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荒与境国交战数年,最终以大境的胜利落下帷幕,漠荒的贵族几乎被屠杀殆尽,只有小部分人得以保住性命,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我已经记不清在这终年不见阳光的牢房里待了多久,父母、亲人,我也没甚印象。只记得多年前的夜晚,那些浑身泛着寒光的敌军包围了整个府邸,抄家之后便是纵火,烧毁了堆积如山的尸体和罪恶。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几经辗转,我被独自关押在这牢房里,留了一条性命苟活于世。
厚重的锁链拖行在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看来,又有新的狱友了。
对面牢房的女人探头探脑地看,对新来的充满了好奇。那人被押着行至门前我略抬头瞥了一眼,只是个十几岁孩子的模样,瞧着身形似乎与我一般高,低着头麻木地向前走,有些狼狈。饶是见过形形色色的犯人,我也难免有些惊讶。
他被押着向刑房走去,那是个什么地方我很清楚,常人进去都得去了半条命,何况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且看他皮肤白皙,像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大户人家,他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
对面的女人也露出了唏嘘不已的表情。
刑房传来鞭笞入肉的声音,却没有男孩的呻吟,难不成还没开打就吓晕了?
半晌,鞭笞的声音停下,男孩随即浑身是血地被拖出来随手关到我的牢房,我立马挪得远远的,殃及池鱼什么的,不要太冤哦!
他被丢下后一动不动,我观察了良久,看他不停地流血,蜷缩成一团一声不响的,生怕他死了,和死人待一晚上,还是怪吓人的,我爬过去,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松了一口气。
但他一身的血污,狱卒又不管他的死活,他要死了,这牢里岂不晦气?
不想眼睁睁看他去死的一点良知和怕惹祸上身的怯懦做起了强烈的斗争。
我又抬头打量他,面庞虽血迹斑斑,却白皙如玉,唇红……也看不出是不是齿白,但不难看出,他长得很好看,唉……是帅哥啊,果然还是要救的!
伤口清理得很顺利,就是包扎上面遇到了困难,在这里,我不得不表扬一下大境对囚徒的优待,这囚服结实得跟什么似的,丝毫没有偷工减料的嫌疑啊!所以也就导致了我……根本撕不开啊喂!
我只好用牙咬出一个个小口子,然后再顺着口子撕,折腾半天,终于撕出几根布条,正待帮他包扎,却看到原本双目紧闭的人正睁着眼瞪视着我,眼睛里迸发出的寒光吓得我往后挪了好几步。
“你干什么?”他开口,语气并不客气,不过,真的是齿白啊……
原本我是可以很傲娇地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说话客气点啊喂!但……我不敢……浑身的气焰被他瞪一眼就瞬间灭了。
“我在给你包扎呢,既然你醒了……你就……自己来吧!”我把不成形的布条扔给他,又往后挪了几步,帅哥诚可贵,小命价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