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陆潇潇暗暗敛下眸光,眼前的模糊让她慢慢地清醒了过来,拿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只感觉眼前有些模糊的影子,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
“我……我的眼睛?”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陆潇潇有些害怕。
看着陆潇潇的动作,文清也似有所想,又听到她的焦急,他随即启声安慰道,“姑娘你别担心,我想你的眼睛一定是因为在雾竹林中了障毒才暂时模糊的,只要好好休息就会慢慢恢复的!”
听着文清的解释,陆潇潇才稍微的放心了些许,这才绽出一抹笑容,对着眼前那道模糊的身影说道,“你叫文清是吧?谢谢你救了我,还照顾了我这么久,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不不,姑娘,这都是姑娘自己命大,文清什么都没有做!”听到陆潇潇的答谢,文清似乎很是不能受用。
这孩子倒是单纯!从寥寥数语当中,陆潇潇完全可以看出,眼前的这个叫文清的男子很是心思简单,不会是个坏人,于是更加放心了。这才跟他打听,“文清,你知道乾国吗?”
“乾国,知道啊,和北约同为五国之一!”回答完陆潇潇的问题,文清又疑惑了,“姑娘为什么问起乾国,难道姑娘是乾国人吗?”
陆潇潇不由得摇了摇头,唇角却是浮起一抹笑容,轻声回道,“我不是乾国人,但是我的夫君是乾国人!”
文清愕然,“那姑娘怎么会到北约来的呢?”
说到这里,陆潇潇也不禁恍然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到了北约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到这里来了!”想了想,才继续问道,“文清,你知道乾国现在的皇帝是谁吗?”
“皇帝?”文清思索了片刻,才继续答道,“好像听师傅讲过,乾国去年刚刚换了个皇帝,好像叫……叫凌……凌什么夜吧!”
“凌泽夜是吗?”陆潇潇急切的唤出这个名字,内心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痕,期待着从文清的嘴里得到证实。
“对,就是叫凌泽夜!”文清这下很肯定的给了陆潇潇答案。
听到这个答案,陆潇潇心内悸动不已,迫切的想要立马回到凌泽夜的身边,再看看那日夜思念的容颜。可是,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恐怕不允许,她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别说是见凌泽夜,现在她根本就无法行动。
热切的心瞬间就凉了下去,陆潇潇顿了顿才出声问道,“文清,我的眼睛……要什么时候才会好啊!”
文清沉思了片刻,才答道,“要是师父在的话恐怕会好的很快,可是我的医术不及师傅,恐怕……”
原来这个小子还有个师傅,“那你的师傅在哪里呢?”
“师傅常年四处寻找灵药,一般都不再山上!”
原本升起的希望再次破灭,但陆潇潇还是强自扯起一抹笑容,“那文清,在我眼睛好之前,还得拜托你帮忙了!”
“什么!你……你是说我的眼睛永远不会好了!”突来的消息让陆潇潇震惊不已,脸上顿时一片煞白,有些不敢相信。
“小姑娘,老头子不是这个意思,你的眼睛只是暂时无法医治,只有找到药引子才行!”一旁的白发老头看着陆潇潇明显呆掉的神情立马解释。
这白发老头正是文清的师傅白老头,在陆潇潇治疗眼睛十多天后的某一天突然出现在焦急不已的两人面前,然后在三天后给了陆潇潇一个“眼睛暂时不能医治”的结论。
“那……那是什么意思啊!”陆潇潇似乎从白老头的话语中抓住了一丝希望。
见陆潇潇的脸色有了一丝血色,这才慢慢道出,“只要在三个月之内得到妙玉珠,你的眼睛就有救了!”
“妙玉珠?”陆潇潇终于听明白了,这个叫“妙玉丹”的东西能够治好她的眼睛,“可为什么还要在三个月之内找到呢?”这陆潇潇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还要加上三个月这个期限。
说到这里,白老头偷偷地瞄了一眼陆潇潇,又想起她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转移话题,“唉,谁叫老头子我心地善良,又和你这个丫头有缘,就帮人帮到底吧!”说着,逃也似地溜了出去。
唉?虽然不明白白老头为什么突然就溜了,可是从他最后一句话陆潇潇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帮她找妙玉珠治好她的眼睛了,随即也放松了些,她一个人,而且眼睛还看不见,怎么可能在一点也不熟悉的地方在三个月的期限内找到那个什么“妙玉珠”呢。向着,高声对着门口处大喊了一声,“谢谢了,老前辈!”
白老头听到声音微微一愣,随即一个暴炒栗子打在了门口偷听的文清的头上。
“师傅,你打我干什么?”文清不明所以的就挨了一个暴炒栗子,但疼痛及不上他的好奇,随即凑到白老头的面前,很是稀奇的问道,“师傅,你怎么就答应林姑娘要帮她了?”跟了师傅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他师傅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物,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答应帮一个才见面几天的姑娘?
听到他的问题,白老头将文清一把揪到旁边,左右张望一下,确定陆潇潇不会听到,这才回过头来继续给了文清一个暴炒栗子,“臭小子,还是都是你,就你那点医术就给那个姑娘乱用药,让她的眼睛恶化了,师傅费得着非要花功夫吗?”
“可是师傅……”文清觉得自己很委屈,以前自己也帮别人用错过药,师傅也没见得有这么的积极和认真啊!
撇了文清一眼,白老头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心里在想什么了,想起前两天的事情,不由得叹息一声,“这个姑娘可和以往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啊!”
“师……”迎来白老头的一剂白眼,文清也识时务的闭了嘴,虽然很想问这位姑娘和以往的人有什么不同,但还是在师傅的强大眼力之下屈服了。
白老头瞪了文清一眼,转身潇洒离去,也不理身后那个可怜巴巴的某少年了!
一路向南,陆潇潇与文清师徒三人来到越国。
路经途中,越国境内随处可见流离漂泊的难民,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越国正和乾国交战,这些难民全都是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人。
战争无疑是残酷的,乾国南北朝对立之时,她就算是在凌泽夜的身边,也从没有见识到过战争的残酷,可是这样一路前进,她虽说是看不见真实的事物,可是却能听到更多普通百姓的无辜和心酸。
当然,还有许多就是老百姓对于高位人上的不满和埋怨。
乾国与越国兵戎相见的原因大家各执一词,有的说是乾国新君主野心勃勃,妄想再征灭越国;有的说是越国君主见乾国刚刚改朝换代,趁着因为南北朝之战元气大伤的乾国正虚弱间想要从中渔翁得利。
其实,陆潇潇个人当然是更倾向于第二种,她怎么也不会觉得凌泽夜是那么暴虐的人。而且,很明显的是第二种情况貌似更符合实际情况一些。
虽然一路行进有些艰难,但有着文清师徒的本事,他们还是在二十多天后到达了越国的边境穗安。穗安不比其他地方,因为处于与乾国交界的位置,穗安的防守更为严密,现在双方交战期间也是禁止出行的。
穗安本就人烟稀少,又因为战事的原因人就更加少了。陆潇潇一行三人好不容易在城内找到了一间还算可以的客栈,暂时就先住在这里了。
在这里又住了几日,几人都在想办法怎么从这里过去前往乾国。而就在几人正找寻方法时,第五日子时忽然从百里外的丰台便传来一阵号角声,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陆潇潇也勉强能够知道了,这号角声是越国的兵号,意思是有敌人来袭。
夜色正浓,隔了如此之远,陆潇潇几乎觉得自己能够听到兵戎相接和士兵们的呐喊声了。
果不其然,不过两三个时辰,当天色微微亮起来的时候,从穗安传来一个消息,乾国突袭成功,越国将士战败投诚,主将失城自刎而死,穗安被夺。
只听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大队人马出现在城内,将城内所有人都抓捕到场。
“禀将军,城内越人逃散,现下只余百余人在场!”陆潇潇任由文清拉着站在人群之中,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变得非常敏锐,就算是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之中还是能够听到那个小兵禀报的声音。
“好,将所有人都押送回国!”冷然的声音传来,陆潇潇只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异常熟悉,但又实在是想不起来这到底是谁的声音了。
“是!”属下士兵听见那人吩咐立即照办,给在场众人全部戴上了枷锁。
当到了陆潇潇三人面前之时,只听得身边的白老头忽然纵声大笑起来,“喂,你小子确定真的要给老头子我上绑?”他声音清朗,却是异常沉寂和浑厚。
只听到“得得得”几声马蹄声响起,先前说话的声音主人似乎到了身前,“原来是白老前辈,莫闻见过前辈,刚才多有见谅,还望前辈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