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宁子娴早早前往了凤藻宫请安,却见皇后依然是温煦安然的神色,只是端坐于凤座之上与婉宓妃低低交谈。待到诸妃陆续前来,皇后倒也不做多言,只略略提了几件事情,诸妃便也散了。
回到毓秀宫不久,却又是凤藻宫的掌事女官雨玫来请安,道是皇后娘娘请昭妃娘娘过去。
宁子娴虽是不解,但依然匀面梳妆后坐上轿撵过去。
甫一进了梓桐阁,却见里面笑语欢声、气氛颇为轻松明快。宁子娴定睛一看,原来贤琰帝跟仁王妃也在,皆是言笑晏晏。
皇后则拉着玉和郡主墨挽歌的手正笑吟吟地说着什么,墨挽歌却是面露羞色,看到宁子娴进来,竟是如逢大赦一般,忙起身规矩行礼,声线甜糯:“昭妃娘娘万安!“
挽歌至今年已是十五岁了,是到了及笄的年纪,便是寻常家的女子到了十五、六岁便开始准备着婚事,宫中的公主、郡主往往多留上两三年,既是为好好养着,也是为了好好择一位驸马。
挽歌生的跟仁王妃是一样的花容月貌,但却并不像仁王妃那般精明狡黠,许是因为皇上和皇后待她甚好,保留了那一份天真,挽歌要真挚活泼的许多。
而今日,挽歌着一身樱紫色的霓裳宫装,下面是软银轻罗百合裙,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日光筛了细细的竹帘进来,有细微的光晕流转,亦是衬托得她风致娟然,翩翩如画。而发髻上那攒珠金玉步摇的璎珞长长垂下,动静之间,唯闻得珠玉脆响,像是远在林梢的黄莺滴沥啼啭。
宁子娴不由得心生赞叹,行礼如仪:“皇上万安!皇后娘娘万安!”
又与仁王妃见了礼,方才笑道,“郡主今日的装扮真是美极了。”
贤琰帝微见得色,夸口道:“朕的侄女儿自然是不会差的。“
言毕,贤琰帝微笑着伸手过来,宁子娴会意,嫣然笑着,扶着他的手款款落座,雨玫便忙奉上一盏惠明翠片。
“皇后娘娘的气色是好多了。”宁子娴柔声关怀道。
“昭妃倒是有心了。”皇后笑不露齿,分外端庄。
“今日是春猎大选的好男儿们入宫谢恩。”贤琰帝微微一笑,缓缓一转拇指上的玉扳指,“今年的首席可不比寻常,是誉满京城的才子,也是殿阁大学士长孙无忧嫡长孙,更是朕的六品兰翎长。因此,朕想着便让你们同去城楼看看,一个时辰后便是这首席策马入宫谢恩了。”
闻得此言,挽歌一张娇俏小脸如同染上朝霞一般,微微有些发赧,只撒娇道:“玉和才不想去看呢。“
贤琰帝哈哈一乐:“你羞什么,有你母妃,还有宓妃、琼妃和昭妃一同前去呢!别整天闷在屋子里,到时候凤台选婿可得精神着,别丢了朕的脸面。”
宁子娴不由得闻言奇道:“皇后娘娘不去么?“
贤琰帝道:“皇后说身子不爽故而不去,舒芳仪、祺婕妤、悦良仪还有柔小仪具是嫌路远天热,也不去了,贞美人有孕在身,自然也是不去的。朕便把玉和交给你们,你们且带她去看看吧。”
虽然皇后等人都没去城楼,然而宫中大多数妃嫔还是兴致颇高地一同去了,毕竟这长孙家的公子的确是誉满京城,不仅颇有才气,更是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不少妃嫔也是有所耳闻的。
于是,一席人袅袅而来,珠翠环绕、香风习习,墨挽歌也只是安静地倚靠在仁王妃身边,听着几位妃嫔聊着昔年凤台选婿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