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上初二,确切的是哪一年已经不记得了。
当时的我,身高和外貌都是可拥有众多粉丝的级别,也是班级内风云男孩。有多少女孩都为了能和我走的近一些而给我传纸条故意的说:“宾哥,我能做你妹妹吗?”
在我们那个早恋猖狂的时代中,一位完美级的帅哥还能在班级内呼风唤雨,相比也是偶像级别的人物了。
当时和我一起玩耍的兄弟,同级别高帅的人,已是恋爱尝过接吻味道了。
那一天下午,英语老师像往常一样在上课,班主任突然来到了教室,然后对着门外招了招手。
这时候一个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的女孩走了进去。女孩很是清纯,有点嘟嘟的小脸蛋,是那么多的刺激荷尔蒙。
“她是康雪雪,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的同学了,一辈子的同学。你们要对新同学好一些,团结友爱,我们是一个集体。”
康雪腼腆的站在讲台上,低着头,双手相互的揉搓,用怯生生的声音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康雪雪,希望大家多多照顾。”
好巧不巧,老师安排她做到我前面。
我们一帮人在窃窃私语,有关女孩到最后的归属权的问题。
岳元博是个很壮实的男生,很爱打篮球,勇敢的写出了第一份小纸条。要知道,当时我们在一起玩耍的几个人是很有名的几个人。
很多女生都一能收到我们的纸条为荣,但是结果却不尽人意,我清楚的看见康雪把岳元博的纸条,揉搓成一团,塞进了课桌的抽屉中,继续听课。
我们开始笑话他。
这时候,张金龙开始跃跃欲试的写出了第二份纸条。
结果依旧是纸条被蹂躏,然后塞进了课桌的抽屉,然后下课时丢进了垃圾桶。
我们依旧开始笑。
李孔磊,王二小,笑的很凶,岳元博也开始幸灾乐祸,用手比划着,示意张金龙,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时候我没有随便的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而是从另外的一个信封中拿出了一张精美的信纸,上面有很美丽的图案。
当大家看见我开始动作的时候,笑的更凶了。张金龙说:“你也歇逼(歇菜的意思)一个。”
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把纸条递给了我前面的她。
其实,我也很紧张,就怕她看也不看就给丢了。
她打开了纸条,众人都在观察她的反应。然而,她依旧是将纸条放进了书桌中。
大家笑的更凶了:“我都不行,就你,别闹了。”
说这话的是张金龙,情场老手,把妹高人。
我依旧是笑了笑,笑的很张扬。因为我相信,她会给我回信的。
为什么?因为我清楚的看到了,她没有蹂躏纸条,而是轻轻的放进了课桌的抽屉里。
果不其然,她轻轻的拿起来,奋笔疾书。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的字体是那么的娟秀,是那么的跟她一样,嘟嘟的可爱。
“你好,我叫康雪,请多照顾。”
她将手轻轻的移向背,生怕被老师看见,我伸出了手,轻轻的接过了纸条,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之间,残留指尖的温度,记忆在我心头,还是那么的温暖。
我拿着纸条开心的笑着,内心在狂吼。
接下来,我并没有回传纸条。而是将纸条轻轻的收起来,放在自己很书包里,很私密的地方。
下课后,她坐在课桌的座位上,没有一个朋友,是如此的孤零零。我轻轻的拍了一下她肩膀:“康雪你好,我叫张洪宾,是咱们班的班长。”
她转过身来,低声细语的说了句谢谢。
当时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停,我发誓我喜欢上她了,事实证明却是我爱上她了。
年轻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亦如现在一样,不明白爱的意义。
我喜欢她,因为我只有看见她才会发自内心的笑,即使脸上看不出笑意,笑意仍然能从眼中跳出,传递出去。
我喜欢她,因为她的就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死死的抓着我眼球,我想就这样,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之后的每一天,在课间的时间,我都会去她座位的旁边,跟她说话,陪她聊天。上课的时候,也总爱盯着她的背影,看她那乌黑的秀发,高高扎起的马尾。
有人问我,为什么当时我给她的纸条,她不会丢进了垃圾桶,而你给她的纸条,你告诉我,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我的回答是:因为你们不是我。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只是想去挑逗一下她,让她惊慌失措,然后你可以和朋友捧腹大笑,增加谈资,而我是喜欢她,嗯,真的喜欢她。
初二结束了,初三我们全班位置大调,自然和她的位置,也是搁着很远,传一个纸条,需要翻越崇山峻岭。
这时候班里又增加了两位新同学,一个叫白云飞,一个叫李琳。
白云飞和张金龙是发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哥们,自然他也就加入我们的阵营,成为我们的好兄弟,当然更主要的是,我们的臭味也是相投的。
初三了的学业有些紧张了,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放弃了学习的人来说,这一切似乎都不怎么重要。
有一天,恰逢周末。
我们一起相约,去南关河边玩。全县只有那里是晚上最美的地方,你可看见一排排婀娜多姿的垂杨柳,一波波被微风吹拂的水面涟漪,一道道在夜空中怒放着的绚丽霓虹,是多么的浪漫,多么的美好。
李孔磊带着李雨禅,张金龙带着魏巍,白云飞跟着一起也去了,当时落单的还有一位刘冉。而我美其名曰带着康雪——因为我始终都没有亲口对她说,我喜欢你,她也未曾答应是我女朋友。
我们去了河边的旱冰场,从下午玩到晚上,因为说好了要疯狂,索性晚上也没有回去。
刘冉提议,我们去网吧通宵,我们没有拒绝,以为她想玩,疯狂的玩一次。
到了网吧才知道,远在北京当兵的马超,牺牲掉晚上睡觉的时间,在等待着刘冉和他视频通话。而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我还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就在去年十一,现场我给他们送上了祝福,也把新郎闹了一个精光。
到了网吧,我们落座在一排,我坐在最里面,康雪坐在我身边,之后刘冉,白云飞,魏巍,张金龙依次排开。
坐在那里,我不知道我该玩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只是开着电脑,呆呆的望着旁边的康雪。这一刻,我感觉很满足,希望时间就这样定格,让她一直留在我身边。
期间,白云飞跑向我很多次,说是找我要烟抽,我也没有在意。
紧接着,就看到了康雪的电脑屏幕,弹出了白云飞的视频请求,然后又被迅速挂断,接着又开,然后再挂断。如此的循环往复了几分钟,电脑终于承受不住,死机了。
康雪也没有再次开机,而是趴在桌上,朝着我睡着了。我也看着她睡的样子,那嘟嘟的红唇,很想将她抱入怀中,让她睡的更暖一些,更舒服一些。
周一的时候,我们都如期来到学校,一早晨就看到了桌上放着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
我开心的笑了,不管谁给的,出于什么原因,有糖吃的早晨,总是那么的开心。似乎今天的心情,能这么一直好下去。
接着我同桌也拿出一个和我一样的糖,满脸的享受。要知道,快十年前的时候,一根阿尔卑斯棒棒糖,是多么的奢侈。能吃到一颗,是多么的幸福。
“你也有?”我问。
“对呀,小白给的。”李栋说。
“那我这个呢?”我问。
“我放的。”李栋说。
“谢谢你,糖很甜的。”我说。
“这是白云飞让我给你的。”李栋说。
“哦?这么说,是他的喜糖?!”我问。
“对呀,即使是喜糖,你也没必要吃的这么开心吧。”李栋说。
“你懂什么呀,白云飞是我兄弟,他找到女朋友,我当然开心了,有糖吃很开心,吃兄弟的喜糖,更开心。待会下课,我得问问他去,怎么回事。然后再给她要一个,给康雪吃。”我开心的说。
李栋有些嘴里喊着棒棒糖,看着我开心的样子,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问他:“你知道他跟谁的吗?我靠,竟然瞒着我,我丝毫都不知道,真有他的。”
李栋把棒棒糖从嘴里拿了出来,然后抱进包装袋里,把糖塞进了课桌,然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上课铃响了,我拿出精美的信纸,想迫不及待的告诉康雪:“白云飞恋爱了,我下课给白云飞要一颗棒棒糖给你,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
李栋看了看我递给他的纸条,问:“给谁?”
“一个糖,就把你给吃傻了?我不就给康雪传纸条吗?都传了半年了,你今天怎么怪怪的,竟然还问我给谁,是不是傻。”我笑道骂。“你别愣着呀,赶紧的给她,我想问问她喜欢吃什么味道,然后下课叫白云飞给我买俩去。”
“你真不知道?”李栋把纸条捏在手中,说。
“你什么意思?”
忽然,我想起来了昨晚在网吧上网的时候,看见康雪换了新网名“专属于你”。
我迅速的拿出了手机,希望自己是看错的——因为我清楚的知道,白云飞的网名“我的专属。”
“是他们的。”李栋拍了拍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流了几滴眼泪。然后,写下了一张纸条,递给了白云飞——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