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森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叶家七少爷是动了杀心的,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郑子清的脸一点一点铁青,然后眸子缓缓闭上。
“七少爷,七少爷绕了青姑娘吧。”
灵子一把扑到地上,拽着叶凤然的衣角:“七少爷快松手啊,她会死的。”
“滚开!”
叶凤然手上用了内力,灵子被弹开到数丈,狠狠砸在地上。
那边郑子清脸色已经转青了,眸子越发沉重,一点生气也没有,灵子从地上跌跌撞撞起来,爬过去,再一起抓住叶凤然的衣衫:“七少爷,求求你了。”
眼看着叶凤然的手要落在灵子身上,章子一把挡住,拉住灵子:“灵子快退下。”
章子与灵子是兄妹,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敢出面。
叶凤然还是收了手里的内力,另一只手始终捏着郑子清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
“青姑娘你就说句话吧。”灵子泪眼汪汪地看向毫无生气的郑子清。
郑子清喉间火辣辣的疼,理智在涣散。
叶凤然这种练过武的男子,不出十几秒,郑子清必死无疑。
灵子咬咬牙:“七少爷,你真要杀了她,还有那个孩子?”
叶凤然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住,看着郑子清的脸,一张平日里倔强俏皮的脸白得像鬼,他猛然松手,直直后退。
叶凤然看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地瞳孔放大,看向地上喘息的人儿,心里一阵抽搐。
他终究是舍不得的。
郑子清跌落在地,扑在船板上:“咳咳咳……”
“青姑娘。”灵子连忙上前搀扶。
郑子清脸色惨白,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说:“我没事。”
“七少爷。”福伯下小心地查看自家少爷的脸色。
“都给我滚!”叶凤然大吼,一张俊脸一沉。
一船的仆人面面相觑之后相继离开,看着郑子清,福伯举步维艰,上前请示:“那她……”
“关起来。”叶凤然说完,转身就走,有种惊慌逃走的感觉。
福伯刚想让人把郑子清拖下去,忽然前头的叶凤然顿住脚步,吩咐了一句:“好好照看。”
福伯心里了然,这七少爷还是舍不得这姑娘的:“把人扶到船舱里。”
灵子上前,搀扶起郑子清,查看着她的脖子,一脸的心有余悸:“青姑娘,怎么样了?”
郑子清白着脸摇头:“死不了。”
“没事就好。”灵子都快哭了。
“傻瓜,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郑子清无奈,更多的是感激,对于这么相识不过几天的女子,她突然觉得亏欠了很多。
灵子只是摇摇头:“你也是,别这么傻,只要你妥协,七少爷是不会做到如此的。”
以前在叶家也听说了这么一位玉家的姑娘,那是七少爷心坎上的人,如今更是确定了,七少头怎么也是舍不得这位姑娘的。
郑子清却只是笑笑,云淡风轻的眸中一派坚决:“要我妥协,还不如死了。”
她别的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尊严,所以她不能在丢了。
“你……”灵子无奈,重重叹气,“诶!”
就这样,郑子清又回到了之前住的船舱,唯独与之前不同的是船舱门口有两个男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叶凤然怕是铁了心要将她关着了,既然跑不掉,郑子清也懒得去费心思了,照样吃喝睡觉,该做什么做什么,她想,还是养好精力再逃跑比较靠谱。
肚子里的孩子倒是安静,只是郑子清也越发嗜睡了,灵子进来的时候,郑子清还在睡。
“青姑娘,起来喝药了。”
郑子清掀开眸子,有些清冷:“你之前都喊我小青的。”
虽然不过是个称呼,但是郑子清知道,她的身份已经变了,从今以后怕是都要扣上叶凤然的标志了。
灵子一本正经:“青姑娘,你是七少爷的姨娘。”
果然,今时不同往日了。
郑子清,摇头,坚决:“我不是。”
这叶家的姨娘谁爱当谁当去,反正她不稀罕。
灵子只是勉强笑了笑,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喝药吧。”
郑子清一把接过药碗,闻了闻,是保胎药,就一口喝了,放下碗。
“叶凤然让你来照看我?”
灵子有些为难,想了半响还是说:“七少爷说如果你不见了,或者有任何闪失,就把我卖到勾栏院。”
“卑鄙。”郑子清咒骂了一句。该死的男人居然。拿灵子来威胁她。
灵子无所谓地笑笑,有些苦涩:“七少爷也是没有办法。”
郑子清不屑一顾:“他还真打算关我一辈子?”
不得不说,叶凤然抓住了她的软肋,对她掏心掏肺的灵子她真放不下。
“难道我真要这样过一辈子?”郑子清无奈。
灵子却摇摇头:“青姑娘,不会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七少爷舍不得对你下狠手,昨天就算我不求七少爷,你也不会有事的,所以我才敢开口央求,就是料定了七少爷对你下不了狠手,所以我才求情的,算是给了一个台阶。”
郑子清讶然看着灵子,竟没想到这个善良天真的姑娘心思这般剔透,果然,叶家的人每一个简单的。
郑子清更加笃定不入叶家的门,水太深了。
“可是我不要他的舍不得。”
“七少爷对你是用了心的,你试着接受他,就不会那么讨厌了。”灵子循循善诱,毕竟是叶家的丫鬟,还是多为自家少爷打算。
郑子清无奈,摇头:“灵子你能懂吗?对叶凤然,我不是讨厌,是恨。”
郑子清说完叹叹气,别人怎么会懂呢?那些她永远不能说出来的蠕侮辱与难看。
灵子摇摇头:“我不懂。”语气严肃,扬起认真的小脸,“我只知道我第一次见七少爷那么生气,那样在乎一个人。”
郑子清不说话,关于叶凤然的所有,她是能避则避。
“所以我想青姑娘你是逃不开了,也不要逃了,好好过日子吧。”灵子剔透心思,看了个透彻,如今形式确实如此。
郑子清妥协地冷笑:“他拿你威胁我,我还走得了吗?”
就凭灵子冒险相救,真心相待,她也走不了了。
兴许真有东西是命,逃不掉。
灵子咬咬牙:“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你说反了。”郑子清笑着。
灵子咧嘴一笑,眉间阴霾散了不少:“那就好好的。”
郑子清点点头,既来之也只能则安之了。
起身,灵子拿起药碗:“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七少爷熬点解酒药,从昨天他就一直在喝酒。”
郑子清脸上的笑恍然一收,冷哼了一声。
虽然真心相待,但是灵子终究是叶凤然的人。
郑子清甩甩头,不再多想,盖住头就睡。
二楼的船坊,远远便闻见浓浓酒味,所有仆人丫鬟候在外面,一个一个不敢大声喘气,细细听里面动静。
“砰……”
酒瓶子砸碎的声音。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是第七个了,这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么璀璨啊。
福伯权衡利弊,左右寻思了一番,还是咬咬牙,进去了。
一进去酒味更浓,地上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的酒瓶子,那就瓶子中间躺着一个衣衫凌乱,头发彭松的男子,一张俊逸的脸苍白,下巴冒出胡渣,十分狼狈。
这还是那个风流倜傥貌比潘安的七少爷吗?福伯傻眼,心里第N次佩服那位将七少爷整成这般模样的女子。
“七少爷,别再喝了。”福伯只敢走近一步,远远劝着。
“滚。”那边只懒懒丢过来一个字,仰头继续灌酒。
福伯看的心惊,那样大的酒坛子,一般人一壶下肚哪里还有理智啊,自家少爷虽然武功底子好,但也不能这么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