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生不止一条路可哪条都很难
“你、你是袁东吗?”冼月不知该如何问。
袁东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答,默然地看了她一会儿,又转过头继续看着前方,即使对面是墙,黑乎乎的墙……
“你,我叫冼月,你认识安然、张星野吗?”冼月觉得很不对劲。
这两个名字让这个少年的眼睛有了一丝光亮。袁东点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冼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走到袁东身边轻轻坐下。没有看袁东,也和袁东一样看着前方的墙。“我是不是来晚了?”袁东听到这句话不禁抖了一下,仍然不愿说话。冼月低下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现在很想死吗?”
袁东又抖了一下,不过终于说话了:“我不想死却也不想活了。”
“恩!想死很容易,怎么都能死,可是我没那个勇气,你呢?”
“恩……“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几年之后便没人记得了。什么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那就是活着。”
“可是……”袁东又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已经不完整了。”这话说出还真残忍,这话说出来袁东的眼泪也掉下来了。真是戳中了最痛的地方,可必须面对!“每个人的路都不同,你也有自己的人生。现在的你无论是命运还是人为都已经来不及后悔什么挽回什么,向前看吧,即便很难!”
袁东忍不住低泣起来:“冼大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安然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冼月搂住袁东的肩膀,“可是,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在冼月和袁东说话的时候,他们所在房间的房顶上坐着两个身穿白衣的英俊男子,一个较高年纪较大,一个较矮年纪也比较小。
“真是难得,我那个一向冷漠不问世事的小弟也有多管闲事的时候!?”高个子的调侃意味浓重。
“二哥,回来了?”宗政律坐下看着天上的星星。
“恩,我刚回来就来看我亲爱的九弟!”
“哼,当年你逃跑的时候没见这么积极。”
“还在怨二哥?”
“不会。你背着所有的罪离开,救了我们。只是你不辞而别让我很担心。”
“哈哈,律也有关心人的时候啊!”
“别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宗政律有点恼火。
“好啦好啦,放心,这次回来是父皇的意思,不会有事。”
“该死!”
“好了,小九。现在我更在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哪个,大的还是小的?”
“二哥,舟车劳顿,应该早点休息吧。”
“那应该是小的吧。”宗政律的二哥,二皇子宗政翎完全无视九弟的转移话题。
“哼!”
只得到这一个字的回应,宗政翎倒也不在意。两兄弟难得有这样安静的环境一起看天……
另一边,冼月勉强挪出了屋子,不忍心让他再独自面对黑暗与孤独,可又不得不离开,毕竟将来的路袁东要独自面对,这个时间冼月更应该想想怎样才能让这个孩子坚强地活下去,这种年纪还有好多没有尝试过就死的话太可惜了。得好好儿想想……
袁东很高兴,真的。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可真的发生之后却也是很难接受的。本以为就这样下去了,可冼姐姐的出现似乎又带给他了一些希望(冼月觉得袁东更需要想妈妈一样的关怀,所以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脑海中不断浮现姐姐的话,“你今后的人生和安然、星野他们是不一样的了,至于原因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你有你自己不一样的人生。好好想想吧,是活在与自己不容的世界里,这世界可能会给你许多照顾还有其他的,但记住一点,这个世界里你永远是少数和异类;还是去一个你在多数人中,但却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无时无刻不处在危险之中,可谓是步步为营、步步惊心,极富挑战性的世界呢?慢慢考虑,明天我会再来看你,到时告诉我你的想法,无论什么姐姐都会支持你!”是该好好想想了,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思考明天的路,袁东被手术以来第一次有了兴奋的感觉。
冼月苦恼的向原来的房间走去,等她回过神来时,下巴掉了下来。为什么?因为前方黑漆漆一片——迷路了!这是哪啊?该死!冼月先要顺原路返回,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来时路!
二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冼月只是在原地不停地打转。最后她彻底放弃了,干脆坐在地上发呆。这一静下来,冼月的心里开始发毛了。四周被黑幕包围,像是隐藏着什么幽灵鬼怪,随时准备将她吞噬。无限恐惧的她快要哭出来了,正默唱《神魔不信邪》的时候,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哦去~”冼月像触电般的跳开,手摆十字架做防御状,死死盯着身后的黑影。黑影慢慢靠近,冼月吓得说不出话。其实不用说什么了,冼月本能的反应就是给一拳!想到做到!
“啊~”吃痛的声音。黑影没想到冼月会给一拳,还挺疼!别看她细皮嫩肉的,力气可不小!黑影抬手想要揍冼月!
“二哥!”是宗政律的声音。眼看冼月要遭毒手,赶紧出声制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九哥的武功是武林至尊独孤老人传授的。如果被打中,后果……
黑影——宗政翎停住了,不过心中还是很郁闷。“喂,好心来帮你,你就这么报答么?”
“你们是谁啊!”冼月更害怕了,鬼也就算了,男人!?对她来说不是更危险吗!
“冼公子,是我。”
“你?谁!”冼月正在慌乱中,根本想不起来谁是谁!
“宗政律。”宗政律有点青筋暴起,这么快忘记他的人实属少数!(他不想想,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可能意识清楚,何况胆小且只见过一面的冼月了!)正想着,猝不及防的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你踢我做什么?”
“你活该,不早点出来,想吓死我啊!快点带我回去吧!真是!”
“噗、喂,小子,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宗政翎虽然很高兴看到弟弟吃亏,可刚才不小心笑出声了,赶紧掩饰一下!不然那小子一定会追杀自己的。
“什么?小子?喂!臭小子,你是哪块地里的葱!真没礼貌,父母没叫你吗?不回答就是没有,不要再站在这里啦,赶紧回去好好学习吧。真是!刚才差点没吓死我,还没跟你要精神损失费呢,这笔账以后再算!”说得很快,完全不给宗政翎还嘴的机会。说罢,推了一下宗政律,示意他带路。
两兄弟很无奈,冼月的话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若是比心机,他们是人精;可若是比胡搅蛮缠,冼月才是王!
走了一会,到了最初宗政律安排的房间。冼月鼻子没气歪了,和她迷路的地方只隔了一道墙!无语啊!
烛光在跳动,三个人围坐桌前,各怀心思。
冼月从回来后就一直在担心安然和白晓南是否顺利逃脱,想着想着疲惫感涌上来,实在撑不先去了,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危不危险了,爬到躺椅上呼呼睡去。
宗政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律,这小子你是从哪找来的啊!”
“……“
“哎呦,你不会对他……”
“放心吧,他这种粗野平民我没兴趣。”
“哦?那难道是……”
宗政律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说的是谁,赶紧制止:“不是,很晚了,休息吧。”开门走了出去,看样子是回自己的房间了……
宗政翎叹了口气,小弟的问题他很清楚,可是身为最被信赖的哥哥他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真是两难啊。再看看已经睡着的那位,要是自己也能那么心宽就好了。现在只有一个选择——睡觉,于是罂岄国的二皇子怀着复杂的心情也回房睡去了。
……
天亮了。
“律啊,他是猪吗,怎么还不醒啊!”
“……”
对于弟弟的无言宗政律早就习惯了,根本不需要回答:“我没耐心等那么久,我叫醒他了啊!”
冼月仍旧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晃她,说话声还很大,弄得她心情很不好。“咻”地坐了起来,“咣”地撞上了宗政翎的胸口:“烦死了,吵个屁啊!”骂完闭着眼睛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