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是要造反不成?”司徒疾风怒目,看着堂下混乱的众人喝道。
伴随着司徒疾风如雷鸣般的声音,整个大厅顿时寂静无声,众人忿忿,却也不再言语,司徒雷却是冷哼一声,转头望向正堂前满面怒容的司徒疾风,道:“门主,穆勒目无尊卑,我只是想让他知道身为奴才的本分罢了。”
若是放在平日里,司徒雷是断然不敢说这样的话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今天出了这个门,他早已在心中做好了盘算,立刻脱离‘剑门’自立门户。
而他这番话,无疑是在硬生生的打司徒疾风的脸,毕竟穆勒是司徒疾风的人,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
司徒疾风也没料到司徒雷竟会这么快就准备反目,也是微瞠,而后脸色陡变。
“司徒雷,看来你真的是要造反啊?”司徒疾风沉沉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但凡‘剑门’中人都知道,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节奏,听着司徒疾风的话语,司徒雷不禁心中一抖,长久以来司徒疾风行事风火果断的做事风格深深烙印在门中每个人心中,但是司徒雷又转念一想。
“现在是特殊时期,料他司徒疾风也不会拿我怎样。”司徒雷如此心道,他之所以这样想倒也有几分理由。
毕竟,司徒雷所掌管的‘风雷堂’是‘剑门’第一大堂,是‘剑门’战力所在最重要的堂口,而且司徒雷平日里又没少联系一些其他堂口的人,而这些人正是刚才随着司徒雷发难的人。故而,司徒雷便有了一种无形的‘自信’。
他料定,司徒疾风现在不敢动他!
想到这些,司徒雷心中似乎也有了几分底气,抬头直视向司徒疾风,笑道:“门主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司徒雷也是‘剑门’中人,又怎么来的造反一说。我只是认为,难道门主之子就可以随意草菅人命吗?这恐怕难以服众吧!各位你们觉得呢?”
最后一句,司徒雷将话头甩给了之前附和他要将司徒煜严惩的那些人,听到司徒雷的话,这些人顿时有些蒙。
“妈的,司徒雷,你狠!”
他们只能在心中忿忿诽谤,司徒雷这是摆明要将他们拖下水的意思,但没办法,从刚才他们指责司徒煜的那一刻开始,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所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再次附和道:“是,雷堂主说的是!”
有人如此声援,司徒雷再次觉得底气十足,挺了挺胸膛正襟危坐着,而脸上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扫了一眼司徒雷和附和司徒雷之人,司徒疾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掩在袖袍下的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看那架势,随时将会出手,搞不好真的会一巴掌拍死司徒雷,没错,按照司徒疾风的性格这很有可能。
但是就在司徒疾风准备爆发的时候,一声轻呼在耳边响了起来,是司徒煜低声对司徒疾风说道:“父亲,不可。”
司徒疾风回头,看向司徒煜,司徒煜摇头示意,虽不明其意,但司徒疾风还是缓缓舒开了拳头,非常不解的看着司徒煜一步步走向人群中。
司徒煜步伐平稳,在众人视线中走到了穆勒身前,紧接着伸出了手,竟是将穆勒搀扶了起来。
穆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诧异道:“少主……”
然司徒煜却只是付之一笑,关心道:“穆叔你还好吧?”
什么?穆叔?我没听错吧!
被司徒煜如此称谓的穆勒一时间有些惶惊,他也只是一个小小护卫罢了,又怎能担当得起少主如此敬称,故而,穆勒赶忙慌忙道:“少主真是折煞我了,我怎能当得起这……”
然司徒煜却是微笑,认真道:“穆叔太客气了,可以说从小到大你是看着我长大的,而且你为我‘剑门’和司徒家更是尽心竭力,这一声叔你当得起!”
只此一句,穆勒便已经被感染了,对他来说司徒煜这番话,相当于认可,而他更欣慰的是,少主真的变了。
对于司徒煜的举动,在场所有人无疑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司徒煜吗?
若是放在以前的司徒煜,我管你谁谁爱谁谁,与我何干,而眼前之人却是截然不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沉稳,知性,感恩!
这一切,司徒疾风统统看在眼中,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在心中暗道:“看来我儿真的是变了,长大了。”
包括穆勒在内的守内派系更是纷纷喜表于色,一个个眼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如今的少主身上似乎能看出门主当年的影子,如此一来,我‘剑门’重兴有旺啊!”
“是啊,苍天有眼!”
有人欢喜却也有人欢喜不起来,诸如,司徒雷。按照宗族亲疏来排列关系,再怎么说他也是司徒煜正儿八经的堂叔,是真正的司徒家血脉,而司徒煜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忽略掉他,这是明摆着的打脸啊!
而在此时,司徒煜将穆勒搀扶起落座之后,又在众人的眼光中转身走向了对面静坐的司徒雷,上前几步,立于司徒雷面前,以小辈之姿恭敬道:“侄儿见过三叔。”
司徒煜此举让众人一时间琢磨不透,司徒雷更是琢磨不透,只能眯着眼以观后续。
行过一礼,司徒煜直起身子,依旧恭敬道:“不知道三叔认为就我杀死护卫一事,该如何惩处才好呢?”那模样,倒像是请罪一般,司徒雷一愣,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