累累,画了一鬼脸一般,由此而笑。
山谷之间笑声此起彼伏,音韵绵长。
周名为道:“吉军哥哥,咱们是顺流而下,还是过河?”
周吉军道:“听声音,是在河对岸的南华山主峰那里,我们要到那里去,看来必须得过河了。”
河面不是很宽,足有5米的样子,河水都是汇集的山中雨水,而此时正逢旱季,已有数月未曾下过暴雨,因此河水不是很充足,水流也不是很急。
即便如此,河上也没有可渡河的东西。
周吉军道:“不要着急,我们可以做一个木筏。”
于是,两人从河岸上找来干枯的树枝、树干。这些东西倒是不缺。
山上洪水暴发时,多会冲刷树干和树枝下来,竟烈日一晒,干燥异常,树脂凝结在外,十分地防水,搭在一起,正好做一个木筏。
好在两人不重,不需要做的十分巨大,只需要将三根粗大的树干用带来的绳索捆扎在一起,上面横纵交织干枯的树枝,又采来大树叶子铺在上面,找了扁大的叶柄做划桨,于是推入河中,两人顺流斜穿河流,抵达对岸。
到了对岸,已经是午后了,两人寻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打开包袱,饱餐一顿,又急急忙忙奔主峰而去。
两人再往前走,逐渐好走起来。高大的树木越来越少,茂密的草也变得稀稀落落,十分的矮小,行走在草地上,格外的柔软。
两人十分诧异,却又不明白为什么。
更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山下的石头都是白色的,而这里的石头却漆黑无比,仿佛是曾被大火烧过。要真是被大火烧过,这场火的场面可不小。
周吉军到了这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同时,他感到自己的血液以更加快的速度涌动着,他听到那痛苦的声音也更加真切,仿佛就近在咫尺。他双腿用力,奔跑起来。
但周名为却没有他这样的精力,走了快一天了,周名为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在后面喊道:“吉军哥哥,等等我,我,我快走不动了。”
周吉军停在一个山梁上,他眺望着半山腰,他感觉到,他要找的地方就是那里。听到周名为的呼唤声,他转身跑到周名为的身边,把他背起来。
此时,他感觉到自己有无穷的力量,用也用不完似得。
他虽然背着周名为,但丝毫感觉不到压力,也感觉不到疲劳。他快步走上山梁,向左侧前方的山峰半腰出观看。
还是周名为的眼睛好使,他一眼就看到,那里有一个山洞!
周名为叫起来,道:“快看,快看,那里是一个山洞!声音就是从哪里传来的吗?”
周吉军点点头,道:“是的,我感觉是从那里传来的。”
周名为又道:“可是,我们怎么过去?”
他们所在的山梁与山洞之间都是陡峭的崖壁,没有一处平缓的地方可供他们行走。
周吉军看了看,道:“从这里自然过不去,但是,如果登上山峰,借着山峰上的树,顺一条绳子下去,或许可以进到洞里。”
说着,他背着周名为,快步向山峰的顶上走去。
这山峰并不是南华山的主峰,但通体黑漆漆的,显得十分沉重,它不像其他山峰,由不同的石块构成,看起来,它倒像是一个整块石头,被人遗弃在这里。
这山峰不高,却十分光滑,要不是借助零星长出的野草,松柏,背着周名为的周吉军断然是上不来峰的。
山峰上生长着三棵巨大的松柏,看粗细,也有百年之久了。周吉军顾不上休息,将绳索的一段系在树干上,另一端垂下去,直达洞口。他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周名为趴在山峰上,看着他一点点滑下去,眼中充满了关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