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宸妃娘娘?”
郑子清摇摇头,只说:“灵子,别问这些,你让人跟着郑天云,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不管她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好好盯着,我不放心她,怕她在婚礼之前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这么一说,灵子也不敢大意了:“好,我这就去。”
再说郑天云,被叶凤然赶出叶府以后,心里便像卡了一根刺,耿耿于怀。
郑天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忽然停在一个胭脂铺。
“哼,以为我是傻子?”胭脂盒中正照出了身后的人影。
跟踪?哼!郑天云直接进了铺子,再出来,已经换了个模样。
果然,好一只狡猾的狐狸。
郑天云直接去了宸妃驿馆,宸妃端着杯茶等在驿馆,眼神凌厉,想是探子已经汇报过了。
“怎么,被赶出来?”陈思妤嘲讽开口。
郑天云请了个礼,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都是那个郑子清!”
陈思妤冷冷哼一声,言语里不免责怪的寓味:“本宫早就说过让你安静地待在叶家,不要去招惹郑子清,这个节骨眼上你让本宫怎么往叶家安排眼线,要是坏了本宫的事,定不饶你。”
郑天云不甘心地跪下,请罪:“天云知罪,是天云沉不住气。”咬咬牙,说起那个女人,郑天云就火冒三丈,“只是那郑子清实在太可恨,一边想着玉茗烟,一边利用叶凤然去救人。”
宸妃陈思妤挑着长长的指甲,三分妖娆,三分阴狠:“这倒是让本宫意外,叶凤然居然舍得赔掉半个叶家来给玉茗烟脱罪,郑子清倒也好本事,将叶凤然迷得三魂五道。”
郑天云不屑一顾地骂道:“不过是个狐媚子。”
“你倒是给本宫狐媚一个。”陈思妤冷冷斜了郑天云一眼,丝毫不掩饰轻蔑之意,“若是你能拿下叶凤然,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这话戳中了郑天云的痛楚,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表示一分,只好暗暗咬牙:“娘娘恕罪。”
宸妃挥挥手示意郑天云起身,郑天云走到她身侧。
“那个叶凤然倒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他叶家更是不容小觑,这整个靖州几乎就是他叶家的天下,我们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线,若是他眼不见为净也就算了,若是他有心破坏,那事情一定会破败。”说起叶凤然,着实让宸妃头痛,“行刺本就安排在靖州,只是这靖州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受叶凤然制衡。”
郑天云阴厉的眸子转得飞快,计上心头:“天云倒是有个计策。”
这只狐狸,一肚子的坏水。
只是陈思妤倒是乐得其成。
“说来听听。”
“蛇打三寸,龙有逆鳞,叶七少也不是没有弱点的。”想起那个女人,郑天云就恨得牙痒痒。
宸妃有了几分兴趣:“哦?”
“他的弱点就是郑子清,他都肯为郑子清放弃叶家的半壁江山,可想是被郑子清迷了魂道,满心满眼都是郑子清,不如我们就利用这一点来牵制叶凤然。”
虽然郑天云自己也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可否认,郑子清是叶凤然不能触碰的软肋。
宸妃想了想:“你是说郑子清。”
“对,只要我们把郑子清抓在手,还怕叶凤然不乖乖就范?到时候,别说是相助我们,就算我们要整个叶家,叶凤然也会答应的。”郑天云越说越兴奋,只要郑子清倒是弄到手害怕整不死她?
好一出一石二鸟,既解决了宸妃的麻烦,又可以借机除掉郑子清,不得不说,郑天云聪慧了得。
“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只是叶家可不是说能进去就能进去的,更何况是从叶家带出来个大活人。”
郑天云笑得阴测测:“眼下就有个好时机。”眸间跃然全是兴奋的光芒,“郑子清七天之后嫁给叶凤然,郑子清没有娘家,要在风来客栈出嫁,那天朝贺道喜的人很多,要掳走新娘也不是很难。”
宸妃眉眼含笑。果然她没有看错,郑天云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女人的嫉妒心,真是一把利剑。
“立马准备。”
“天云这就去。”
连日来,叶家上下都洋溢着喜庆,婚礼在筹备中,叶家七少的婚礼,可谓事市井津津乐道的话题,整个靖州都好不热闹非凡。
婚礼前两天,玉家来人了,来的是陈伯与寻岸。离开玉府三个月,这是第一次郑子清见到他们,眼睛一下子就酸了。
“姑姑,陈伯,你们怎么来了。”
寻岸姑姑也抹了抹眼泪:“我和陈伯来给你送点嫁妆。”
送点?那整整十二大箱子,怕是整个玉府都搬来了大半。
陈伯也跟着接腔说:“是啊,你一个姑娘家的,有没有娘家人,怎么说也是玉府的人,带着点嫁妆入叶府,也好不叫人看轻了去。”
郑子清努努嘴,眼睛红红的。
寻岸姑姑嗔怒:“老陈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没有娘家人,我们玉府不就是小青的娘家人。”转身拉着郑子清的手,轻柔地拍了拍,说,“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别自个受着,就和姑姑说。”
郑子清一听,哭得更凶了,心里又酸又暖,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寻岸姑姑看着也红了眼:“哭什么,明天就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不吉利。”
郑子清擦擦眼泪,扯着唇,想笑,却笑得僵硬极了:“谢谢姑姑。”
这一句谢谢,寻岸心里酸楚极了,心疼泛滥。
“别谢谢我,傻孩子,是玉家委屈你了。”
整个玉家都知道郑子清嫁入叶府是为了什么,所以那十二大箱嫁妆便是玉家老夫人亲自准备的,别说十二箱嫁妆,就算是整个玉家,也舍得捧来给她。
大抵很多人都觉得她很委屈,是的,她该委屈的。
可是她却一直摇头,连眼泪都忍着,咬破了唇角:“我不委屈,我现在很好,叶凤然待我很好,我能嫁入叶府是我的福气。”
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陈伯与寻岸都不忍心去揣度了,委屈与否,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心疼便什么也做不了。
“嗯,我知道,叶七少爷肯为了你做到那个份上,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寻岸紧了紧郑子清的手,有些哽咽地说,“小青,你一定要幸福,不然,不然公子他——”
陈伯立马打断了寻岸的话:“说这些做什么,小青,什么都别想,玉家也好,叶家也好,事情总会尘埃落定的,都会好的。”
寻岸姑姑低头默默流泪,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郑子清自然更不会说,那个人,本就是一道伤口,触碰不得,强颜欢笑也好,她总归是笑出来了,对着陈伯打趣道:“寻岸姑姑,以前在玉家你还总说陈伯嘴笨,你看,陈伯最会说话了。”
陈伯有点木讷,一时怔了。
寻岸姑姑破涕为笑,宠溺地嗔了一句:“你这个丫头。”
郑子清笑笑,眼泪都在心里肆意。她知道,她若是不幸福,会有很多人都不幸福,所以,她不能让人识破。
从叶家出来,陈伯去了衙门。
玉茗烟一直站在牢门口,大概是等久了。
玉茗烟显得迫不及待:“她怎么样了?”
“很好,七少爷对姑娘很好,明天大婚,从风来客栈出嫁,叶家摆了流水席宴请整个靖州。”
陈伯忍着酸楚,一一禀报,瞅着自家公子脸色一点一点黯然。
他笑着,似乎在感叹:“明天靖州城里应该会很热闹吧。”又敛了笑,眸中尽是凌乱的痛楚,“可惜我看不到她上花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