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皮狗斜眼看了看那颗品相不佳的丹,露出嫌弃的神情。
宁蝶妖平生第一次炼丹成品,竟然连狗都嫌弃,悻悻然说:“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这丹比宁叔炼制的就算是差点,也可以吃的,而且也新鲜啊!”
“汪”的叫了一声,癞皮狗耷拉着耳朵趴在门槛上,坚定的拒绝试药。
打扫屋子的流浪汉过来瞅了瞅那丹,感觉应该不是毒丹,问了声:“尝这个丹药,给加工钱不?”
“加!”宁蝶妖恶狠狠的说完,把丹药扔给流浪汉。
流浪汉又问:“那我们的工钱到底是多少,还没谈好吧?”
门外站了半天的尹顺爆笑出声,在宁蝶妖丢来眼刀之时,挺有英雄气概的说:“胖子免费试药,来吧,把这新鲜出炉的丹给我!”
宁蝶妖这才注意到尹顺站在门外,没好气的问:“你怎么还没走?”
“尹煊托人带了信来,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这不专程给你送来。等半天了,这只癞皮狗死活不让路。话说,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只狗,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吞天犬啊!”尹顺絮絮叨叨的说着,眯缝小眼盯着癞皮狗,像嫖客见了光身子的女人,那眼神别提多暧昧了。
本来想矫情说不要尹煊的信,可尹胖子只顾盯着癞皮狗,压根就忘了送信这一茬,宁蝶妖等得不耐烦了吼道:“信呢!”
尹顺这才如梦初醒的把信拿出来,眼神还炽热无比的盯着癞皮狗,看得狗都不耐烦了,冲他呲牙一阵狂叫。
尹煊的信洋洋洒洒几万言,满纸情话,看得宁蝶妖耳热心跳。只是想到那天灵魂体被他家的长辈强行利用天璇圣殿祭台将她的灵魂体引去,强行抽取她的灵魂力,她灼热的心瞬间冷却。
流浪汉一直翻来覆去的看那颗丹,最终没敢吃,把丹塞进癞皮狗嘴里,说:“你百毒不侵,这丹还是你吃吧。”
癞皮狗想吐,却被无良的流浪汉捂住嘴吐不出来,眼神好不幽怨。
太受伤了!宁蝶妖无法直视癞皮狗的眼神,掉头回了炼丹室,发誓要搞出一颗至少能鱼目混珠的丹,免得连狗都嫌弃。
进了炼丹室,宁蝶妖却不由自主的拿出尹煊写的信,在看与不看之间纠结。时间一点过去,她像迷路小孩抱膝靠墙坐着,直到又一个曙色爬满窗,也没能炼出一颗丹。
给那个连名字也没问的流浪汉留了一百晶币当工钱,让他带着二黄看店,宁蝶妖离开药铺,踏碎一地的曙光,走在回家的路上。
带着清新草木香的晨风扑面而来,整宿未睡的她萎靡的神色一扫而空,坚定与高昂的战意取代了眼神中的迷惘。眼下,燕州风雨欲来,牛鬼蛇神蜂涌而至,实在不是她考虑儿女情长的好时机,当务之急,她得想办法保全家人。
燕州的局势紧张,西府里人心惶惶,东府却是喜气洋洋,带着礼物到东府拜访的客人排成长龙。经过西府的行人则刻意绕远,仿佛怕西府的晦气沾上了身。
宁蝶妖的身影出现在街口,喧嚣的街道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风刮过落叶擦着石板的声音,还有草间虫鸣和空中嘹唳的鸟啼,和着她的脚步声,带着一种颇富韵律的节奏,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众人心头。
排在东府门前送礼的客人们,大都垂下头,仿佛怕被她瞧见。趾高气扬的东府守卫们也悄悄往檐下的阴影里缩,不希望被她注意到。
沐浴在阳光中的身影,纤柔若柳,却仿佛蕴含有恐怖的波动,哪怕宁蝶妖根本无视了周围的一切,也带有一奇异的震慑力。直到她走进了西府,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才让那股奇异的震慑力消失,众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宁蝶妖浑然不知周围发生的一切,进了西府直接去了武堂。
武堂从外面看占地不过两亩,里面却因为鹰无忌布的阵法,衍化出无数小阵法空间,每个阵法小空间可以仅三尺之地,也可以无限大。除了金、木、水、火、土、风、雷、冰、黑暗等属性空间,还有各种叠加属性的空间。
宁宏英等家族子弟中的修炼狂人,在武堂修炼一次之后,干脆以武堂为家,各自的家反而成了客栈,就是回去吃饭换衣,其余时间都泡在西府武堂。
宁蝶妖到武堂的时候,宁宏英跟几名家族子弟刚好从武堂里出来,一见她,大家都围过来打招呼。宁宏英脸色凝重的说:“我爹说,姜家现在发了狂,你最好能暂避风头,到外面躲一阵。”
“当丧家之犬吗?这可不是我的风格。”宁蝶妖轻松的笑道。晨曦涂抹她的脸庞,五官有些模糊,却掩盖不住她脸上飞扬的神采。
“也不是当丧家之犬,姜家这次摆明了要在燕州大兴风浪,你只是暂避风头。比如去鹰巢做客。避过这阵子再回来,就没什么大碍了啊。”
“跟鹰巢只是合作关系,不是避风港。假如碰到这点小风小浪,都需要鹰巢庇护,我也不用再提为父报仇,完成父亲遗愿和我的梦想什么的,也都是扯淡了。”
“别固执。”
“我有我的坚持。”淡淡的说完,宁蝶妖翩然而去。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武堂门口,宁宏英等人眼里露出思索的神情。
由于锦绣堂还在重建,顾东山等管事也都搬进武堂,有事办事,无事修炼,两者兼顾。宁蝶妖在武堂外跟宁宏英等人的谈话时,顾东山在武堂门口听到了,等她进门,老狐狸就感慨道:“小姐比六爷当年更固执啊!”
“所以,我的成就必然强爹胜祖。”宁蝶妖笑道。目光越过顾东山的肩头,看到了暗影里的双刀王,她黛眉一挑,有些不爽的问:“他怎么来了?”
双刀王老脸上的笑容凝,悻悻然道:“丫头,这可不是待客的态度。就是你娘见了我,也叫了一声老哥哥呢!”
“我西府武堂不对客人开放。”宁蝶妖淡漠的说了一句,又对顾东山强调:“以后,没我的允许,不管什么客人都不准带进来。”