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是暮色沉沉,灰暗的天空飘着细雨,带着倒春寒特有的凉意。
他在檐下立了很久,细细回想着姚佳同他说的一切,异世,未来,灵魂,他曾经的疑问,都在谈话里找到了答案,他抬脚向筠的屋子走去,姚佳对他说自己是个赌徒,赌他的人品,不会对第三个人提起。诸葛亮此刻想也是个赌徒,赌天意,既然,天意让他遇到了她。
筠躺着,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其实她很想哭,但是觉得哭不出来,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屋顶,手停在小腹感受着在这个世界唯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转念又想到其实并没有跟她血脉相连啊,她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诸葛亮敲门,里面不见回音,门也推不开,又能喊门,正为难时姚佳端了一晚臭哄哄的东西来了。诸葛亮皱眉:“这是什么?”
“我大长沙特色,臭豆腐。”姚佳笑道,随即对诸葛亮小声道,“她现在是孕妇,情绪不稳定跟到了更年期似的,一小点儿事都能气上好一阵子,这次估计得好几天平复,你得忍着点儿。”
诸葛亮默了默道:“这东西怎么做?”
姚佳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笑起来:“君子远庖厨啊!”
诸葛亮摇头,“只是逃避做饭的借口罢了。”
姚佳再次感慨眼前这位在这个时代真是与众不同,眼界思维都要赶超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了。他将臭豆腐放在诸葛亮手里,对着门内喊:“快出来吃臭豆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啊,再不爽也没必要跟自己的嘴过不去。”
诸葛亮看着姚佳笑咪咪地喊话,喊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看好你哦的表情施施然离开了。
筠听见是姚佳的声音,鼻尖似乎隐约已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想想确实没必要跟自己的嘴过不去,更何况肚子里还有一个要养着,于是慢腾腾地起身去开门。
嘴里念叨着:“算你识相,知道姐……”
她后面的话在看到端着碗的人时卡在一时有些呆,然后下意识要关门,诸葛亮抓了她的手腕一闪身进了屋。筠一面心里暗戳戳地唾骂着姚佳一面继续冷着脸试图甩开诸葛亮的手。诸葛亮却抓的紧,将豆腐放在桌上回身将她身子扳正道:“是我不好,不该不信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别气了。”
筠听他居然就这么给自己道歉了,看了看他的脸,那认真的表情让她瞬间就丢盔弃甲没骨气地原谅他了,但还是不甘心想刷个脾气,嘁了一声道:“我哪儿敢跟你置气。”
诸葛亮想起姚佳说的千万别跟孕妇理论,得顺着她,最好就保持沉默,于是他笑着看着她不再说话。
筠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径自坐下开吃,吃了两块儿终是忍不住道:“你不嫌难闻么一直呆这儿?作为花农你难道不该去干活?”
诸葛亮闻言挑了挑眉,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一脸认真道:“我如今最重要的活是来照顾你。”
筠的脸迅速红起来:这人说情话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坦坦荡荡,每次不好意思的只有她一个人真是……
诸葛亮看着她连耳朵都红了的模样不禁笑出声,筠被他笑的直想把脸埋起来,索性夹了一块儿臭豆腐塞进诸葛亮微张的嘴里。诸葛亮没防备她来这一手,一时愣住,筠看着他噙着臭豆腐一脸茫然的样子顿时觉得无比解气无比欢乐,她现在太想有台相机把他这个样子拍下来取名为:呆萌之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