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机智的娜娜，你不是说你智商爆表了么，我来问你个题目。呐，就这个。”说起话来薯片屑乱飞，周寒雨一手捂着嘴咯吱咯吱的嚼着，一手指着书。周寒雨随手拿的是一本高中语文练习题。
“哟，还高中语文呢！你还真是来学习的啊，那我就不怪你吃我薯片了，不过我们下周靠数学不考语文。哦，好像英语也有。”
“你答题，生僻字那个，你说你能认的几个！不准百度，目测不超过三个。”娜娜一脸不服的表情，挥手把周寒雨指着题目的手甩开，对着书上的题目仔细看起来。周寒雨心里正觉得这下是扳回一局了，但是娜娜没一会儿就特豪迈的笑出声：“哈哈，渣渣！这里我认得四个，你说我什么水平！饕餮！耄耋！你还想挑战我了！出去的时候还我一袋薯片！”
周寒雨嚼着薯片的嘴停了下来，捉鸡不成蚀把米，米蚀了就剩捉鸡了。
娜娜手里的小说没看一会儿就插上耳机听起了音乐，然后从包里拿出零食一边吃一边喝，身子晃啊晃。“你这听的都是什么？”周寒雨也想听歌，但是他没有带耳机来，所以随口找了个话，然后从娜娜的耳朵上摘下一个。刚把耳机放到耳旁，还没塞进去周寒雨就把二级扔了回去。“你这听的都是什么！”
“韩文歌啊，怎么了？”娜娜说这话，但是手上没停，零食一下一下送到嘴里。
“怎么喜欢韩国歌呢？”周寒雨对刚才听的那一下很不喜欢。
“人家长得帅，唱的也好听。”周寒雨拿过娜娜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歌词翻过一行，然后按下了暂停。“来，你说刚刚你听的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周寒雨说着一手从娜娜手上的包装袋里抓了一把塞到嘴里。
“不知道…那又怎么了，人家长得帅！”这一句把周寒雨噎的说的接不上话。
“那这算了，你看你还吃这么多零食，以后没人要嫁不出去你知不知道？”周寒雨觉得不能完全没了面子。
“渣渣！我再来给你普及一下。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这你可知道？我吃这么多完全是因为我是一匹千里马啊！你不识货，还说我没人要，其真不知马也！”
周寒雨听得目瞪口呆，定了一会儿他想对娜娜说，“你那是千里马么？千米马都很难说好不好？”可是这句话说来完全没有什么意义，对于胜负一点影响也没有。这下好了，完败了！
周寒雨心里正认着怂，准备转头乖乖看书。这时娜娜突然一把拉过周寒雨的手，从背后绕过来放在自己的腰间，然后靠在周寒雨身上，“没人要，那你要不要我？”
娜娜低着头，周寒雨没看到她的眼睛，但是闻到了她的发香，并且很清楚的感觉到娜娜身体的温度。
、自残的数学老师
娜娜说的没错，确实没有语文考试。
星期一的时候数学老师就来班级给大家发卷子考试。早上来学校的路上周寒雨看了一下手机上的今日运势，虽然不信那个但是今天各项指标都齐刷刷的在三颗星以下，这让周寒雨觉得今天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种感觉在数学考试前愈发强烈。
拿到试卷的时候周寒雨的预感成了现实。
并不是担心自己考不好或者考出一个创纪录的成绩，考不好完全是正常发挥，高中数学丢了几节课就完全跟不上了。而考出一个创纪录的成绩也是很有难度的，因为班级里还有好多人给自己垫着底，零分的壮举早就有人实现并且持续保持了。
这种担心是给老师的。
上个星期也有一次数学考试，考试的章节是刚刚上完的函数，老师说这一章节已经拿出了比原本规划要多的课时来讲解了。然而考试的结果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不要说七十、八十分了，班级里面连个及格的都没有。不过老师意外的没有恼火，而是在考后的那个星期继续讲这一章节，并且把考过的试卷挨个讲解了一遍。周寒雨被老师打动了，暗下决心要听好这一章节，但是听课没几分钟，看着那些公式就完全是瞎狗看星星了。没办法，心有余而力不足，老师对不起。
这一周的考试，周寒雨打开试卷，看着题目依稀有些熟悉，借着丁点记忆他突然意识到这是老师上个星期考完并且讲解过的那一张试卷，一点没有改动，甚至连大题第一题的一个错别字都还在。
老师对自己太狠了，用这样的方式来伤害自己真的没问题么？
周二的数学课，老师就把分数改了出来。整节课周寒雨没忍心去看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觉得他太可怜了。试卷发下来老师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自习吧！”然后就是一个人闷着不出声，或者背过身看着黑板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在周寒雨听来，这每一声叹息都似乎带着血丝和维持生命力的元气。
周三的时候考了英语。
英语老师的课，课堂上氛围是最好的，因为听说他马上就要当教导主任了，这样一来在课上就不能马虎了。然而在课下，英语是被吐槽最多的，这不是英语老师的原因，完全就是对英语这一门课的抱怨。周寒雨也抱怨，其实他本人对于英语兴趣还算不错，常常看一些英语原声电影觉得在高潮的时候喊出一句英文特别帅，在类似的场景里中文台词好像就是“卧倒！”“杀啊！”之类的，喊出来有点羞耻。但是用英文说的话就立马提升好几个档次，最难以忘怀的就是《勇敢的心》里面那一句“freedom！”。而常见的一些诸如“R！P！G！”“Let‘s go！”什么的也很有意思。对于英文的抱怨完全是因为无止境的要求背单词和记住那些无聊的语法，这完全消磨了自己对英文的兴趣。
英语考试的结果出的也很快，依然是没什么新鲜感的结果。英语老师在讲桌上把桌子拍的砰砰直响，粉笔灰弹起来散了一大片。这和数学老师的强烈反差让周寒雨非常不爽，大家欢快的送走英语老师之后一齐抱怨起来。
抱怨的内容多少年来也都是那么一些，我是一个中国人，干嘛要学习英文呢？语文考得差都不说什么了，你一个外来语言怎么这么横。光中国就有十几亿人说汉语了，作为最大使用群体，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也是学习汉语比较省时省力啊。当说到汉语和英语对比的时候，就有人站出来说汉语比英语可要难上许多许多，英语连档次、内涵、底蕴都在汉语之下，更应该优先普及更优质的。于是大家纷纷赞同，然而每次这样的评价说出来之后，讨论便到了结尾。
周末的天气不错，娜娜把周寒雨叫出来，说是有什么东西要给他看。在约好见面的地点，娜娜坐在长椅上，周寒雨手里拿着两支甜筒一路小跑过来。
“嗯~”周寒雨把手里的一直甜筒递给娜娜，“你要拿什么给我看？”
“这甜筒是你请我吃的，如果你说是作为跟我交换的东西那我可不答应啊。”
“那这支也给你！”周寒雨把含在嘴里的那一支也拿了出来，“够不够了？”
周寒雨看着娜娜把甜筒慢慢吃完，把娜娜到底要给他看什么东西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那我也不卖关子了，甜筒一般般，这个天吃有点儿凉啊。”娜娜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在周寒雨面前晃了一晃，“登登登登~3D艺术展的票哦。”
“立体画展是吧？哈哈，很有趣诶这个。听说过好多次了，画的确实不一般。”
“那…我们去看好不好？”
“票都有了不去看我脑子有问题啊！”
“哈哈，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小伊说她觉得这些东西太逼真了，不愿陪我去，其实有什么嘛，画而已，照片拍出来才有那个效果的。”
“那要不要去找一部相机啊？”
“不用那么麻烦啊，手机拍的一样很棒啊。会拍照的话手机也能拍出单反的效果的，不会拍的话，和打高尔夫等于铲屎一个意思。”
周寒雨正打算回话，突然想起点什么，锁了眉头不说话。娜娜往前走着发现周寒雨没吭声，就回过头来，发现周寒雨很是烦恼的样子，“怎么了？铲个屎打击到你啦？不要在意嘛，习惯就好啦！”
“你把票拿给我看看，”娜娜把票递给周寒雨，“果然没错啊，这个艺术展的日子我们有比赛啊！”
“比赛又怎么样嘛，你看我们班不是一直在赢？徐新又不给大家添乱了，你不放心的话我把这任务交给小伊啊，小伊摆的平的。”
“不太好吧，班级里的比赛不去参加而是去玩，而且你还要把你的小伙伴往火坑里推。”
“什么叫火坑啊，徐新脑子有点儿打不过弯而已嘛。”
“这些都不是重点啊，下一场比赛对手什么水平，好对付还是难对付这些都还搞不清，不太好先顾自己自在吧。”
“那你想不想去这个艺术展了？”
“想啊，可关键不是…”周寒雨闹着后脑勺觉得事情一下子变得非常难办起来。
“哦~那你就是不想和我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