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殿,金做笼,玉为梁,锦幔珠帘,吹拂得人的心事也是重重叠叠。夜明珠的光辉如明月一般,连近乎圆满的月光都黯然失色。谁会在意那一束才是真正的月光。无论哪一束月光,都不能照亮华丽深宫底处我黯然悲凉的心境了。
自仁王府回宫,一宿无眠,次日便起得早。
三日已是恍惚之间,泥金薄镂鸳鸯成双红笺的合婚庚帖。鸳鸯织就欲双飞。欲双飞,飞的终究不是那一对鸳鸯了。
三朝回门,一早就有宫人来禀告,玉和郡主并郡马爷正午入宫拜见皇后娘娘。宁子娴待到更衣梳洗妥帖,便去了凤藻宫。与自己交好的、或是不好的嫔妃皆在皇后殿中言笑晏晏,就连琼妃苏清雨也不请自来。
宁子娴原以为苏清雨清冷不来,又不知她的性子会不会喜欢这些个人情世故,故而没有邀请。
然而苏清雨到底看着皇后知心之意,便穿了一身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珠玉盈翠,翩然而至。她从不穿这样鲜艳的衣衫,如此盛装而来,倒叫人颇为讶异。
方才安安静静坐下,便听得皇后身边的雨玫进来笑道:“娘娘,郡主来了呢!”
玉和郡主墨挽歌新婚燕尔,略见丰腴,今日着一身烟霞虹影纱疏落樱紫色底子的宽衫交领长衣并郁金色敷彩轻容花裙,愈发显得她肤光胜雪、华美娇艳。
与之齐肩的长孙晟一身蜀锦玄色锦袍,头上赤金发箍,倒是玉树临风之姿。
二人恭恭敬敬的对着高座的皇后请了安,皇后便只留下了墨挽歌,有着王延英来领走了长孙晟,只是墨挽歌那眉眼含情的模样到底惹了众人一顿调笑,墨挽歌不好意思的紧,便只是紧着皇后坐下了。
之后三三两两的宫妃分别增上了自己的贺礼,便起身告退,宁子娴也是不大想打扰皇后与墨挽歌共叙天伦,便起身告辞,却听着琼妃道:“以前听老人说,新妇若是跟婴孩儿多多相处,送子观音都会多多眷顾一二呢……”
宁子娴虽然不大理解琼妃为何说出此话,到底也明白些许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把凌睿抱来跟挽歌亲香一二,好叫挽歌一举得男……看着皇后含笑的模样,宁子娴却是黛眉一挑,心中明了:“也是呢,说起来凌睿可是好久不曾叫咱们的郡主抱过了呢!今儿来了,正好一起亲香。先说好,郡主可不准不疼睿儿哦!”
墨挽歌也是笑着:“怎么会?睿儿可是我的堂弟呢!不疼他疼谁去?”
没多时候便见嬷嬷抱着一身新衣的凌睿到了跟前。
墨挽歌到底没带过孩子,不由得惊叹道:“呀,这才一二月不见,睿儿弟弟怎么变化这么大?先前还是个小猴子呢,今儿就这般白白嫩嫩的!”说着,还戳了戳凌睿的小脸儿,直到凌睿的小眉毛不舒服的皱了皱才被皇后嗔道:“你呀,都成亲、嫁做人妇了,还这般小孩子心性!这婴儿本就一天一个样,有什么好奇怪的?待到来日你做了母亲,不久一清二楚了吗?”
“母后!”墨挽歌却是瞪得一下子就脸红了。
不过皇后可是不管这些的,一把把凌睿就塞到了墨挽歌的怀里,倒叫墨挽歌紧张不已:“母后!他好小好软啊!”
皇后只是笑着看着她,并没有帮他的打算,便看向了宁子娴,宁子娴却道:“别看我呀,睿儿在你怀里笑得多高兴啊,他很喜欢你呢“
如此,时间倒是过的极快,午膳的时辰,宁子娴带着凌睿回去,墨挽歌陪着皇后用膳,中途,贤琰帝倒是领着长孙晟一道儿出现在了凤藻宫,皇后不无惊讶,到底没说什么,四人围桌而坐,倒是和和乐乐的吃了一顿午膳,墨挽歌跟长孙晟就乘车回府了,只是贤琰帝却是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