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终于回过神,想出去告诉她真相,但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极了,像是上一秒裹在温暖的云团里做梦,这一刻就被人拖到冰窖里冻了个透心凉,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婚本就是假的,这一切本就不属于你,你要清醒,你只是个过客,你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他,到了如今,你还要奢望什么呢……
手再次抚上腰间的司晨,宽大的嫁衣袖子遮住了她紧紧握着玉佩的手。
“茜茜。”黄玥瑛惊叫道。
诸葛亮已快于她的反应跑过去接住了昏倒的乔茜茜,打横抱起去了书房,黄玥瑛没有立即跟上去,她回到筠,看着安静地坐在那儿仍旧盖着红盖头的筠,眼泪落了下来,轻声道:“子筠?”
筠张了张嘴,努力使自己发出声音:“我……没事,她,怎么样了。”
“茜茜昏倒了。”黄玥瑛听着筠有些飘的声音更是难过,“子筠,是我对不起你。”
“不是你的错。”筠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弯起一抹苦笑无奈道,“命运,从来都是如此……你,去看看她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黄玥瑛咬了咬唇,转身一路小跑到诸葛亮的书房。
“孔明,我来照顾茜茜,你去看看子筠吧。”黄玥瑛抹了抹眼泪道。
诸葛亮闻言抬头,复又看了看昏迷中的乔茜茜,终是起身走到自己的新房。他看到筠盖着盖头坐在那儿时,心里像是又被撞了一下。他缓缓拿起喜秤准备去挑盖头,却听筠道:“别挑……你不挑盖头,这婚礼就不作数。”
诸葛亮叹道:“别胡说,你我天地为证,已经是拜了堂的夫妻,岂是说不作数便不作数的。”
筠听了笑起来,一笑把忍了许久的眼泪也给逼了出来:“我本就是顶着玥瑛的身份出嫁的,今日这盖头下的人可以换成是我,为何就不能换成是茜茜呢。”这一刻筠有些佩服起自己的智商了,自嘲地想:我想出了这样两全其美的方法,某相快夸我吧。
诸葛亮将手放下,并不是因为筠那套狗屁不通的盖头理论,而是他看到有泪水滴下,一瞬间便湮没在红色的布料里,他大约明白筠不让他挑喜帕的缘故。
筠也确实是因为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才找理由阻止他的,深吸了一口气不让声音哽咽:“你去照顾她吧,千里迢迢,定是吃了许多苦。”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从许都一路而来的经历,想起了阿麓和阿齐,还有自己临行前对姚佳许下的话。
诸葛亮没有再说话,慢慢地走了出去,看着漫天雨雪,第一次,他觉得有些无力。
诸葛亮走后,筠终于自己掀了盖头,跑过去带上了门,吹熄了等,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哭,间或发出低低抽泣的声音。
良久,筠慢慢地平复了情绪,盯着黑洞洞的夜发呆,直到门被敲响,黄玥瑛的声音传进来,“子筠,你睡了吗?”
筠本来不想应声,但又不想让黄玥瑛担心,于是回道:“我正准备睡。”
“子筠,茜茜她,高热不退,你精通医术,能不能……”黄玥瑛说不下去了,在她想来现在就是丈夫的旧情人把婚礼搅合了现在还来让妻子给旧情人看病,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荒唐,她本来不想开口,可乔茜茜是在是烧的厉害,她跟华佗只是学了皮毛,不敢乱开药,再说如今手里也没药,于是只好来叫筠,但说着说着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