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东方家已经乱作了一团。
大堂内,东方柏泛着怒气徘徊着,看着底下跪着的一群仆人,“谁给我解释解释,我的千年雪莲人参为何会不翼而飞?”
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摇着头,异口同声的说着,“不知。”
“你们是我东方家的家丁,不是扫扫地,擦擦桌子就行的,如果你们连东方家的东西都守不住,我要你们有何用?来人啊,拖出去,不要让我再看见他们。”
此话一出,个个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吓得发抖。
已经有几人从外面进来,正准备着把人拖出去,一个仆人突然就冲出来,跪在了东方柏面前。
东方柏蹲下,捏着他的下巴,使了十足十的力,“是你拿的?”
仆人痛的说不了话,死命的摇着头,东方柏放开手,他才缓和了一下,道,“前,前日晚上,我起来上茅厕,有两个人偷偷进来,将我打晕了……”
东方柏打断他,“休得胡说,外人怎的知道我人参放在哪里,偷了就老实说了出来,倒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得嫁祸给旁的人。”
仆人一听就急了,飞快的说着,生怕下一秒着帽子就被硬扣到了自己头上。
“不,不是这样的,他们问了大少爷的房间,然后就把我打晕了,不是我偷的,老爷你要明察啊!”
仆人说着,已经开始嚎哭起来,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东方柏愣住,踱着步想了许久,语气有些飘忽,“去将大少爷叫来。”
话落一人已经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东方城便从外面快步的进来了,带着一丝焦虑,“父亲,有什么事吗?”
来的时候下人已经和他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他自己也猜到了,他也不打算瞒着,自然也不可能瞒得过。
“前日晚上你在哪儿?”
“在家。”
“可曾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东方柏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就会听到与自己想象的相反答案。
东方城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低着头,“人参是我拿的,我承认,父亲你不用怪罪其他人。”
东方柏气急,发抖的手指着他,一脸的怒气,“你,果真是你,你这么做是为何?你知不知道这人参有多难得吗?你要我如何说你。”
这人参是他用来炼制新药,抑制炎武帮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真不只如何是好。
“父亲,我要救云珊,我没有办法,你就当那人参从来没有存在过不可吗?就算没了那人参我相信我们也能练出新药。”
东方柏顺着心口,长吁着气,静了好一会儿又突然愣住,双目瞪大,“你……你说救谁?”
“云珊,云珊没有死,父亲你也觉得我该救她是不是,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能……”
“荒唐。”东方柏直接打断他的话,怒斥道,“救什么救,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作为东方家的长子,应该明白自己身上单着什么样的担子,东方家的利益才是首要,为个女子要死要活,像个什么样子。”
东方城绝望的摇了摇头,眼神静的似一汪无波无澜的清潭,只是低声道,“我本不愿做东方家的继承者,父亲你也明知三弟一直很好学,让他掌管东方家一定会比我好,父亲你……”
“他和你不一样。”
东方柏打断了他,越过他的身影,划出天空,不知看向了那里,眼神已经放空,若有所思。
“你只需记住,东方家的继承者只会是你一人,你莫要再做些无畏的反抗,不然你只会亲眼再看着舒家那丫头死在你面前,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吗?”
东方城从他的话语中探出了希望,连忙点头。
只要他熬过了就可以和敏兰在一起了,就没人阻止了。
只是熬熬而已,他可以的。
东方柏摆手,“人参这事,我不追究了,你去房间里面壁半个月,好好的反省反省。”
东方城应了声,走了出去。
他没想到予自己的惩罚竟然这是这样,他已经抱着一顿家法伺候后躺个半个月的心态了。
而门外的人见人出来,闪进了旁边的屋子,一脸的不屑于怨恨,眼神冰若霜雪,双手紧握着拳头,死命的抑制住怒气。
自那日从敏兰处回来之后,时不时有人来敲苏惜雅的房门,然而她明明在屋,却从不开门,她知道来人是谁,只是她生气了,便不想开。
其实夜羽想要进去,可不费一丝力气,只是他并不愿意,若是惹得了她不高兴,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每天巴巴的去敲门。
他也知道她是生气了,只是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那夜,他也还不知她已离了醉人居,正探着对面看着能不能瞧出她的身影,却见她从这边翻到了对面去,这才明白了,想躲开时,她已经看向了自己,却也就躲不了了。
夜羽倚在房间里,端着一盏清茶,无奈的摆着头,他个做师傅的,却时时想着如何讨得自家徒儿的欢心,当真是魔怔了。
静子经这几日的观察,也看出了究竟,每每她去唤苏惜雅吃饭时,她总得问上一句:旁边的人下去吃饭吗?
若她说下去了,她便不去了,若她说没去,她才开始挪动步子。
她也时常看着夜羽去敲她的房门,而她也从不开门。
她想着这两人中间总是发生了什么纠葛,如今才怎么都不碰面,她想着调和,却无从下手。
静子刚想着去唤苏惜雅吃饭,还没走到她房前,夜羽的门却先开了。
静子露出落落大方的笑容,督着十分大家闺秀,“夜公子,我正要去唤苏姑娘吃饭,你今日可要去楼下?”
夜羽依旧是沉着一张脸,关了房门,开始向楼下走,谈谈说道,“就说我不下去了。”
静子笑的更开心了,这是在故意让苏姑娘和他碰面的意思吗!不过她也希望大家都和和睦睦的。
“苏姑娘,是时辰吃饭了。”
苏惜雅关着门,从里头传来一句,“他下去吗?”
静子捂着嘴笑了下,反正她关着门也瞧不见,大声的应了句,“不去,夜公子说在就在房间里,就不出来了。”
静子话刚落,房门就开了,苏惜雅若无旁人的走了出来,朝着静子一笑,“那就下去吧,给我多做些好吃的,我可几日没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